雲禧請二人在接待室落座,親手奉了茶,說道:“看來父親和三哥心緒不佳,長公士大發雷霆了吧?”
雲文洛和雲琛對視一眼,後者點了點頭。
雲文洛便道:“雲禧,父親有個不好的消息要告訴你,你可要挺住啊。”
季昀鬆出事了!
雲禧大腦一片空白,手裡的茶杯摔在地上,水花四濺……
侍立一旁的王媽媽搖搖欲墜。
過了好一會兒,雲禧總算穩住了心神,啞然問道:“怎麼回事?什麼時候的事?”
雲琛道:“三天前,明昱從櫻縣返京,在莫蘭山山區遇到了劫匪,如今人不見,屍體也不見。依我看,人八成還活著,官兵正趕往莫蘭山,準備大舉搜山。”
雲文洛心疼地伸出手臂,攬住雲禧的肩,“好孩子,父親在呢,不怕不怕啊。”
雲禧的眼淚“唰”的一下流了出來,“對,我不怕,他那麼聰明,一定不會出事的。”
王媽媽哭著跑了出去。
雲琛安慰道:“對,妹妹往好處想是對的。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找不到人是好事。”
雲禧重重點頭,勉強忍住眼淚,哽咽道:“隻要找不到人,他就一定還活著,小果子和王有全也是。”
這丫頭的命太苦了。
雲文洛在心裡歎了一聲,“你能這樣想就好了,打起精神來,明昱一定會回來的。”
雲禧坐直身子,取出手帕擦乾眼淚,沉默片刻,再開口就轉了話題,“父親,長公士那邊……”
雲文洛道:“你母親也聽說了此事,她讓我……唉,算了,日後再做打算吧。”
他雖然隻說了一半,但雲禧聽明白了,建平長公士無非想知道她要不要放棄行醫要不要回歸原本的身份罷了。
她當然不要。
男人可能已經沒了,工作就更不能丟。
“謝謝父親!謝謝三哥!”雲禧知道雲文洛父子在其中起到的作用,以及可能麵臨的責難。
對此,她隻想說,建平長公士還真是理智得讓人心寒呢。
不過沒關係,誰還沒有點兒堅持呢,大家半斤對八兩罷了。
雲琛道:“母親隻是一時轉不過來彎,過一陣子就好了,她不會不認你。”
“我明白。”雲禧彎下腰,撿起碎瓷放在桌麵上,“三哥放心,我不怪長公士,原本是我太出格了。”
雲琛欣慰地摸了摸她的發頂,“好妹妹,三哥明天就出發,一定把明昱完完整整地給你帶回來。”
“好。”雲禧的眼淚又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她不是個感情至上的人,從不覺得自己多愛季昀鬆,可一旦麵臨失去,她陡然發現,那棵勁鬆早在她心裡紮了根……
送走父子倆,雲禧盤膝坐在沙發上,靜靜地坐著,一直到天色大黑。
“娘……”豆豆一手拎著小燈籠,一手牽著丁嬸子,邁著小碎步進了接待室。
“娘在這兒呢。”雲禧覺得自己調整得差不多了,抹了把臉,起了身,把撲過來的豆豆抱在了懷裡,“娘沒事了。”
丁嬸子轉過臉,眨巴眨巴眼睛,頭也不回地說道:“吉人自有天相,雲大夫能想開就好了。”
雲禧道:“沒事,我想得開。鬆爺是全大青最聰明的人,山匪舍不得殺他,他和小果子、王叔肯定能全須全尾地回來。”
她如此說著,兩行眼淚又不自覺地淌了下來。
“娘,不哭。”豆豆伸出小手在她臉頰上擦了一下,“豆豆親親你就好了。”
小家夥湊過來,學著雲禧以往的樣子,在她臉上輕輕地咬幾口,塗了半臉的口水。
小狗兒遞過來一塊點心,奶聲奶氣地說道:“雲姨姨不哭,我把好吃的都給你。”
豆豆的好吃的已經進肚了,他意識到自己給的太少了,歪著小腦袋想了想,“那豆豆再親娘一口吧。”
“好,謝謝狗兒,謝謝豆豆,姨姨不哭了。”雲禧的注意力被倆小娃帶走了一半,心情好多了。
她說道:“走吧,我們去前院看看。”
二人一人抱著一個去了倒座房。
王媽媽和王鐵柱都在老王頭的屋子裡。
老王頭抱著腦袋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王媽媽的眼睛已經哭腫了,王鐵柱還在默默流淚。
四個人一進去,三人就站了起來。
雲禧道:“人隻是失蹤了,不是死了,如果死了必定有屍體,劫匪不會好心收屍的。我相信,以鬆爺的聰明,他隻要不死就總會想辦法活下來。”
老王頭挺了挺佝僂的背,“聽說莫蘭山的山匪喜歡劫富濟貧,如果雲大夫多準備些銀兩,估計問題不會很大。”
雲禧道:“放心吧,我是誰你們都清楚,這件事官府會全力以赴的。”
她和建平長公士的關係他們都知道,所以她的這句話起到了極大的安撫作用。
王媽媽和王鐵柱有了些精神氣。
王媽媽道:“雲大夫說的是,他們一定會沒事的。”
“對,一定會沒事的。”雲禧機械地重複一遍,為毫無底氣的自己加油打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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