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帶著人去警局時,看到的警察都嚇了一跳,男人身上全是血,被緊急送往醫院,但是貌似,已經晚了。
警察問道:“你們怎麼送來警局了?沒送醫院?”
令月和觀鳥愛好者們對視一眼,十分疑惑:“我們不認識,當時隻是無意中發現他全身是血,手裡還有這個——”
她說著,戴手套的手提起包裹好的槍,拆開後,警察嚇了一跳:“臥槽,槍?!”
“是啊。”
令月無辜地說:“警察同誌,我們素味平生,我就見到他躺在地上,身邊放著一把槍,天上飛著一隻鳥。
警察對此事很重視,觀鳥愛好者立即拿出自己抓拍到的照片證明:“我們是被小姑娘喊過來的,之前碰巧遇到一起了,我們準備抓拍阿爾泰隼,也拍到了。”
“但是這人拿著美式氣)槍“禿鷹”,我們懷疑,他要非法射殺野生保護動物!”
這話非常合理,就連辦案警察都忍不住點頭,旋即反應過來,輕咳一聲:“沒有證據之前不能亂說,一切都是猜測。”
中年大叔差點兒忍不住笑出來:“我們知道我們知道。”
做完筆錄,留下聯係方式後,已經沒她們什麼事兒,令月和觀鳥愛好者分開後,越野車轉個彎往回拐。
大黑趴在後座,打了個哈欠:“嗚,主人我們現在去哪兒啊?”
令月沒說話,尋寶鼠搶答道:“我知道我知道,主人準備回綿雲山脈,接金絲雀回家是吧?”
令月點頭:“它一隻鳥回來我不放心。”
金絲雀畢竟是隻小型鳥,這一路上多少危險,加上之前撞上槍膛,令月準備帶它回去好好檢查一下。
比起之前的緊張,她們這一趟倒是慢悠悠,像極了郊遊。
還沒進入彎月山,林間響起一聲鳥鳴,高大的樹冠嘩啦啦作響,鷹隼從林間突然降落,它的爪子蜷握著,隱隱露出一抹嫩黃,赫然是精致漂亮的金絲雀,青靈。
“我回來了。”
鷹隼沉默地站在一邊,之前沒有細看,現在打照麵,鷹隼高大威猛的個頭一下子凸顯出來,惹得尋寶鼠驚歎連連:“好大的鳥啊!”
大黑沉默著,在這家夥身上隱隱察覺到幾分威脅,要知道它可是刑偵大隊最厲害的警犬,這家夥實力不淺。
此時,令月看向大鳥先生,說明自己的來意後,後者沉默地看向金絲雀。
金絲雀小姐踩了踩他的爪子,真是笨蛋,問你話呢也不知道說一句!
沉默的鷹隼低下頭,啄了啄羽毛,人類剛才說了什麼?老婆太好看,它真的沒聽到。
金絲雀:“你說的對,這也是我的想法,所以我領著老公出來了,準備重新找個地方。”
“可我不知道在哪裡好,綿雲山脈已經不行了,都是它!”
“這個大傻瓜!”
令月眨了眨眼,她怎麼從這語氣裡聽出些許甜蜜呢?
尋寶鼠有些不解,仰頭看向鷹隼:“金絲雀小姐姐,你為什麼說它傻啊?”
“誰讓它為了一點兒線索就跑去市區,主人你知道,就是之前的寵物街,我也不知道它怎麼打聽的,一路飛過去,被不少人類看見,所以我才說,綿雲山脈待不了了。”
她說著心裡又氣又甜,翅膀撲棱著拍了下大鳥先生。
後者前跨一步,讓它拍得更順暢,才歪了歪腦袋,說:“我不想跟靈兒分開。”
令月:“……”
她做錯了什麼要吃鳥糧?!
鷹隼先生繼續道:“你能收養我嗎?我可以打獵,養活自己。”
不想分開?
那是不可能的。
令月堅決否定了它的意圖:“不行。至少這段時間,你們不能在一起,不過我可以送青靈來找你。至於你剛才的提議——”
她頓了頓,雖然很心動,仍舊說道:“你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我要是養了,是會被抓進局子的,我可不想進去。”
鷹隼定定看著她,令月不遑多讓地看回去,就在她以為對方要采取啥動作的時候,鷹隼先生忽然低下頭,歎了口氣:“老婆。”
接下來的十幾分鐘裡,它們就這麼黏黏糊糊地待在一起,包括令月在內,一人一狗一鼠,遭到了情侶暴擊,傷害加成一萬點!
不能在綿雲山脈,也不能在市區,令月忽然想起一件事,猛地說道:“我之前接觸的酒廠,有一家快倒閉了,就在這裡!”
她的視線在金絲雀和鷹隼先生身上逡巡:“不如我們去看看。”
尋寶鼠是頭一個反應過來的,呆呆地說:“就是你之前一直嘟囔著的小酒廠?去那裡乾嘛?現在就要開工啦?”
令月:“呃……實不相瞞,我還沒買下來呢。”
她也不是患有拖延症,實在是事情太多,現在忽然提起來,令月瞅了眼後排的大黑,狗子眼裡一片迷茫:“啥酒廠?主人為啥開酒廠?”
大黑都忘完了。
令月扶額,隻得解釋了一遍,至於為什麼去,她勾起唇角,眼睛閃閃發亮:“不如就把鷹隼先生安排在酒廠吧?”
那處酒廠在綿雲山脈山腳下,方便它隨時打獵,又有地方可以棲身,任誰都不會想到,作為野生動物的鷹隼竟然會住在人類房子裡。
除了一個問題,基本沒有疏漏。
尋寶鼠很好奇,趴在口袋裡問她:“什麼問題呀?”
令月:“那個小酒廠我還沒買呢。”
尋寶鼠啪嘰一下,重新掉回口袋裡,實在是繃不住了。
令月看了眼腕表:“時間還早,我們現在去看看。”
尋寶鼠越聽越覺得不靠譜,關鍵是大黑簡直就是個狗腿子主人說什麼它都覺得對,扭頭一看,金絲雀夫妻也滿眼期待。
它們畢竟是動物,天生喜歡大自然,鷹隼先生尤甚,能在大山邊住著,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金絲雀自然也沒問題,察覺到丈夫翅膀越界,她悄悄瞪了眼,反而被它裹得更近。
霎時間,空氣中甜度超標,好像下一秒就能拉出亮晶晶的糖絲。
車子在酒廠前停下,令月直接衝下車,緊接著是大黑,尋寶鼠在她口袋裡探出頭,眼神木呆呆地,仿佛遭受了什麼巨大打擊。
“不就是對象嗎,我、我……沒有哇嗚嗚嗚~”
它鬱猝地爬回口袋裡,抱頭痛哭。
令月揉了揉它的小腦袋,尋寶鼠哀怨地看著她:“主人,你不是單身嗎?你就沒想法?”
令月:“什麼想法?”
尋寶鼠朝她擠眉弄眼,令月握拳:“談什麼戀愛?搞錢最重要!”
“心中無男人,拔劍自然神!”
旋即,她大步流星地向前走。
令月舉目四望,小酒廠真就是一個小酒廠,占地麵積也不大,就是有些太過安靜。
令月還沒進去,便嗅到一股濃鬱到近乎刺鼻的酒香,她微微擰眉,自動伸縮門擋住去路。
令月往旁邊看,門衛室裡,一個老大爺正在低頭看報紙,她敲了敲玻璃窗,後者一怔,令月說道:“我來找你們廠長。”
大爺抬頭,和藹道:“你找廠長啊?”
看清他的麵容後,令月瞳孔緊縮,對方臉上密密麻麻全是劃痕,深淺不一地疊加在一起,幾乎糊成一團,連出五官輪廓都看不出。
很快,令月皺緊眉頭,對方已經飛快收回視線,如果不是她五感敏銳,根本感覺不到他隱晦的打量。
對方評估審視的目光,像是把她當成菜攤上任人挑揀的菜品。
莫名地,令月心頭泛起一陣微妙。
令月想著,大黑突然竄出來,趴在玻璃窗前嗅了嗅:“好奇怪。”
門衛室裡的老大爺猛地站起身,腳尖又飛快摁回,一連串的小動作又快又輕,如果不是令月一直關注他,根本不會注意到。
令月眼神暗沉。
看門大爺像是嚇壞了,軟軟地坐回椅子上:“誒呦,這是你的狗?咋突然竄出來,嚇死俺了!”
真的嗎?
令月在心裡反問,牽住大黑的狗繩,麵上卻歉疚道:“對不起,我一定看好它。”
大爺擺擺手:“算啦。”
之後,他接到電話,領著令月來到酒廠辦公室。
她自己也沒想到,這一趟會這麼順利,酒廠廠長聽說她的來意後,整個人笑成了一朵菊花,對於她要檢查的要求,滿口答應。
他環顧一圈才反應過來,廠裡隻剩自己和老詹,下意識吩咐道:“老詹啊,你帶著令小姐去,不,還是我親自去吧!”
老詹?
令月瞥向看門大爺。
見沒自己什麼事兒,他已經快步離開,令月看了會兒,才收回視線。
酒廠廠屬於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那一種,設備屬於中等,廠裡的工人基本已經解雇完。
令月查過資料,貌似是經營不善,導致破產,令月直覺有些微妙,對方更是熱情得不像樣子。
她們簽訂資料,廠長笑得合不攏嘴:“恭喜恭喜,從今天起,整個酒廠就是你的了。”
他像是想起什麼,突然提到老詹:“對了,那個門衛老詹,他是不要錢主動來看門的。”
“你要是想繼續雇傭他,負責食宿就成了。
令月聽著心頭一跳:“為什麼?”
廠長:“這我哪兒知道,不過他人倒是勤勤懇懇的,挺會看大門兒。”
“唉,也是我心善,你看他那副樣子,就是看大門我一開始還不想要呢,實在是太嚇人了……”
令月擰著眉頭,儘力從一堆廢話裡抽取有用信息。
她旁邊,大黑急得團團轉,味道真的好熟悉,可它就是想不起來,狗子急得嗚咽起來。
口袋裡的尋寶鼠不以為意:“大黑你急啥,想不起來就算了唄?”
“總不可能是犯人吧?”它說著嘿嘿笑了起來,小爪子捂住嘴,聲音還在往外冒:“你在刑偵大隊上班,不是最擅長抓罪犯了嗎。”
尋寶鼠說著,抬頭看見令月和狗子盯著自己,它嚇得縮起脖子:“我、我說錯啥了嗎?”
令月:“不,你說得很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