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娜伸出手,在空中快速地畫著某種圖形。
一邊畫,她一邊習以為常的說:“愚蠢的人類,偉大的血腥魔女無所不知!那東西生前和你一樣,也是一隻小爬蟲,隻是臨死時因為執念太深,所以變成了徘徊在人間的惡靈。”
“它們以活人的生命為食,被它們標記的人會染上程度不一的黴運,可能破財,也可能喪命。你看見它們就離遠一點,彆等有了惡靈印記再來哭著求我救你!”
虞澤選擇性的忽略了最後一句話,他認為這種情況永遠不會發生。
“為什麼之前我從來沒有見過?”虞澤問:“惡靈印記又是什麼東西?”
“你之前沒見過不是因為它不存在,而是因為你沒有和我簽訂契約。被惡靈標記過的人會有一種特殊的印記,通常是黑色的,你問這麼多來乾嘛?就算有印記,一般人也看不到。”
唐娜放下手時,一個閃著幽幽藍光的魔法陣懸在空中,短短一瞬後,魔法陣像是薄脆的玻璃糖,分崩離析為無數璀璨的星芒,射入了四麵八方。
“好了,你去把它引過來,我來捕捉它。”唐娜說。
虞澤:“……”剛剛是誰讓他看見了惡靈就離遠一點的?
唐娜從他懷疑的目光中看出了他的潛台詞,不屑地說:“你怕什麼,血腥魔女就在這裡站著呢,這種垃圾惡靈,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
虞澤無奈地朝惡靈走去。
唐娜用目光監督著他,以防他臨陣脫逃。她看著虞澤越走越近,越走越近,就快直愣愣地走到惡靈麵前了,那個弱小的垃圾惡靈依然一動不動,視虞澤為無物。
……這是怎麼回事?唐娜百思不得其解。
虞澤回過頭來看著她,用眼神詢問是否要繼續前進。
唐娜招了招手,讓他先回來。
虞澤重新走回來後,唐娜驚奇地說:“你做了什麼,為什麼他對你視而不見?”
虞澤搖了搖頭。
他當然不可能做什麼,如果他做了什麼,唐娜沒理由沒有發現。
難道是惡靈的問題?
唐娜不信邪,以身作則,自己朝惡靈走了過去。
她走到一半的時候,惡靈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緩緩地朝她抬起了頭,緊接著,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她猛衝了過來。
唐娜轉身就跑。
開什麼玩笑,這不是好好的嗎?
唐娜邁著小短腿,跌跌撞撞地往她設立魔法陣的地方跑去。那隻愚蠢的小爬蟲這時沒那麼愚蠢,看見惡靈追她,小爬蟲第一時間就趕來,彎腰一把撈起她就跑。
“快去剛剛我們站的那個地方!”唐娜喊道。
不用她喊,虞澤也知道往剛剛她設立魔法陣的地方跑去。
惡靈沙啞可怖的嘶吼聲從身後傳來,陰風似乎就在他們的後腦勺上,幾乎是前後腳的距離,虞澤抱著唐娜回到了剛剛設立魔法陣的地方。
一陣幽藍色的天羅地網從天而降,牢牢的將緊隨其後的惡靈束縛其中,電光閃爍間,惡靈痛苦的嘶吼著。
“其他人聽得到這聲音嗎?”虞澤問。
他警惕地掃視著四周,唐娜看到幽藍色的電光在他白皙的麵孔上閃爍,不斷照耀他冷峻的五官,映出一種奇異的美感。
她被這樣的景象所惑,過了兩秒才回過神來。
“隻有看得見惡靈的人,才聽得見它們的聲音。”唐娜說。
虞澤不再言語,靜靜地看著被電光困住的惡靈。
唐娜憑空變出魔法書,從散落的書頁中拿出其中一張,將不斷嘶吼掙紮的惡靈收進了書中。
虞澤看向她手裡的魔法書,那原本空白的書頁上現在多了一個平頭男青年的全身像,畫像下方慢慢浮起一行小字:朱仲,人類,高空跌落而死,特長動作指導。
唐娜說:“運氣真好,你可以跟著他學特技。”
她興衝衝地轉過頭來,卻看見虞澤在看著她沉默。
“怎麼了?”唐娜不解地問。
“你到底是什麼人?”虞澤問。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是一名貴族。”唐娜昂著下巴,說:“當我機緣巧合的接觸到了魔法以後,我就成為了大名鼎鼎的血腥魔女。”
“你時常說的光明教會又是什麼?”
“一個充滿垃圾的地方。”唐娜厭惡的皺起眉頭:“如果不是他們的紅衣大主教尼貝爾卑鄙的用了車輪戰術,我也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他殺了你?”虞澤問。
唐娜得意地說:“還差一點兒,終歸還是我更厲害。不過尼貝爾那個老頭應該被我炸飛了,他的靈魂不知道還在哪個時空裡飄著呢。”
“有沒有可能……他和你一樣都來到了這個時空?”虞澤的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你為什麼會這麼說?”唐娜倍感好奇。
惡靈收複後,電光也跟著消失了,虞澤的表情在黑暗中曖昧不清。
“這本魔法書……”他看著唐娜,說:“是有一天,突然出現在我家裡的。”
唐娜愣住,虞澤的潛台詞她已經接收完畢。
他是在問,惡魔之書有沒有可能是尼貝爾偷偷放到他家裡的。
唐娜一直以為惡魔之書是虞澤自己收集到的,現在忽然被告知,這書是自己出現在虞澤家中的。其中蘊含的巨大信息量讓唐娜一時說不出話來。
兩束明亮的遠光燈打斷了他們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