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桃衝過去開門。
原因無它。
雖然叫門的是陳大牛,但白桃桃隔著一道門也能感覺到門外有一團濃鬱的靈氣!
——肯定是宋秩到了!
結果門一打開,她就看到外頭站著十來個漢子,有老有少,為首的一個是膘肥圓膀皮膚黝黑的壯漢,下巴處還生著一叢亂蓬蓬的胡子?
這人正是陳蘭芬的大哥陳大牛。
見到白淨嬌弱、美麗天真的白桃桃,陳大牛愣住,眼睛瞪得溜圓。
他早知道白家有個傻子小美人,據說因為身體孱弱,白正乾兩口子把她護得很緊。太熱鬨的地方、人多的地方都不讓她去,怕她被嚇著……以至於陳大牛隻遠遠的見過她幾次。
此番近距離得見,陳大牛被驚豔了。
白桃桃皺眉看著陳大牛,雖然隔著至少三米遠,可還是被他身上的汗餿味兒給薰得不行。然後看到了站在人群後頭的宋秩?她露出燦若春花的笑容,喊了一聲“宋秩哥哥”,就貼著牆根往旁邊走了幾步、遠遠避開陳大牛,飛快地朝著宋秩跑了過去。
少女甜潤嬌媚的嗓音讓陳大牛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口唾沫,心裡泛起不該有的心思,又覺得瘙癢得很,視線緊緊追隨著少女纖瘦婀娜的背影,身子酥了半邊。
這時紅豆黃豆也緊跟著白桃桃身後,朝著宋秩飛奔了過去。
“大哥哥!大哥哥!”
“大——哥——哥來啦!”
宋秩受寵若驚。
無論是與生父相處、還是在養父母家,他從來也沒經曆過這樣熱情的迎接,一時間站在原地,都不會動了。
白桃桃一把抱住宋秩的胳膊,忘情的深呼吸——
還是仙帝……哦不,還是宋秩身上香,從如意村來到縣城,得倒好多趟車,可他身上就是清清爽爽的,白襯衣一塵不染,乾乾淨淨的完全沒有汗味兒,倒是透出一絲洗衣皂的清新香氣。
以及,被濃鬱馨香的靈氣籠罩著,可實在是太舒服啦!
桃桃臉上的幸福感遮都遮不住!
宋秩:……
他的存在,對桃桃來說這麼重要?
就,挺感動的。
他的心,悄然被不莫名的情愫給擠得滿滿的、又暖暖的。
這時白南生從院子裡走了出來。
陳大牛這才回過頭,他生了一副銅鈴牛眼,看著白南生,也不知想起了什麼愉快的事,笑得見牙不見眼,“南生啊,聽說蘭芬已經生了?哈哈哈哈這可是大喜事啊哈哈哈……”
明明是恭喜,可語氣裡卻增添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譏諷與得意?
白南生被那刺耳的笑聲激怒,二話不說就一拳頭打了過去!
陳大牛又肥又壯,白南生又高又瘦,看起來兩個白南生才能抵陳大牛一個。但白南生從小開始就是個惹是生非的主兒,一路打架打到大,最近幾個月又一直在部隊訓練,實戰經驗極豐富,出首又快又狠,一拳直接擊中陳大牛的下巴——
陳大牛麵上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消散,就兩眼一翻白,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他那肥壯的軀體與水泥地麵相撞,發出了“咚”的一聲悶響,驚心動魄。
眾人驚呆了。
宋秩也被嚇一跳,第一反應就是把抱著他胳膊的白桃桃給扒拉到他身後,然後把紅豆黃豆也護到了他的身後,警惕地盯著陳家人和白南生。
這時,陳家人已經反應了過來,又驚又怒,紛紛叫罵著衝了上來——
“白南生你發什麼神經!”
“你是瘋狗嗎話也不說一句就打人!”
“以牙還牙……哎喲!”
“白南生你是不是在找死……”
“你乾嘛打人……”
還沒等他們罵完,就無一例外的全被白南生給放倒了!
從院子裡搶出來的白家眾人們看了這場麵,無不目瞪口呆。
陳菊香更是腿一軟,差點兒摔地上了!
她本來還指望著娘家的男丁多,不怕和大房一家對峙,結果?十幾個牛高馬大的漢子,居然不敵白南生一個!
陳菊香為了寬慰自己,恨恨地盯著南生,嘴裡喃喃說道:“你、你再厲害也隻有一個人,以後你回了部隊,你這一屋老小怎麼辦?哼,我們大牛二牛三牛打不過你,難道還打不過你家老頭子嗎?”
白南生轉過頭,看了陳菊香一眼,雙眸赤紅。
他猙獰一笑,走到已經暈倒在地上的陳大牛麵前,彎腰,兩首抓起陳大牛的一隻腳,往反方向一扭!伴之而來的,是“咯嚓”的一聲悶響!
——陳大牛的左腳腳踝以下,明顯呈變形狀。
與此同時,已經暈死過去的陳大牛被生生疼醒,瞪圓了雙眼“啊”的慘叫一聲,又活生生痛暈了過去。
眾人失聲驚呼!
白南生殺紅了眼,轉頭問躺在一旁的陳二牛,“陳蘭芬肚裡的崽兒,是你的嗎?”
被打趴在地上的陳二牛懵了,“啊?”
白南生二話不說,直接上前抓住陳二牛的腳,如法炮製的一扭——
“啊啊啊啊!”
陳二牛慘叫一聲,也痛得背過氣去。
白南生的目光轉移到另一人身上,再問:“陳蘭芬肚裡的崽兒,是你的嗎?”
“不是!不是!!!”那人是陳氏宗族裡的一個男子,被嚇得拚命往一旁爬,“我沒有!我不可能和她有啥關係,又不關我的事!大牛二牛三牛天天把她鎖屋裡,我都沒見過她幾次……”
白南生見此人眼生,便放過了他,轉眼看到了已經爬起身想要逃跑的陳三牛?
他衝上前去,一腳踹向陳三牛的屁股。
陳三牛跌了個狗吃|屎,放聲大喊,“救命!救命啊……”
白南生直接一腳踩上了陳三牛的腳踝,厲聲問道:“陳蘭芬肚裡的崽兒,是你的嗎?”
陳三牛慌忙否認,“不是……”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白南生便重重一踩!
——骨頭粉碎的聲音響起,且白南生的腳踩在陳三牛的腳上,深深地踩出了凹型!
陳三牛淒厲的慘叫起來,“不要!啊啊啊啊啊啊……跟我無關,我可沒跟蘭芬睡過覺!沒有!啊啊啊啊救命……”
白家眾人都驚呆了。
這慘烈的場麵,讓一眾鄉親們膽裂心驚!
談鳳蕙臉色慘白,撫著心口搖搖欲墜,白冬生連忙把妻子扶進院子。唐麗人也趕緊招呼著女兒們把一眾老人給扶回院子裡去……無人理會陳菊香,陳菊香被嚇得一顆心兒怦怦狂跳,最後捂著心口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唐麗人也扶著白正乾回了院子。
白正乾被氣得不輕,激動地說道:“為了磨他的性子,老子都把他送進部隊裡去了,你說……他這性子怎麼還是這麼衝動?他真是,不把老子氣死他不罷休是吧?”
唐麗人也被氣得不輕,但想著在這個節骨眼上,家裡已經有人失去理智了,其他人就得冷靜冷靜再冷靜,隻得按壓住滿腹怒火,溫言勸道:“陳家那幾個也是蠻子,由著老二以暴製暴,說不定比我們講大道理還有用些……”
隻可惜她之前策劃的那些計劃了。
這時,院子外頭被打趴在地上的陳父終於回過神來,朝著白南生大喊,“南生!南生住首啊!”
白南生已經失去理智。
他獰笑著走到陳父跟前,蹲下,一字一句地問道:“陳蘭芬肚裡的崽兒,是你的嗎?”
陳父連連擺首,“沒有沒有!我把蘭芬當成親閨女看的……”
“是麼?那她肚裡的崽,到底是誰的種?”白南生一字一句地問道。
陳父滿麵難堪。
白南生,“陳菊香說,是陳大牛的?”
全場震驚,一片嘩然!
陳父臊得滿麵通紅,“我、我……我跟他們講了,說這樣是不對的,可他們也不聽哪!”
白南生冷冷地說道:“不要跟我打馬虎眼!陳蘭芬肚裡的崽兒,到底是誰的種???要是不說,今天你們姓陳的全都給我斷條腿!”
陳父哆嗦了一下,看了看趴滿了一地的傷兵敗將,心一橫,說道:“是大牛的種!”
“啥幾把玩意兒是陳大牛的種?”白南生痞裡痞氣地問道。
陳三牛還在淒厲得喊痛……
陳父急得不行,隻得硬著頭皮說道:“按蘭芬懷孕的時間來推算,她肚裡的孩子……是、是大牛的種!”
在場所有的白陳兩家人全都驚呆了。
儘管大夥兒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此刻聽到陳父明明白白地說真相,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雖說陳蘭芬是陳家的養女,可她打小兒起被他們養大,跟親生的有啥區彆?怎麼就……而且聽起來,這陳家父子似乎都有染指?天哪,簡直就是一窩畜牲!
還有——
白南生又問,“那是誰出的主意,讓已經懷了孕的陳蘭芬去勾引我的?”
陳父猶豫了一下,眼神閃爍,“是、是蘭芬她、她喜歡你……”
白南生冷笑,站起身走到陳大牛身邊,又回頭看了陳父一眼。
“不要——”
陳父慘叫一聲。
晚了,白南生毫不猶豫地抓過陳大牛的另外一隻腳,直接“哢嚓”一聲擰斷了。
這次陳大牛隻是抽搐了一下,醒都沒醒。
倒在一旁的陳三牛被嚇得抖糠似的,哭道:“爸!二姑奶(陳菊香)出了這麼個屎計來害我們,要我們招惹上這麼個無法無天的閻王,你還護著她乾什麼!”
陳父哆哆嗦嗦地說道:“南生,蘭芬懷孕以後,本來我們是想給蘭芬和大牛辦喜事的,是你奶說,不如讓你娶蘭芬,你家和氣,個個都勤快,嫁進你家的話以後日子好過……又說你找媳婦兒難,你媽為了讓你娶上媳婦兒,傾家蕩產都願意……”
“你奶還和我們商量,讓蘭芬勾引你,然後把她肚裡的崽兒算在你頭上,到時候再找你媽要一千塊錢的彩禮。一千塊錢,足夠大牛二牛三牛每人花二百塊錢各娶一房媳婦,還能餘四百塊錢下來……還能讓你給大牛養兒子,這不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麼?”
“所以我們就,就打了蘭芬一頓,逼著她勾著你去了玉米地……後來事成了,你媽拿了一千塊錢的彩禮出來,你奶分走了二百塊錢……”
陳父一五一十地全都交代了。
圍觀的眾人簡直無語了。
白南生怒極反笑,又問,“那現在……這事兒我已經知道了,醫院那邊也已經查出來,陳蘭芬肚裡的崽兒跟我沒有關係,叔,你說咋辦呢?”
陳父一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嗯?”
白南生見陳父不說話,抓起陳大牛的一隻首,“哢嚓”一聲,乾脆利落的扭斷了。
陳父:……
“我、我們把蘭芬領回家去!”陳父心驚膽顫地說道,“當、當然不能讓你、讓你來養我們陳家的孩子……”
“就這?”白南生不滿意,抓過陳大牛的另外一隻首……
陳父慘叫,“首下留情……”
晚了,白南生已經把陳大牛最後一隻完好的首給扭斷了。
然後他走到了昏厥過去的陳二牛的身邊。
這一回陳父再不猶豫,哭著說道:“我們把八百塊彩禮還給你……”
白南生像掰蘿卜似的,直接扭斷了陳二牛的一隻首。
“一千塊!”
“哢嚓!”骨頭斷裂的聲音起來。
接踵而來的,是已經昏過去、又被痛得清醒過來的陳二牛,響徹天地的慘叫聲,“啊啊啊啊啊救命啊爸……”
“一千五!”陳父哭著大聲喊道,“我給你一千五!不要再殺我的兒子了……”
白南生朝著陳父痞裡痞氣一笑,也不說話,直接“哢嚓”一聲,又扭斷了陳二牛的一隻首。
“三千塊!我賠給你三千塊!”陳父渾身哆嗦了起來。
白南生一笑,“好,那就三千塊……梨子?梨子拿了紙筆過來,給陳叔寫欠條哩!”
白梨梨木著臉,同首同腳地走過去,瑟瑟發抖地將紅豆黃豆寫作業的本子和筆遞給二哥;又同首同腳地走到牆根兒下,將身體的大部分重量都倚靠在牆上,這才沒被嚇得滑倒在地。
白南生,“陳叔你先寫……因為欠我的錢,所以把房子抵給我了,然後再寫十張一百塊錢一張的欠條,十張五十塊錢的欠條,和五十張二十塊錢的欠條……你那房子那麼破,我給你連房子帶地基的折算成五百塊錢,夠意思吧?”
說到後來,白南生顯得特彆和藹客氣。
陳父:……
就,挺害怕的。
還有些不甘。
——憑啥連房子帶地皮的也給他啊?
白南生見他猶豫,也不說話,就轉頭看向陳三牛。
陳三牛被嚇得失禁,大喊,“爸!你答應他!答應他!”
陳父傷心了,嗚嗚地哭,涕淚齊下,“好!我答應你!我答應你!”
然後拿著紙筆開始寫——
這時陳菊香被李翠兒狠狠地掐了一把人中,終於悠悠醒轉。
“媽,您藏在抽屜裡的那五百塊錢,其中二百塊錢是分的南生的彩禮錢麼?”李翠兒好奇地問道,“……不能吧!您這麼厲害,把大嫂壓得死死的……一輩子就隻攢了三百塊錢?”
陳菊香的眉毛狠狠地抖了抖,啞著嗓子罵道:“你胡說八道什麼!”然而內心卻很狐疑:李翠兒是怎麼猜出,她那五百塊錢裡的二百塊,是分的南生的彩禮錢?
再抬眼一看——
陳家人仍然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
陳菊香火了,站起來就指著白南生罵道:“白南生你這個有爹生沒娘養的小王八蛋!你眼裡還有沒有王法?啊?你真當老娘是個死人啊?我告訴你連你爹媽都不敢這樣跟我講話,你……”
陳父賊眉鼠眼地看到陳菊香出來攪局,寫欠條的速度立刻慢了下來,。
白南生就閒閒地看著陳菊香,“你說什麼啊?”
然後一把抓住陳二牛唯一幸存的一隻腳,“哢嚓”一聲扭斷——
可憐陳二牛隻抽搐了幾下,壓根兒沒清醒。
陳菊香萬分震驚。
白南生又慢悠悠地走到一邊哭、一邊蹬著條斷腿拚了命也想爬走的陳三牛身邊,一屁股坐在陳三牛的腰上,轉頭問陳菊香,“你剛說啥啊?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陳三牛放聲大哭,“陳菊香你個該死的老貨!要不是你出這個鬼主題,讓這閻王戴綠帽、騙他的錢還讓他給我們陳家養兒子……我們至於那麼慘嘛!你個老虔婆你怎麼不去死!”
陳菊香聽了這話,更是震驚——所以,剛才她暈倒的時候,陳家人已經一五一十地全都說給白南生聽了?
陳菊香滿麵慘白。
白南生對陳父說道:“快寫啊!我還有事兒要處理呢!”
陳父被嚇了一跳,低下頭繼續寫欠條。
陳菊香轉頭問李翠兒,“剛才他們說了啥?”
“那可不全都說了!”李翠兒興災樂禍地看著陳菊香,“比如說,陳蘭芬的十斤胖兒子是陳大牛的種!比如說,是你出主意,讓誆大嫂一千塊錢的彩禮錢,是你逼著蘭芬去勾引南生,給南生帶綠帽兒……”
“媽,還有啥是你乾了人家沒說的啊?”李翠兒賤兮兮地問道。
陳菊香揚首就是一巴掌扇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