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2 / 2)

珍珠發出了絕望的哭聲。

——初八已經過去了,她的人生再無希望。

算了算了,血債血償吧!不就是一條命?反正她活著也沒什麼意思,死了倒好。

珍珠翻身爬下了樹。

白杏杏不知她想稿什麼鬼,跳到了一旁去,拿著搗衣棒站到一旁,虎視眈眈地盯著珍珠……

珍珠剛下地兒,白杏杏揮著搗衣棒就衝了過去,朝著珍珠劈頭蓋臉地打,還一邊打一邊罵——

“白珍珠你還是人嗎?陳菊香折磨你媽你們姐妹這麼多年,哪一次不是我媽挺身而出,替你媽、替你們姐妹做的主?結果你恩將仇報?”

“你大姐出嫁,連份像樣的嫁妝都沒有,是我媽帶著我們一家子上山砍竹子砍木頭,給你大姐箍了四個盆四個桶,又用竹子編了四個箱籠四床竹席,你大姐才有了出嫁的嫁妝的!”

“前年你爸胃穿孔,沒錢上醫院看病,也是我爸從村頭借到村尾,才借到錢送你爸去了醫院……你家還錢了嗎?沒有!是我們一家子省吃儉用的才把錢還給人家了!”

“還有你!你小時候撿地上用來毒耗子的剩飯來吃,中了毒……你媽隻會哭,你爸說算了這是你的命!我爸為了這事兒狠揍了你爸一頓,我媽去找草藥來給你吊命,倒把她跌了一跤差點兒摔死!我家冬生哥哥光著腳背著你在泥地裡跑了二十多裡地兒,才把你送到鎮醫院救了你的命……”

“白珍珠你還是人嘛?你怎麼可以傷害紅豆?她是冬生哥哥的孩子呀,她才六歲!她剛出生的時候你還抱過她、說她長得好看……白珍珠!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白珍珠雙眼空洞,直挺挺地站著,任由杏杏打罵。

杏杏今天追著她跑了一整天,力氣漸弱,雖然生氣,卻更害怕因為自己保護不周、害得小紅豆出了事,就用力錘打了白珍珠幾下,“哇”的一聲哭了,無力跌坐於地,憤怒地吼道:“白珍珠我告訴你,要是我爸爸、我家紅豆有什麼萬一,我活撕了你!”

白珍珠輕聲答道:“好。”

白杏杏:……

“杏杏,咱們趕緊回家去吧,彆在這兒耽誤了,”白珍珠神色平靜地說道,“得去看看大伯怎麼樣了,紅豆怎麼樣了。”

白杏杏瞪著她,“你想乾嘛?”

珍珠啞著嗓子說道:“走吧!”

說著,一馬當先走了。

急得白杏杏又追了上去,“你還想跑?”

“不跑了,跑不掉,也不想跑……回去以後,我償命給你。”白珍珠淡淡地說道。

白杏杏上下打量著珍珠。

珍珠回頭看她,一笑,“我現在死給你看也成,就怕……讓人誤會是你殺了我,反倒連累了你。”

她朝著村子的方向走去。

白杏杏驚疑不定地看著她,急急追了上去。

天亮時分,二人終於回到村子後山處。

村裡鬨哄哄的。

不少人扛著鋤頭農具等,正準備上工,見了杏杏和珍珠,詫異地問杏杏道:“杏啊,你找著人了?”

也有人說,“杏啊你媽你姐姐她們回來了!還有啊,你大嫂昨晚上發作了……快去看看吧,聽說不大好呢!”

杏杏一聽就急了,揪住珍珠的衣領子就跑,“走走走!快走!”

身後村民大喊,“杏啊,你媽你大嫂在你二嬸家呢!”

“哎,知道了謝謝嬸子!”

杏杏趕到二嬸家的路口那兒,正好遇上拎著個雙耳鍋往下走的白桃桃。

看起來,雙耳鍋裡盛著吃的,很沉。桃桃體弱,力氣小,氣喘籲籲的,“杏子快來搭把手!”

杏杏趕緊過去,和四姐合力抬起了雙耳鍋,又問,“四姐,大嫂怎麼樣了?”

桃桃深恨白珍珠,狠瞪了白珍珠一眼,才說道:“折騰了一夜……三姐和擁軍嫂子走了半夜的夜路,才把鎮醫院的趙醫生接了來……”

“這一邊就是咱媽坐陣,大嫂受了驚嚇見了紅,但是小侄兒還沒入盆——我也不知道啥叫入盆,另外接生婆還說,小侄兒體位不正,咱媽陪著大嫂在屋裡走了大半夜,最後啊,大嫂生了個小侄子,五斤多重。孩子沒事兒,就是大嫂……可遭罪了!太可憐了。”

按著農村的規矩,桃桃是未嫁少女,不能進入產房的。

但隔著薄薄的門窗,大嫂在屋裡遭了什麼罪,桃桃守在外頭聽得一清二楚!

接生婆說——

“冬生媳婦啊,你得下蹲、下蹲……”

“要側身!你側了身娃娃的體位就會一點一點側過來!”

“冬生媳婦快彎腰、彎腰!”

“不能停不能停!繼續走!繼續走呀!”

談鳳蕙說——

“媽呀我不行了我、我實在沒力氣!”

“媽我疼、我疼呀!”

“冬生!冬生救命哪……”

“媽我在哪兒呢?我紅豆呢?冬生呢……”

唐麗人說——

“兒啊咱再堅持一下,就一下啊!”

“彆怕!有媽陪著你哪,媽和你一塊兒走,咱們一塊兒用力側身!”

“蕙兒啊再加把勁兒!孩子就快要轉過來了,瞅瞅,你自個兒摸摸,橫過來了是不是?咱再加把勁兒幫孩子把頭轉過來!”

“蕙兒你辛苦了,媽知道你疼,知道你累,你捱過了今晚,你也好了孩子也好了……”

熬了大半夜,擁軍嫂子和白梨梨把趙醫生帶了來。

又煎熬了兩小時,談鳳蕙已經說不出話,隻能哼哼了。

一聲嘹亮強壯的嬰兒啼哭聲音響起——

桃桃的心,頓時揪得緊緊的!

女人們開始忙碌起來,一盆又一盆的清水往屋裡送,一盆接一盆的血水往外頭潑……

良久,眾人臉色稍霽,也低聲議論了起來——

“七嬸,四嫂,今天可多虧了你們!”

“哪裡的話,女人生孩子呀,都是一腳踏進了鬼門關。是你們家的人慣會發善心的,才積了那麼多的福氣,總之我是沒見過冬生媳婦這樣的奇跡的,明明都已經脫了力,還能掙紮大半夜的,終於把孩子平安生了下來……這是奇跡!奇跡!”

“依我看,是幸好有趙醫生在,要不然哪,最後那大血崩……我們可沒辦法!”

“趙醫生,感謝你呀!”

“你們的經驗也很豐富,要不是你們用土方讓孩子調了頭……那談鳳蕙和孩子就真的很慘了,這樣的慘劇,我在鄉裡見多了!”

末了,趙醫生又交代唐麗人,“我給談鳳蕙縫了針,記著,最好三天內不要移動,也不要清洗。上回我給你開的碘酊還有吧?你就一天三次用那個幫她塗一塗傷口……最好讓她吃流質食物,湯啊粥啊都可以,避免吃米飯、麵條什麼的。三天以後我再過來看看她,要是傷口愈合得好,就可以吃乾糧了。”

桃桃和杏杏說起昨晚上的事時,白珍珠就站在一旁,低著頭,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倒是擁軍嫂子,發現了白珍珠以後,瞬間緊張了起來,“白珍珠!你還有臉來?”聲音尖銳高昂,憤怒的語氣之中還摻雜著濃濃的戒備。

唐麗人和白二嬸聞訊衝了出來——

白二嬸,“啥,白珍珠來了?”她還怕白珍珠行凶,順手操了個暖水瓶當成武器用。又突然反應過來暖水瓶是個易碎玩意兒?遂又輕輕放下,左右看看,發現實在沒啥趁手的東西,隻好脫下一隻鞋,緊緊抓在手裡,警戒地看著白珍珠。

唐麗人也急急地出了西屋,怒道:“來得正好!我倒要看看,都是一樣被五穀雜糧喂養著的人,怎麼就有人生了這樣一顆爛透了的黑心肝!是怎麼下了這樣兒的毒手的!”

白珍珠“卟嗵”一聲,跪了下來。

唐麗人:……

桃桃理都不理白珍珠,“媽,嬸子們,擁軍嫂子,趙醫生,你們也累了一晚上了,先來吃點兒早飯!我三姐剛剛才煮好的湯麵疙瘩!”

白二嬸,“嗐,你們還上去煮啥,就在我們家煮點兒吃的又怎麼樣!”

桃桃和杏杏合力將湯鍋抬到了桌上,揭開了蓋子,說道:“這一鍋湯麵疙瘩裡打了六個雞蛋,其中有兩隻是整個兒的荷包蛋,專門做給大嫂吃的。其他的雞蛋是攪碎了的……”

揮擁嫂子去搬了碗筷過來,姑嫂幾個就站在桌前分碗、添湯、添麵疙瘩。

這時,白三嬸兒得了消息,急急地趕了來。

一來就看到白珍珠耷拉著頭跪在唐麗人跟前……

“白珍珠!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你忘了你大伯和伯娘是怎麼對你好的了?你怎麼敢做這樣的事?你失心瘋了?”

說著,白三嬸過去就給了白珍珠幾下子!

白珍珠不躲不閃,就直挺挺地跪著。

白三嬸打了白珍珠幾下,突然聞到空氣裡好像傳來了荷包蛋的香氣?一抬頭,她就看到桃子杏子和擁軍媳婦兒在一旁用長勺子分麵疙瘩湯?

白三嬸不由自主地就看向了唐麗人。

唐麗人正怒目瞪視著她?

白三嬸訕訕的垂下頭,朝著桃桃她們的方向跑去,往鍋裡望了一眼,笑道:“喲,吃雞蛋呢哈哈哈……那個,桃桃啊,你大嫂還好吧?生的是男娃還是女娃啊?”

桃桃不理她。

擁軍嫂子說了聲,“生的是個男娃,五斤六兩重。”

一聽說談鳳蕙生了個兒子,白三嬸很豔羨、也嫉妒,嘿嘿笑了兩聲,又往鍋裡看了一眼,說道:“那你們請人吃雞蛋……就吃這麼一點兒啊?”

——時下農村的規矩,哪家的兒媳生了孩子,主人家會做紅雞蛋送給親朋好友吃。做法也簡單,雞蛋帶殼煮熟了,再剪張紅紙、沾了水將雞蛋殼染紅。

而昨晚上兵荒馬亂的,家人哪有什麼心思做紅雞蛋?就今早這鍋麵疙瘩湯,也是給昨晚忙了一夜的兩位接生的嬸子、醫生們的謝禮。

就是人人心裡都有氣,不願意搭理白三嬸。

結果白三嬸從兜裡掏出一方手帕,眼疾手快地就往那碗盛了兩隻荷包蛋的撲去——

“還說大嫂是最講究人情和麵子的,怎麼雞蛋也不給染紅了就這樣給了人……不過咱們都是一家子,我也不嫌棄了,這兩個荷包蛋我先拿回去……”

晚了。

白三嬸一句話還沒說完,桃桃就以更快的速度,直接端起了那碗盛了兩隻荷包蛋的碗,走開了,輕哼“有什麼娘,就教出什麼樣的孩子來!”

白三嬸落了個空。

唐麗人,“桃桃,這話不是這麼說的……”

白三嬸,“就是就是!我畢竟還是你的長輩不是?你快站住,把那兩個蛋拿來給我!”

唐麗人,“桃桃你應該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白桃桃衝著白三嬸“哼”了一聲,端著湯碗進了西屋。

談鳳蕙躺在床上,醒著。小黃豆趴在媽媽的床尾,正呼呼大睡;談鳳蕙的枕頭旁邊放著個繈褓,裡頭裹著個睡得正香甜的小嬰兒。

桃桃說道:“嫂子你先彆睡,我喂你吃兩個荷包蛋。”眼睛卻瞟向那個小嬰兒。

——小嬰兒的腦袋好小呀,沒有眉毛,好像睫毛也沒有?鼻子好小好小,嘴巴也好小,小爪子隻有那麼一丁點……

桃桃頭一次看到這麼小的人類幼崽,都看呆了。

“桃桃我問你話呢!”大嫂嗔怪的語氣響了起來,才讓桃桃回了神。

桃桃,“啊?什麼?”

睡在媽媽床尾的小黃豆也醒了,揉揉眼睛,說道:“四姑,我媽媽問你,外頭誰來了?怎麼這麼鬨騰?”

桃桃冷笑,“杏杏抓住了白珍珠,給帶了過來,她媽也來了。”

談鳳蕙咬住了嘴唇,眼圈緋紅,“桃桃,有紅豆的消息嗎?”

桃桃搖頭,“嫂子你先顧好自己……我喂你吃荷包蛋吧!”

談鳳蕙也搖頭,“我沒胃口,不想吃,你拿出去分給七嬸和四嫂吃,還有趙醫生……”

桃桃朝黃豆招手,“小黃豆快過來。”

黃豆乖乖過去,然後在桃桃的喂養下,在每一隻荷包蛋上咬了一小口。

小家夥的腮幫子鼓鼓囊囊的,像隻可愛的小倉鼠。

桃桃,“黃豆,出去找你三姑,她在外頭分麵疙瘩湯……那個湯裡也有攪碎了的雞蛋,去吧!”

打發走黃豆,桃桃才說道:“嫂子我喂你吃荷包蛋!”

談鳳蕙有些無奈——小姑也是個鬼靈精怪的,現在碗裡的兩隻荷包蛋都被黃豆咬過,當然不可能再讓出去了。

她隻好就著桃桃的投喂,一點一點的吃下了兩個荷包蛋。

屋外的動靜越來越大,大多都是白三嬸在大哭大鬨。偶爾能聽到唐麗人憤怒的聲音,以及白二嬸的指責,白珍珠從頭到尾都沒有吭過一聲?

談鳳蕙出了一會兒的神,怔怔地說道:“桃桃,你幫我出去和媽說一聲……”

“什麼?”

“隻要我的紅豆平安無事,隻要咱爸沒事兒,就、就放過白珍珠吧!”談鳳蕙泣道,“就當是給我的紅豆積個福,也給咱爸積個福……”

桃桃並不讚成大嫂的話。

在她看來,正是自家父母家人這麼多年以來的善良與縱容,才把三房四房給慣的!

不過,現在大嫂的身體情況、心理情況和精神狀態都不太好,如果這麼做,能讓大嫂心裡舒服一點的話,桃桃還是願意出去傳話的。

桃桃當然不會就這麼算了,她早已準備了後招。

於是桃桃應了一聲,端著空碗出去了。

隻是,剛一打開門,桃桃就聽到白珍珠說道:“……我大逆不道,我不是人,我的良心被狗吃了!大伯對我那麼好,從小到大,不是大伯和伯娘三番四次救了我的命,我已不知死了多少回!可我卻害了大伯!還有……我喪心病狂,我恩將仇報!對著那麼小的紅豆,我也能下手……”

“伯娘,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這一家子!煩你替我向大伯、向冬生哥、向大嫂、向紅豆說聲對不起……我做了錯事,可我還不了……所以我,償命給你們吧!”

說著,跪在地上的白珍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頭撞向依著山勢修好的夯土山壁……

“砰!”

隻聽到一聲悶響,夯土牆上被撞出一個缺口,且鮮血四濺!

白二嬸家,是依山勢座落在半山腰上。屋子背靠著山體,屋前是院子,院子邊紮著竹籬笆,竹籬笆的下邊兒就是懸崖。

當然懸崖的坡度也不是很陡,但人要是摔了下去,還是很要命的。

然而——

已被撞破了腦門、額頭上鮮血淋漓、被血糊了一臉的白珍珠卻木然又決絕地朝著竹籬笆外一躍!

她跳下了懸崖!

作者有話要說:推薦基友的文《女配才是真絕色》作者:青絲著墨,文案如下,求收藏:

108線小藝人羅塔塔終於從古代穿越回來了。

穿越回來了!

不用再察言觀色,不用當臥底練舞,更不用擔心哪天被東山再起的世子殿下抓住砍頭了,畢竟作為他曾經貼身小太監的她在不得已情況下親自動手閹…了這位亡國大佬。

回來後做什麼,當然是繼續娛樂圈奮鬥,先上女團綜藝,沒穿前的羅塔塔是舞盲,但現在的她可是古代首席舞姬歌藝全能!

結果成團當晚,羅塔塔意外看到一張有點熟悉的金豬爸爸的臉。這…長相,這身材,怎麼看著仿佛當年閹過的那個世子大佬啊。

而這個金豬爸爸正眯著眼睛看著她,如此熟悉麵色難看……啊!她就知道,穿越這麼小概率的事情,怎麼可能她一個人!……媽媽救我……這表情是不是認出來了。

認不認出來不管,反正她是死也不會承認的!嗚

成團沒工作就去演戲,女配就女配,皇宮多年臥~底演技班,嘴甜麵善小可愛第一人有沒有!

被嫉恨遇黑~粉無所畏懼,對手水~軍殺上天又如何?

她實力爆棚,撿漏的小角色因完美的宮廷劍舞出圈火到海外,被公司調換的沒落鄉村綜藝因高超的閹豬技術震驚全網,臨時補位的國風走秀變摔為淩空側翻刷爆熱搜!

隻是,這位霸總頂流先生為何老跟著她,演戲罷了,請問這破落綜藝您為何又來了?

“聽說你在這裡閹豬,過來看看。”商行簡悠悠的說,“看來刀法很好啊,就不想說些什麼嗎?”

羅塔塔:“嗚嗚,金豬爸爸,殿下,親人,我錯了。”

“畢竟關係下半生幸福,就算你我關係不一般,也需要精神損失費。”

羅塔塔:“……多少錢。”

“九塊錢,加身份證戶口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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