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真假女主(2 / 2)

村裡的老支書去年心臟病犯了,差點為此丟了命,在縣醫院治好之後,被大兒子留在了城裡,老支書的小閨女也被哥哥在城裡安排了臨時工,他們西山村一下子沒有了支書和婦女主任,支書不好選,到現在也沒個定論,但婦女主任倒是很快就任命了,就是許沁。

她年輕有文化,人緣好,還是有三年黨齡的老黨員,村裡絕大多數人是支持的,林勇為此不高興,但也沒有任何辦法。

西山村的村委會和其他村子一樣,是由支書,民兵連長,大隊會計,婦女主任和兩個生產隊長組成了,許沁的話語權並不比林勇這個大隊長低多少,不管是討論啥事兒,總是要站在林勇的對麵。

兩人為此不止吵過一次架了,林勇有時候贏,但輸得時候也不少。

自然關係就進一步惡化了。

許沁和大伯子的關係不好,和妯娌劉改芝的關係倒還可以,談不上好,但也談不上壞。

許沁穿過來這幾天,觀察到了一些記憶裡沒有的事情,比如林勇雖然不搭理她,但她家菜園子澆水,除草,打藥她問過林奶奶了,都是林勇幫著做的,她也親眼見過一次,劉改芝雖然偶爾說話陰陽怪氣,但對四個孩子還是挺好的。

許沁做人講求以和為貴,這也是她以前創業成功的原因之一,她覺得,原身和林勇之間並沒有大的矛盾,秉承著她一貫的處世原則,還是修複一下關係比較好。

許沁不解的說道,“嫂子,為什麼大哥每次見到我都躲著我呀?”

劉改芝背地裡翻了個白眼,心想他為啥躲你,你自己不知道?麵上卻是笑了笑,說道,“哪有,你大哥忙,最近隊裡事兒特彆多!”

許沁卻說道,“大嫂,你彆糊弄我,昨天我去孩子爺爺奶奶家,看到大哥他也不理我!”

劉改芝手裡的納鞋繩抽得老高,冷著臉不說話了。

她不肯說,許沁也沒有再追問,而是換了話題,“嫂子,你發現沒有,我把家裡收拾乾淨了!”

劉改芝沒好氣的說道,“發現了,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許沁微微低下頭,指著頭上的傷說道,“前幾天我把家具挪到院子裡擦洗,頭不小心磕到了桌子角。”

劉改芝上前看了看,也就是頭皮稍微腫了一點兒,要是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她隨口敷衍道,“那你沒事兒吧?”

許沁回答,“應該沒事兒吧,那天我把四個孩子都打發到他們爺爺奶奶家了,當時磕了頭我就暈倒了,等醒過來沒一會兒孩子們就回來了,什麼事兒也不沒有,現在不痛不癢的,就是把以前的事兒都忘了!”

她說的這個事兒是真的,隻不過不是不小心磕的,而是故意碰的,她本來是想,若是暈過去了沒準就穿回去了,但她對自己還是下不去手,沒敢使勁磕,沒暈過去,但頭上的包倒是起來了。

劉改芝手一抖,差點被針紮到了,她猛然抬頭,說道,“還有這樣的事兒?那你不會誰都不認識了吧?”

許沁笑道,“那哪能呢,我誰都認識,最近的事兒也都記得,就是再往前的事兒,咋想也想不起來了!”

劉改芝聽了一愣,有些不敢相信,沒等她說話,許沁又補充道,“嫂子,你彆說,還真有我差點不認識的人,剛才我說的胡秋芳和她媽來借糧食,我當時就沒認出來她們是誰,還是孩子提醒我的呢!”

劉改芝轉了轉眼珠,不客氣的說道,“看來你是真的好多事兒都忘了,這幾天是不是天天烙油餅啊,是不是還用油鍋炸東西了,那香味兒彆說我家了,半個村子都能聞到,老二以前是三個月才發一次油票,一次兩斤,我記得你是這個月買的油吧,還剩了多少?

許沁配合她說道,“隻剩一個罐子底兒了。”

其實能裝五斤的油罐子,差不多還有一半。

劉改芝自己過得十分儉省,也以自己的標準要求彆人,“弟妹,老二是能掙錢,但你這麼過日子可不行,小孩兒肚裡都有饞蟲,吃慣了好的就吃不下玉米餅子了,你家分的口糧,麥子麵是不是快吃完了?這離麥收還有兩個月呢,麥麵和玉米麵得摻和著吃,天天烙油餅,油和麥麵都吃完了,下個月你吃啥?”

許沁好脾氣的點了點頭,說道,“謝謝嫂子提醒,我知道了。”

劉改芝又轉了轉眼珠,其實這樣的話在許沁剛嫁過來的時候她也說過,但許沁並不聽她的,說自己吃慣了麥麵,不吃玉米麵,現在的態度倒是對了,原本她並不相信,現在卻半信半疑了。

或許許沁真的是磕壞了腦子?

劉改芝是個有些心計的農村女人,要不然也不會以那麼普通的條件,順利嫁給了林勇。

她和丈夫一樣,凡事兒都講求實惠,雖然她也不喜歡許沁,甚至比丈夫還要更看不慣這個妯娌,但她想的比較遠,覺得以後或許會有用上小叔子林東的地方,而且許沁的娘家,人家娘家爹是支書,三哥在鎮上,四哥在縣上。

許沁娘家這樣的人家,在農村就是頂級配置了,她是不肯得罪的。

她見許沁這次似乎真的聽進去了,又真誠的說道,“其實,這玉米餅子也不難吃,你和麵的時候加點黃豆麵,蒸出來有一股子豆香,挺好吃的。”

尤其是新出鍋的玉米餅子就油辣子,她能一口氣吃仨。

許沁點了點頭,也很真誠的說道,“嫂子,不管以前咱倆家有什麼矛盾,過去的事兒都過去了,你跟大哥說一聲,讓他以後不要躲著我了!”

劉改芝本來是半信半疑的,聽到這句話九分信了,她這個妯娌也就長得好看,身上的毛病一大堆,又懶又饞不說,還特彆的愛計較,就憑她那小心眼兒的勁兒,如果不是把以前的事兒都忘了,不能說出這樣的話。

不管如何,許沁是真的瞌壞了腦子,還是突然想開了以此為借口,劉改芝都覺得是好事兒,她笑道,“好,等你大哥回來我就告訴他一聲啊,弟妹你能這麼想就對了,你大哥是生產隊長,你是婦女主任,多少眼睛盯著呢,咱們自家人不和睦,外人會趁機鑽空子的!”

許沁又點了點頭,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