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九千歲吃不了辣好賊球,竟如此凶猛!……(1 / 2)

買活 禦井烹香 6065 字 5個月前

以九千歲的身份地位, 彆給他惹來不大不小的麻煩,哪怕麼麻煩沒,隻憑他時不悅, 比鎮守太監大的官兒也拿就拿,怎能不讓人戰戰兢兢, 畏懼非常?哪怕就演, 也要演出這份又敬又怕的味兒來,如此方能顯出自己的忠心識趣。人聞言,忙都做出提心吊膽的模樣, 黃大人在聲音中加入了些許顫抖,直開了隨身捧著的錦盒這逐漸似乎進入狀態,“千歲爺請, 此物便買活軍敬獻的第樣寶物……”

則他心裡壓根絲毫不慌,九千歲凶名雖盛, 但對‘自己人’卻向照顧加, 若王大璫在此, 他江湖義氣上來了, 兩人嬉笑怒罵, 隻怕無所不至。不過自己王至孝的身份九千歲差距太大, 不得不擺出副莫測高深的模樣, 加以敲而已。宮中諸璫早已將九千歲的性子給琢磨透了,這能對症下藥地討好,若沒絲毫了解, 也坐不穩鎮守太監的位置。而黃大人在謝六姐的茶話會上會了不少新鮮的‘視角’, 他心中對九千歲眼下的需求很了然的,因此不覺得此行會麼失敗的可能,能取得多大的成功, 這問題的關鍵。

以九千歲的忙碌程度,時具定然極其重要的,鬨鐘手表,式兩份,果然引得他驚為天人,連連讚歎,反應王大璫幾乎如出轍,疾步起身,往內屋走去,示意人他道進去,裡間果然具擺鐘,頂天立地地放著,隻座鐘便幾乎占了小半間屋子,這亦九千歲權勢滔天的例證,此物哪怕宮內的幾具也沒這樣華美,定然鎮守太監從私港物色來孝敬九千歲的。

在各地的鎮守太監,項很重要的工作便搜尋珍玩,呈現禦前,這他們晉升獻媚的捷徑。其他在曆代的權宦中已算相當清廉的了,至少就黃大人所知,九千歲日常起居之處,在宮外也不過就五六處,占地也均不大,連西林黨人也以‘小廉小忠’來罵他,但身居其位,九千歲居所不囊括天下珍玩,但要麼他沒見過的寶物卻也不多。

因此,黃大人也不敢將這兩樣東西放在箱子裡,隻怕真如九千歲所,收進庫房年半載就想不起來了。此時見九千歲出神,便知道今夜已十拿九穩,心中暗自噓了口氣,麵上依然戰戰兢兢,小心解釋盤麵的數字含義。

九千歲聲不吭,雙目在鬨鐘、手表擺鐘盤麵上來回盤旋,默數了會,突然出口氣,道,“我數得了,這鐘比擺鐘準——這擺鐘的針走左上50秒時總頓,機簧生鏽了,日積月累,便鬨鐘要差了刻鐘。”

原來他連如此細微之處都留心,黃大人倒吃了驚,暗道九千歲上位,果然自過人之處,非隻憑了奉聖夫人的裙帶關係。與其憑借坊間那不堪傳聞得了奉聖夫人的青眼,倒不如他乾過人,被奉聖夫人物色來做了皇權的代言人。

此時朝野之中,西林黨閹黨、浙黨、楚黨各自牽製,可謂黨派林立,反而皇帝隱身其後,仿佛對朝政毫不關心,意木工。而權閹則乘虛而入,借機把持內宮,引誘皇帝耽於遊樂、荒嬉後宮,自己則倒行逆施等等等等——

凡對本朝曆代政治所了解的讀書人,都能出其中反複的套路,朝中總要奸壞的權臣來為皇帝搞錢,批受壓的忠臣清官則咬牙度日,憑借自己的身正氣誓要奸臣周旋底。

這種法受朝野上下致認可的,即皇帝信的便奸臣,而皇帝壓的便蒙受冤屈的忠臣。但黃大人錦衣衛出身,他對朝中大臣的糟爛汙清楚,也知曉皇帝的無奈,在黃大人來,對皇帝來,能為他搞來錢,滋潤下朝廷財政,把錢從該收的地方收上來,花去該花的地方的,便能臣,至於忠奸,反正體撈錢,沒麼區彆。——這裡的撈錢除了指收受賄賂、點之外,也指接受投獻、隱田、詭寄,使朝廷損失了本應獲取的稅賦。

若不受賄,西林中的君子們或許些可以做的,但要不受投獻,這絕無僅,因西林君子多功名,而功名的讀書人如果不接納親友的投獻,他在鄉中的名望將會立刻蕩然無存,千夫所指都不過分。甚至連家人都要他斷絕來往,沒西林君子會這般不愛惜羽毛,倘,那他也便很快就不西林君子了。

因此在皇帝來,西林、閹黨,反正都在撈錢,從付出的成本來,或許還閹黨省些——閹黨的銀子多通過勒索,作為現銀沉澱下來,就譬如存在他那裡,待日後不上他,想換人了,抄家時來取,他自己無兒無女,花能花得了多少呢?而西林黨交遊廣闊,君子眾多,譬如閹黨得者十餘,而西林黨的人數成百上千,每戶收納的隱田數目疊加在起就很驚人了。

而且,朝廷損失的這些農稅沒化成銀兩固定下來,而被兌換成了無形的‘聲望’、‘人脈’、‘鄉望’,這東西隻對西林君子本身,對朝廷來文不值。提拔隻嘴上功夫與清廉字的西林君子,在很賠本的買賣。也就勿怪曆代皇帝都喜歡信閹黨了,至少閹黨無疑要比西林能乾多了,西林要收商稅,隻而已,收收不上來的,閹黨要收商稅,便當真可以收上來銀子的,三不五時還能通過構陷、汙蔑,把朝野間的大商戶搞了那麼兩,賺幾十萬上百萬的銀兩來花花。

自然了,如此來,閹黨自然普天之下知名的臭不可聞,仿若頭頂生瘡腳下流膿,從官民,厭恨,但黃大人也不知曉若信了西林黨,送往宣大遼東的錢糧該從何處來,西林黨眾正盈朝那段時日,各地的貪汙受賄絲毫也沒少,京城發出百兩補給,能十兩宣大就很不錯了。反倒閹黨上位之後,在九千歲隨意殘害大臣的凶殘名聲的份上,各地官僚不敢再雁過拔毛,百兩補給裡,能十兩遼東——這裡哪怕閹黨吞了八十兩呢,對皇帝來也不失為很可喜的進步。

若能穿皇帝閹黨之間真正的關係,便該知道這麼點,九千歲皇帝的關係在密不可分,他就來為皇帝乾臟活的,而九千歲此時的權勢,不來自於奉聖夫人,也不來自於皇帝對朝政的懈怠,隻來自於點,那就他搞錢的能力。不管他多麼凶焰滔天,又害了多少無辜忠臣,殘害了多少百姓的性命,隻要九千歲還宦官中最能搞錢的,隻要皇帝還在位,那麼他便很難被旁人搞下去。

從這點來,買活軍閹黨之間就存在了天然的結盟基礎,九千歲光鬨鐘便了許久,他的視角還王大璫不同,精研半日,倒未上手拆卸,而提出了兩問題:1,買活軍手中多少存貨;2,此物能多久,怎麼校準。

鬨鐘在最上層的人家自然市場的,這毋需多言,此物如此輕巧,比擺鐘不知要貴重多少,座擺鐘,此時沒五千兩銀子下不來的。在黃大人來,鬨鐘不賣萬兩銀子都小覷了天下宗室豪族,他好在錦衣衛出身,消息極為靈通,而且離京以前曾因緣際會翻過些絕密卷宗,見過九千歲盤點各地豪族的結論,當下給出了他謝六姐研究過後,自認為最合適的數目,“兩三千數,怕的,此物在買活軍中雖然珍稀,但不太罕見,謝六姐常以此賞賜麾下心腹。”

兩三千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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