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哭無淚。
她覺得自己好難，太難了。
……
青絕嶺，極為遙遠的一處峽穀。
因四散奔逃而失散的眾多蠻族殺手，此刻終於儘數聚攏到了一起。
金袍老者神情凝重，再次向所有人確認：“那兩個人真的沒有追？”
“是的。”
“我這邊沒有。”
“我這邊也沒有。”
眾人紛紛否認，有人分析，“可能是我們散得太開，他們不知道該追哪個。”
“不。”
金袍老者緩緩搖頭。
“以他們玄器之利，隻需追往大致的方向，稍稍調整攻擊角度，便能夠對我們再次施以重創。
“然而他們沒有追。哪個方向都沒有追。
“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不是不想追，是追不了。”
他臉上浮現出一抹厲色，輕聲細語地道出了最終的結論——
“有人受傷，重傷。”
短暫靜默。
隨後一群人開始討論：“是誰受傷了？”
“那男的吧，他替那女人擋了很多殺著。”
“但那個器師修為很弱，哪怕隻是玄法的餘波，都夠她吃一鍋的。”
“會不會是那兩個人都受傷了？”
“也不是不可能。”
“那我們……”
好幾個人情不自禁地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
那男人修為不弱，女人口感很好，而他們眼下最需要就是補充……
“回去看看。”
金袍老者凝現妖爪，在虛空中撕出一道裂痕，“他們連追都沒追，那麼多半還在附近，沒有走遠。”
……
當從感知視景中發現那隱隱帶著幾分黑暗氣息的玄力波動，柳天心驚訝地發現這一刻她居然能高興到感謝那些蠻族的十八代祖宗。
“蠻族來了， ”她說，隨後逃一般從景司明床邊站了起來，迅速踩進不遠處的傳送陣，“我去炸一波。”
景司明囑咐：“你小心。”
柳天心傳送到高高的射擊點，說服者增幅模式開啟，不管不顧地轟了過去。
這許久的時間，好多玄力核心能量已充滿，玄凝彈簡直不要錢，這一波炮火洗地，炸得幾乎整個青絕嶺都在隆隆震顫。
金袍老者疾向後逃竄，看著不遠處那浮蕩在空中的點點飛灰，滿身都是冷汗。
就差那麼一點點，他也難以幸免。
這一波天降正義，使得他重新整起的隊伍傾刻間又折損了大半。
撕裂虛空會引起巨大的玄力波動，很可能泄露行蹤，故此他有意選擇了極遠的外圍地帶作為傳送點，然後一行人再組成包圍圈，小心翼翼地向內搜索過去。
距離卡得如此之遠，那兩人無論如何都不應感知得到他們到來。
究竟發生了些什麼？他們是怎麼做到的？
又是一波四散奔逃，一群人在先前的會麵點重新聚攏起來，金袍老者的聲音都有些顫了，“這簡直不可思議！”
背負著紫金葫蘆的老者歎道：“我記得當初雅雅拉塔也說，攻擊是從感知範圍之外的地方襲到的。”
“這樣不行，根本沒法近身，”金袍老者略一思籌，“把大夥兒收進葫蘆裡，你們且在這邊守著，我且回去找人，趁他們隻有兩個人，幻海一族興許是可以對付的。”
“我們已經出了不少人了，倘若再調更多的人過來，”背著紫金葫蘆的老者臉現憂色，“隻怕妖領那邊……不少妖族想討人族的好，對咱們虎視耽耽，要不就先算了吧，我覺得不太穩妥。”
“我不回妖領，是回祖地，”金袍老者肅然，“那個器師絕不能留，這玄器威力多大你也看到了，倘若人族像夜魍一般人手一個，這天下還能有我族容身之處麼？”
蠻族與人族的矛盾是不可調和的，他這麼一說，異議頓時止息。
屬下的眾多蠻族化作血肉，湧入了巨大的紫金葫蘆。金袍老者撕出裂隙，將同伴送了出來，自己則遠渡虛空，向蠻族領境飛遁而去。
……
柳天心端著說服者懸停高空，又冷靜了一會兒，慫慫地決定要不還是先彆急著表白了。
——景司明眼下還傷著，倘若他拒絕了她，兩人豈不是相對尷尬，所以還是等到他把傷養得差不多了再說好了。
拿定主意，柳天心這才略感放鬆地踏入傳送陣，回到了屋子裡。
景司明的神念始終鎖定在她身上，從精神波動感知得到她有些心煩意亂的，使得更加擔心了，“心心你到底怎麼了？”
“我隻是奇怪，”決定暫時先不表白了的柳天心一臉輕鬆，“我們鹹魚號飛那麼快，那些蠻族是怎麼趕在我們頭裡的？”
“可能是超遠距的傳送陣吧，”景司明猜測，“傳送陣很難用來進行超遠距離的交通，因為沒有對應陣盤，聯結不到確切地點，落地誤差會很大，他們知道咱們要回學院，就往學院方向傳，能趕到咱們前麵，運氣可以說是極好了。”
他稍歇了一下，又補充：“人族不用傳送陣，是因為橫渡虛空時很容易對身體造成很大的損傷，但蠻族就算變成肉泥，都能再活過來，便不會擔心這個。”
柳天心其實也是這麼想的，看景司明也作出同樣的推測，便又放心了一些，說：“剛剛又轟炸的這一波，足以使蠻族感到震懾，他們折在這裡的人數太多，剩下寥寥幾個難成氣候，接下來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敢再來騷擾了。”
“沒錯，”景司明點頭，“正好我睡了太久，一時半會兒再睡不著，稍微留意點便是，你快來歇息，今天辛苦了。”
柳天心很不放心地看著他。
景司明為了證明自己確實好多了，便很精神的樣子整了整衣服，順手把麵具也給揭了。
柳天心浸濕了一張帕子，坐過來給他擦臉。
這讓景司明想起先前險些自己綠自己的事情，突然又酸了起來，問：“我和徐子燁誰好看一點？”
“你好看，”柳天心當然要把他寵著，“好看死了。”
景司明唇角瘋狂上揚，瞬間從檸檬精甜成無花果。
“……”柳天心無語，“怎麼這麼幼稚呢。”
作者有話要說： 心心：嗚嗚嗚我好慫不敢嗦
小明：快說！！！
謝謝蓮葉田田的營養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