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幫他拿出來(1 / 2)

北部蟲族的膚色大多為古銅色, 卻不是因為太陽暴曬,而是因為他們的蟲形外殼是純黑色的。許岑風剛才坐在地毯上看書,上麵剛好有科普照片, 他看了解釋才知道, 原來北部是所有部族中戰鬥力最為強悍的一支派係——

這一點通過法厄斯的身形就能得知一二。

許岑風抬眼, 仔細觀察著麵前這隻雌蟲的身形, 對方古銅色的皮膚極富生命力,正隨著呼吸起伏不定,汗水緩緩淌過線條分明的胸肌和腹肌, 最後悄然隱入不見。

他大抵覺得胸口有些難受,不用許岑風過去幫忙親吻,就已經自己動手解決了,隻是力道粗魯,這種拉扯隻會帶來疼痛和紅腫。

教科書上說雌蟲會用這種地方來哺乳,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畢竟許岑風上輩子從來都沒見過,但他觀察得很細致, 拿出了當年考試解題的專注。

法厄斯低頭摸了摸自己的腹肌, 感覺好像凸起了一塊地方。他已經虛得沒了力氣, 視線恍惚地看向窗外,卻發現太陽已經落山,外間是一片沉沉的暮色。

法厄斯的身形最後還是倒了下來, 他無力趴在許岑風身上, 氣喘籲籲問道:“幾點了?”

許岑風看了眼床頭櫃上的鬨鐘:“晚上六點。”

法厄斯覺得已經夠久了, 他艱難從許岑風身上翻身趴到一旁,雙腿都有些打顫,總覺得按照這種頻率下去, 他不懷蟲崽子都不可能。

許岑風趁著法厄斯喘息的空蕩,從抽屜裡悄悄拿出一個助孕軟塞,然後替對方塞了進去。而雌蟲不知是不是因為後麵已經麻木了,對此並沒有任何感覺,趴著休息了一會兒才終於下床準備洗澡。

許岑風見他走路都有些打晃,出聲詢問道:“我幫你?”

法厄斯聞言背影一頓,卻破天荒拒絕了:“不用。”

他語罷走進浴室,直接反手關上了門。

生性多疑的人都有一顆敏感的心,這句話放在蟲身上也同樣適用。法厄斯偶爾也會有彆扭的時候,他發現許岑風的出現已經不知不覺改變了他生活中的太多事,無論是親吻還是標記,亦或者擁抱共枕,放在以前都絕無可能發生,甚至就連洗澡這種小事,他都習慣了對方幫自己一起。

不應該。

這絕不應該。

法厄斯覺得這種“依賴”感就像毒品一樣可怕,恐怖程度甚至不下於被雄蟲深度標記,餘生都必須依靠對方的信息素而活。

這隻雄蟲乾嘛對自己這麼好?

如果隻是單純滾床單,法厄斯應該不會思考這麼複雜無解的問題,但許岑風的很多舉動已經隱隱超出了床伴的範圍。

法厄斯想得有些出神,花灑淋下的熱水不僅沒能讓他的腦子清醒幾分,反而越來越糊塗。但糊塗過後,他忽然意識到了身後傳來的不對勁。

鑒於許岑風上次就有過前科,所以法厄斯很快明白了身後導致異樣感的東西是什麼,他麵色一變,低低咒罵一聲,艱難想拿出來,結果發現位置太深,根本沒辦法自己動手。

“該死!”

法厄斯恨恨發現自己最後還是得叫許岑風進來,他把浴室門拉開一條縫,卻見雄蟲正撿起地上的衣服套上,心想都他媽的要洗澡了還穿什麼衣服,聲音低沉道:“許岑風,你進來!”

法厄斯的語氣明顯帶著不虞。

許岑風聞言還以為對方要打架,然而走進浴室一看,卻見法厄斯正單膝跪在馬桶蓋上背對著自己,白色的洗浴泡沫零星落在後背,與古銅色的皮膚對比鮮明,因為身形微傾,精窄的腰身下壓出了一抹性感的弧度。

許岑風還沒意識到他想乾嘛:“怎麼了?”

法厄斯回頭瞪了他一眼,有些氣急敗壞:“該死!誰讓你又塞那種鬼東西的,快點給我拿出來!”

許岑風聞言這才意識到什麼,隻好挽起袖子,摸索著幫法厄斯拿出來。以前不止一次有人誇過他的手修長好看,指尖帶著男生特有的骨節分明,卻又兼具秀氣,最適合彈鋼琴,但現在……

“拿出來了。”

許岑風把濕漉漉的助孕軟塞丟進了垃圾桶。

法厄斯悶哼出聲,身形軟了一下,在馬桶上差點沒跪住。許岑風見狀眼疾手快撈住他,心中隱有無奈,在他耳畔低聲問道:“我幫你洗?”

法厄斯不想摔個狗吃屎,隻能被迫答應。許岑風於是摟著他在花灑下清洗一遍,又在浴缸裡泡了一個舒舒服服的澡,動作溫柔而熟練,仿佛做過很多遍,連他哪裡怕癢都知道。

法厄斯心頭那種怪異的熟悉感又浮現了上來,他皺眉盯著許岑風:“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

許岑風看了他一眼:“為什麼這麼問?”

法厄斯狐疑出聲:“你以前給我洗過澡嗎?”

許岑風頓了頓,仍是那個模棱兩可的回答:“可能吧。”

上輩子洗過幾次……

不過法厄斯那個時候受傷了,受傷的緣故甚至與他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法厄斯並不知道許岑風內心的想法,他見問不出什麼來,也就沒有再繼續追究。

晚上臨睡前,許岑風看見法厄斯走到陽台打了個電話,他隱隱約約聽見對方吩咐一隊士兵跟隨佐格前去清剿獸潮,暗中保護他的安全,過了好一會兒才重新回到房間。

許岑風問道:“你在和誰打電話?”

法厄斯卻沒打算細說,那個猜測畢竟隻是他心裡的懷疑而已,並不一定是真的,輕描淡寫道:“部下,有一點軍務要辦。”

許岑風聞言沒再問什麼了,他拉了拉被子,準備睡覺,然而法厄斯卻忽然在黑暗中看向他,沒頭沒腦吐出了一句話:“其實我也不喜歡耶尼亞。”

許岑風:“什麼?”

法厄斯也有話說一半故意吊人胃口的毛病:“沒什麼,睡覺吧。”

許岑風對此倒是不感覺意外,法厄和耶尼亞雖然是同族兄弟,但更多的還是上下級的關係,其中甚至牽扯到一點微妙的競爭,法厄斯這個狗脾氣顯然不可能會喜歡上對方。

許岑風晚上睡覺本來就容易做夢,再加上法厄斯臨睡前又提了一句“耶尼亞”,他不出意料又夢到了一些有關前世的事——

那場將霍斯堡攪得天翻地覆的兵變。

許岑風其實並沒有牽扯其中,他多數情況下都是閉門不出的,儘管那個時候法厄斯已經允許他帶著護衛出去上街轉轉,但許岑風從骨子裡討厭蟲族這個地方,自然也就不可能有心情去欣賞這片終年寒冷的土地。

那場兵變在他渾然不知的時候發生,在結束的時候卻又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許岑風不知道具體經過,他隻知道城內發生了一場血戰,法厄斯帶兵九死一生奪回了霍斯堡的掌控權,而耶尼亞則趁亂逃離,被法厄斯下令全城搜捕。

聽說數千精銳部隊幾乎把霍斯堡翻了個底朝天,接連搜尋許久也沒找到耶尼亞的蹤跡,最後終於逼出這條喪家之犬,卻是在法厄斯的住宅裡。

許岑風每每想起那一幕,都不得不佩服耶尼亞的膽大心細,都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法厄斯為了穩定局麵幾乎住在了軍部,好幾天都沒回家休息,全城搜捕的時候,誰也沒想到耶尼亞會躲進法厄斯的家中。

那可真是個安全的地方,除了幾名不常出現的仆從,就隻有一隻看似弱不禁風但據說法厄斯十分疼愛的雄蟲。

耶尼亞被搜尋隊伍發現的那天,他直接挾持了許岑風。

“都彆過來!再過來我就殺了他!”

耶尼亞經過幾天的躲藏,早已狼狽的不像話,他用手臂勒住許岑風的脖頸,右手持槍抵住他的腦袋,力道又狠又緊,像是攥緊了自己最後的救命稻草。

門口站著一隊士兵,黑壓壓的槍口齊齊對準耶尼亞,打算一有不對就立刻將他擊斃。法厄斯站在隊伍最前方,見狀神情沒有絲毫變化,他不緊不慢把玩著手裡的槍支,甚至還輕笑了一聲:“一隻雄蟲而已,你要殺就殺吧。”

他總是那麼毒舌,語氣夾雜著淡淡的譏諷:“耶尼亞,你的腦子一定進了蟲屎,否則怎麼會想用一隻雄蟲來威脅我?”

許岑風也覺得耶尼亞挾持錯了人,他閉目平靜出聲,絲毫沒有感受到死亡的威脅,甚至有些希望自己被一槍打死:“他不會管我的,你還是投降吧。”

他隻是一隻關在籠子裡的鳥而已,耶尼亞用他去威脅法厄斯,不是太可笑了嗎?

“投降?不,我怎麼可能投降!”

耶尼亞已經有些瘋魔了,他在許岑風耳畔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用隻有他們兩個能聽見的聲音反問道:“如果你真的不重要,法厄斯怎麼可能在兵變的時候還專門派一支A級隊伍暗中保護你?”

“你沒有我了解他……”

“法厄斯緊張的時候,手會一直玩槍,他從小就改不了這個習慣,沒想到現在還是改不了……”

許岑風聽見耶尼亞的話,下意識睜開了雙眼,卻見那隻神情桀驁冰冷的雌蟲站在對麵,垂落在身側的手一直無意識摩挲著槍身,頻率很快,連許岑風這個旁觀者都發現了幾分緊張。

耶尼亞笑的更得意了:“看,我沒騙你吧。”

他覺得自己撿到了一張保命符,雖然在這種窮途末路的情況下,他想活著非常困難,但如果能在臨死之前給法厄斯一個重創,那也是千值萬值。

耶尼亞用槍抵著許岑風的額頭,料定法厄斯舍不得:“法厄斯,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隻好殺了他,臨死前有這麼一隻漂亮的雄蟲給我陪葬也不錯。”

他語罷作勢要扣動扳機,而法厄斯果然變了臉色:“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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