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再遇 放逐蠻荒之地(2 / 2)

毫無疑問,遊闕就是這些雄蟲裡條件最惡劣的一隻。

調查員上門回訪的時候,神情嚴肅地對遊闕保證道:“閣下,請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幫您找到伴侶的,相親不成還有聯誼活動,三次不行就三十次!聖裡埃小鎮的雌蟲數量是雄蟲的十五倍,我不信給您找不到合適的伴侶!”

遊闕:“……”

遊闕不明白這些調查員為什麼如此執著:“其實你們不用……”

調查員打斷道:“閣下,不用覺得不好意思,這是我們的職責。我會繼續替您篩查合適的相親對象,請您隨時保持聯絡暢通。”

調查員語罷就匆匆離開了,生怕這隻醜雄蟲砸了自己的飯碗。

“……”

遊闕多多少少感到了幾分惆悵,原來就算不偷東西,單身也成了一種罪過。他從桌上空癟的煙盒裡找出一根劣質香煙,叼在嘴裡用打火機點燃,轉身走進了浴室。

這間廉價的出租屋顯然還沒來得及置辦大型家電,遊闕隻能用最原始的辦法洗衣服,當古伊古和約翰閒著無聊來找遊闕玩時,就見他嘴裡叼著一根煙,正蹲在盆子旁邊認真搓衣服。

好慘。

古伊古和約翰心裡不約而同冒出了這個念頭,薩利蘭法的雄蟲養尊處優,做飯洗衣這種事都是雌蟲做的,再聯想到遊闕相親相了三次都沒過,他們不免更加同情遊闕。

古伊古最近不知道從哪裡發了筆小財,他站在衛生間門外對遊闕招呼了一聲:“遊闕,彆洗衣服了,走,我請你喝酒。”

遊闕抬手摘下煙,彈了彈灰,免得飄到盆子裡:“不去,我衣服還沒洗完。”

古伊古:“嘖,有什麼好洗的,堂堂雄蟲蹲在家裡洗衣服,你丟不丟殼?我可是看你相親三次都沒成功,好心好意過來安慰你的。”

遊闕坐直身形,瞥了他一眼:“你不是相親三次也沒成功?”

古伊古鄙夷吐槽道:“我和你不一樣,我相親失敗是因為看不上那些雌蟲,你相親失敗是因為那些雌蟲看不上你。”

倒也是。

遊闕也懶得搓衣服了,他起身洗乾淨手,又換了身衣服,對古伊古道:“走吧,哪個酒吧?”

約翰結結巴巴道:“庫……庫裡特酒吧,他們今天全場七折優惠。”

末了又補充了一句:“僅限雄蟲。”

薩利蘭法對於雄蟲的福利待遇一向很高,逢年過節的時候娛樂場所都會推出優惠活動,就連遊闕當初租房子的時候價格也打了個對折。酒吧推出這種優惠活動往往是為了吸引雄蟲,而雄蟲則可以吸引更多雌蟲的到來。

當遊闕、古伊古、約翰這三顆毒瘤走進酒吧時,裡麵已經蟲滿為患了,不過九成九都是雌蟲。他們艱難擠到吧台附近找了個位置坐下,低聲抱怨道:“早知道這麼多蟲我們就不來了。”

酒吧雖然蟲多才好玩,但太多了也窒息。

遊闕淡淡出聲:“我早就說了彆來。”

他對喝酒不感興趣,純粹是在家裡待得無趣出來透透風,語罷從旁邊的架台上拿了一個篩盅,又抓了五個骰子丟進去,手腕靈活翻轉,自顧自玩得起勁。

旁邊有一隻雌蟲注意到他們三個的存在,暗中戳了戳同伴:“哎,那邊有三隻雄蟲,要不要上去試試?”

同伴回過神看了眼,果不其然發現吧台旁邊坐著三隻雄蟲,眸中露出了獵豔的目光:“行,我釣那隻穿黑衣服的,剩下的兩個你自己選。”

遊闕穿的就是黑衣服,他足以媲美男模的高瘦身材極具迷惑性,哪怕戴著口罩並未轉身,遙遙一個背影也相當帥氣。

雌蟲其實也看上了遊闕,但見朋友開口,咬咬牙隻好割愛:“成交!”

他們說乾就乾,端著兩杯酒直接上前搭訕了,一左一右擠在遊闕和古伊古的身旁,刻意掐細嗓子好讓自己顯得溫柔一些:“兩位閣下,不知道有沒有榮幸請你們跳支舞呢?”

古伊古向來葷素不忌,他眼見這隻搭訕的雌蟲還算清秀,不用釣就自己上鉤了,親熱摟住對方的肩膀道:“當然,不過我沒學過,你可得教教我。”

雌蟲拋了一個媚眼:“當然,閣下~”

遊闕身旁的雌蟲眼見同伴得手,不免添了幾分信心,帶有暗示意味的望著遊闕道:“帥哥,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請您跳支舞呢?”

遊闕拒絕了:“抱歉,我不會跳。”

雌蟲不死心,悄悄搭住了他的手:“閣下,骰子有什麼好玩的,您不會跳舞我可以教您的。”

遊闕不想浪費時間,直接摘下了自己的口罩,似笑非笑問道:“你確定?”

雌蟲:“?!!!!”

遊闕那張臉帶來的衝擊度不啻於鬼片,那隻雌蟲見狀嚇得差點一屁股摔下椅子,連酒都忘了拿,立刻連滾帶爬跑遠了,什麼跳舞什麼豔遇通通拋到了腦後。

艸,聖裡埃小鎮什麼時候來了隻這麼醜的雄蟲!嚇死他了!

遊闕眼見那隻雌蟲逃走,這才重新戴上口罩繼續玩桌上的骰子。他的功夫全靠手藝,手腕一翻一轉,十次裡有八次搖出來的都是豹子,花樣繁多,看得人眼花繚亂。

約翰趴在旁邊看了半天,麵露驚歎,結結巴巴道:“遊……遊闕,旁邊就有賭桌,你……你要不要去玩一玩?”

遊闕拒絕了:“我不沾賭。”

賭場這種地方普遍不乾淨,贏多贏少都會被幕後老板盯上,雖然偷東西不是什麼光彩事,但並不妨礙遊闕遠離賭博。

約翰待得有些無聊:“那那那……那我先找……古伊古去了?”

遊闕嗯了一聲:“你去吧。”

他一個人坐在位置上,用骰子練習堆高塔,看起來難免有些奇怪。酒保過來收走了吧台旁邊的杯子,出聲詢問道:“先生,喝點什麼嗎?”

遊闕頭也未抬,心不在焉道:“隨便。”

酒保似乎是笑了笑,隻是潛藏在聲音裡,不易察覺:“先生,這裡沒有隨便賣。”

遊闕聞言動作一頓,下意識抬起了頭,在一片幽密的藍色光影籠罩下,隻見吧台裡麵站著一隻灰發銀瞳的雌蟲,對方過長的頭發已經編成辮子紮起了高馬尾,卻還是垂到了腰際。

一個對視,遊闕便覺那張臉漂亮得驚人,像妖精一樣,赫然是那天差點被古伊古碰瓷的那隻雌蟲。

遊闕的目光落在雌蟲身上,發現對方並沒有穿著酒保製服,仍是一套樸素到極點的衣服。

遊闕:“你是這裡的酒保?”

桑亞聞言皺了皺眉:“酒保?”

他不置可否:“您如果這麼說,也算。”

遊闕修長的指尖輕輕敲擊著黑色的篩盅,似乎在思考什麼,他坐在這裡,到底覺得什麼都不點不太好意思,開口道:“一杯汽水。”

桑亞“哦”了一聲:“請稍等。”

但他看起來似乎並不知道汽水放在哪裡,在吧台翻找半天,最後在冰櫃裡找出了幾瓶低度酒。桑亞用盎司杯接了一些不知名的酒液,加入冰塊在雪克壺裡搖勻,最後將一杯淡藍色的酒液放在了遊闕麵前,還往上麵插了一片檸檬:“請用。”

遊闕淡淡挑眉:“這是汽水?”

他可以百分百肯定這隻雌蟲根本不會調酒,剛才一通亂加,分明是新手。遊闕雖然偷偷摸摸,沒見過什麼大世麵,但酒和汽水還是分得出來的。

桑亞卻道:“不,這杯酒叫‘隨便’。”

他隨便調的,遊闕隨便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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