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 傷疤 一片貧瘠的土地(2 / 2)

尖銳的疼痛遍襲全身,桑亞的身形僵硬了一瞬,隨即便是一陣更加劇烈的掙紮。

斐文差點被掀翻在地,反應過來連忙重新按住了桑亞,對旁邊的小弟吼道:“麻醉劑!再給他注射一管麻醉劑!”

小弟吃驚道:“啊?!已經注射了一管,還注射?!”

斐文急得爆了粗口:“他媽的,再不去信不信我抽死你!”

小弟隻好又給桑亞注射了一管麻醉劑,也不知是不是藥效起了作用,沒過多久剛才還掙紮不休的雌蟲就漸漸安靜下來,力竭昏睡了過去。

斐文見桑亞不動彈了,這才長舒一口氣從床上翻身滾下來,他因為剛才製住桑亞的時候太用力,現在連手都是抖的:“媽的,他的精神力怎麼會忽然躁動起來,不是每天都在按時注射藥劑嗎?!”

凱文也累得不行,虛脫滑坐在地:“天知道,桑亞每天跟那隻雄蟲走得那麼近,說不定是受了信息素的影響。”

斐文想也不想的反駁道:“怎麼可能,桑亞是A級雌蟲,那隻雄蟲的血液純淨度連26%都沒有,怎麼可能影響他的精神力?!”

雄蟲的血液信息素含量極高,真說起來,還是桑亞那天咬破了遊闕的手指,不小心喝下了他血的緣故。但斐文他們並不知道這樁官司,思考半天沒想出原因,就暫時拋到了腦後。

經過這麼一折騰,已經到了淩晨,斐文他們累得不行,也沒精神打球玩牌了,留下一隻蟲值夜,其餘的都各自回房睡覺了。

翌日下午,當遊闕正常過來上班時,敏銳發現了酒吧的氣氛有些不對勁,例如斐文的臉上青了一塊,凱文的眼睛不知道被誰揍了一拳,其餘的幾個小弟身上也不約而同掛了彩,不知道的還以為昨天有劫匪搶劫酒吧。

遊闕環視四周一圈,發現不見了桑亞的身影,出聲詢問道:“桑亞呢?”

斐文有氣無力倒在沙發上,手裡拿著一個冰袋敷臉,聞言擺了擺手道:“桑亞生病了,在房間休息,你去上班吧,彆理那個神……”

斐文迎著遊闕的視線,到底還是把“神經病”那三個字給艱難咽了回去:“總之他過幾天就好了,沒什麼大事。”

遊闕微不可察皺起眉頭:“你們和他打架了?”

斐文他們幾個身上掛了彩,一看就是打了架的樣子,現在桑亞缺席不在,除了被他們打得起不來床,遊闕想不出第二種可能。

“放屁!”

斐文聞言一骨碌從沙發上坐起來,心想什麼叫他們把桑亞打了,昨天分明是桑亞把他們給打了:“我們又不是神經病,無緣無故打他做什麼?”

凱文也捂著烏青的眼睛解釋道:“桑亞就是普通的感冒生病,讓他休息兩天就沒事了。”

遊闕聞言瞥了眼最裡麵的走廊,發現桑亞的房門掛著一把鎖,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片刻後才道:“好吧,那我先下去工作了。”

他語罷不知想起什麼,腳步一頓,又忽然折返回桌邊專門給斐文倒了一杯熱水。遊闕端著杯子走上前,傾身遞給斐文道:“老板,喝點熱水。”

斐文沒多想,隻覺得這隻雄蟲確實知情識趣,怪不得連桑亞都動了幾分心思。他伸手接過水杯,給遊闕畫了個大餅:“努力工作,以後有你漲工資的時候。”

遊闕嗯了一聲:“我下去了。”

遊闕語罷轉身下樓,徑直走到了一樓後麵的隔間。他確定四周沒有蟲注意到這裡,這才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隻見指尖不知何時多了一串銀色的鑰匙,赫然是剛才從斐文身上偷偷摘下來的。

桑亞一定出了什麼事,如果隻是普通生病,大可不必在房門外麵加一把鎖。

遊闕直覺不對勁。他把鑰匙塞進口袋,見保潔員已經開始清掃地麵,走過去提醒道:“我剛才看二樓有很多垃圾還沒收拾,你要不先去打掃一下二樓?”

保潔員聞言也沒多想:“行,我等會兒就去。”

斐文他們平常喜歡聚在二樓,但每次做衛生的時候塵土飛揚,就會直接轉到一樓的球台去玩。今天也不知是不是受傷的緣故,他們眼見保潔上樓打掃清潔,乾脆各自回房休息了。

遊闕雙手抱臂,靜靜靠在吧台旁等候,直到聽見斐文他們回房的動靜,這才趁著彆的員工不注意轉身上了二樓。

雌蟲精神力暴/亂平複的前後三天都是危險期,斐文他們大抵是顧忌店裡有隻雄蟲,免得桑亞失去理智誤傷,乾脆在房門外麵加了把鎖,隻可惜遮遮掩掩反倒顯得他們心裡有鬼。

遊闕找出鑰匙,三兩下就打開了桑亞的房門,他推門進屋,入目卻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地上散亂著不知道什麼東西,踩到後發出當啷一聲輕響。

“桑亞?”

遊闕皺眉喊了一聲,但沒得到任何回應。他隻好反手關上房門,在牆上摸索片刻找到開關,打開了屋裡的燈。

“哢噠。”

剛才還漆黑的屋子瞬間亮了起來,隻見地麵散落著花瓶枕頭等亂七八糟的東西,說是蝗蟲過境也不為過。不遠處的床上靜靜伏著一隻身形赤/裸的雌蟲,銀灰色的長發散亂下來遮住了肩頭,身上蓋著一條淺色的被子,呼吸起伏間難掩虛弱——

赫然是桑亞。

遊闕見狀麵色微變,立刻上前查看情況,心想對方哪裡像是普通的感冒生病,分明連命都沒了半條。他撥開桑亞臉上散落的發絲,正準備探探鼻息,卻忽然發現對方後背處有一片猙獰的疤痕,動作就此一頓——

那道傷實在太深,深到遊闕都察覺了不對勁。他慢半拍收回手,轉而撥開了桑亞後背的發絲,然而還沒來得及看清傷疤全貌,手腕就陡然傳來一陣劇痛,耳畔響起了一道陰沉冰冷的聲音:

“誰讓你進來的?!”

遊闕聞言下意識抬頭,卻發現桑亞不知何時醒了過來,正用一雙狠戾警惕的眼眸盯著自己,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遊闕一怔,這種眼神實在太陌生,一度讓他懷疑麵前的蟲到底是不是桑亞。

桑亞身上的麻醉藥效未過,等醒了才發現自己未著寸縷,後背的傷疤已經被遊闕看去了大半。他的臉色難看至極,死死攥住遊闕的手腕,咬牙切齒吐出了一句話:

“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