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 舊事 他們說你罪孽滿身(1 / 2)

南部對於美的追求高於一切, 從中心城音察邰特的建築就能窺出一二。四周的高樓大廈多為淺色的圓拱形建築,精巧而又雅致,街上來來往往的雌蟲都留著長發, 衣著光鮮, 雄蟲倒是不多見,偶爾看見一隻,也是被家中的雌侍前呼後擁擋得嚴嚴實實。

相比之下, 聖裡埃小鎮確實是窮鄉僻壤。

羅伯特駕駛飛行器朝著第三區駛去,一邊開,一邊和桑亞說話:“拉塞爾閣下生病住院了, 克羅尼議長正在醫院照顧他, 家裡現在應該沒蟲,你們回去後先洗個澡休整一下吧。”

桑亞的雌父克羅尼任職貴族院議長,工作還算體麵, 不過薩利蘭法往往以軍權為重, 這個位置在關鍵時刻反倒沒什麼話語權。

桑亞還沒想好該怎麼麵對家裡,聞言隻得點了點頭:“麻煩你了。”

羅伯特擺手:“一家蟲, 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沒過多久, 飛行器就抵達了住宅區,緩緩降落在一棟漂亮的白色花園彆墅前。桑亞一直記得家裡的密碼,他走到門口試了試,大門就“滴溜”響了一聲自動彈開了。

桑亞看著裡麵的擺設, 緩緩吐出了一口氣:“家裡的擺設都沒變過,我走的時候是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

羅伯特幫忙把行李箱放在了門口:“你們這兩天趕路也累了,抓緊時間門休息一下吧,我還有事, 就先走了。”

桑亞:“你不進來坐一會兒嗎?”

羅伯特笑了笑:“行了,跟我不用客套,我真有事,等會兒要回軍隊述職,下次有空再過來。”

他似乎真的很忙,語罷和桑亞遊闕擺手告彆,駕駛飛行器匆匆離去了。

遊闕見羅伯特離開,環視四周一圈,這才出聲問道:“你家裡環境這麼好,當初怎麼跑到聖裡埃小鎮去了?”

相比繁華的音察邰特,聖裡埃小鎮就像是與世隔絕的鄉下,桑亞家裡的彆墅樓漂亮精致,條件不知道甩聖裡埃多少倍,何苦跑到那裡去。

桑亞卻轉移話題道:“晚上再告訴你,走,我帶你上樓看看。”

遊闕隻覺得桑亞當初離開必然有什麼隱情,不過現在也不好追問,拎著行李箱和對方一起上樓了。

桑亞的房間門在二樓,這麼久不住,原本以為都積灰了,沒想到開門一看,裡麵的床鋪被褥都整整齊齊,看得出來肯定時常打理。

桑亞把箱子隨便堆在角落,進屋走了一圈,拉開窗簾讓光線透進來,一時有些恍惚:“我以前在家裡的時候就住這間門房,太久沒回來,都快忘了是什麼樣子。”

遊闕注意到桌上有一個相框,拿起來看了看:“這是你的全家福?”

桑亞照這張相片的時候年紀應該挺小,看起來有些青澀,雙手插兜紮著高馬尾,酷酷的也不笑,不像現在,多多少少有些神經質的敏感和冰冷。

桑亞走過來,指了指最前麵的兩位長者:“這是我雌父和雄父,這兩個小的是我親弟弟,萊米和萊星,算算年紀……他們現在應該也進軍部了。”

那兩個弟弟長得和桑亞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精致漂亮,隻是更為陽光燦爛。

遊闕看了片刻,把照片重新放回桌上:“你小時候看起來挺酷的,跟你兩個弟弟不太一樣,你弟弟比你愛笑。”

桑亞掀起眼皮看向他:“怎麼?你喜歡愛笑的?”

遊闕以前活的隨便,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笑不笑也不在他考慮範圍之內。他把相冊重新放回去,故意摸了摸桑亞的辮子:“你笑一個給我看看?”

桑亞當然不會笑,他不理遊闕,扭頭去收拾行李,從裡麵拿出了兩套乾淨的衣物放在床上:“洗澡換身衣服吧,晚上我雌父就回來了,打扮得整齊一些,給他留個好印象。”

遊闕心想自己這算是上門見嶽父了,難免有些不自在:“我要不要買點禮物過來,空著手好像不太好?”

桑亞心想這有什麼好買的:“他們不在乎那些虛禮,安心住著吧,雌蟲去雄蟲家裡才要送禮。”

遊闕還是覺得應該買些東西,不過他初來乍到也不認識路,再加上現在時間門太晚了,隻能明天打算。

遊闕走進浴室,隨手解開襯衫丟到臟衣簍裡,一扭頭見桑亞還在彎腰整理東西,乾脆伸手把對方撈到了懷裡:

“一起洗吧,省事。”

遊闕的身材不算誇張,但也絕不孱弱,肌肉分布得恰到好處,寬肩窄腰,平常穿著衣服看不出來,脫了才能看見精瘦的腹肌。

桑亞冷不丁被遊闕扯進懷裡,被對方身上的信息素弄得頭暈目眩,花灑打開的時候熱氣彌漫,他就更暈了,連自己的衣服什麼時候被扒乾淨的都沒發現。

“唔……遊闕……”

桑亞摟住遊闕的脖頸,被熱水淋得睜不開眼睛,他埋首在對方頸間門,一時情動順著喉結向上親吻過去,卻忽然被遊闕翻了個麵抵住瓷磚牆壁,後背猙獰的傷疤一覽無餘。

遊闕從後麵抱住桑亞,喉結上下滾動,在他耳畔啞聲問道:“你後背的傷怎麼來的,告訴我?”

他從第一天看見的時候就在好奇這些傷,但桑亞就是不肯說,現在好不容易抵達南部,遊闕心中的疑惑更是達到了頂點。

桑亞掙紮著想要轉身,卻被遊闕抵在冰涼的瓷磚壁上不得動彈,耳畔響起了雄蟲低沉嚴肅的聲音:“說。”

桑亞抿唇回頭看向他,睫毛上沾著水珠,唇瓣在熱水的刺激下愈發殷紅,襯著蒼白的皮膚,難免讓人想起他們初次見麵淋雨的場景:“晚上說不行嗎?”

遊闕斂眸咬了他一下,聲音有些模糊不清:“就現在。”

他骨節分明的手從桑亞腰間門緩緩上移至肩胛骨處,凹凸不平的疤痕仿佛在無聲訴說當時的慘烈,連帶著潺潺的流水好似也變成了溫熱粘稠的血液。

閉上眼,一片猩紅刺目。

桑亞皺眉,有些不願說,遊闕卻忽然低頭吻住了他的傷疤,堅硬的牙齒和舌尖觸碰到皮膚,引起一陣心慌的戰栗,語氣罕見溫柔:“彆怕,告訴我……”

桑亞聞言眼眶莫名有些發酸,他垂眸低頭,指尖死死扣住瓷磚邊緣,力道大得指節都泛起了青色。

雌蟲沒了翅翼,就代表著殘缺無用,更何況他還殺害了雄蟲,更是犯下了彌天大罪……

在這個以雄蟲為天的時代,桑亞都不能確定遊闕是否會真的不在意,但紙包不住火,總有瞞不住的一天。

他艱難吐出了幾個字:

“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