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搬走(捉蟲)(1 / 2)

“姑爺,出事兒了,出大事兒了姑爺,您趕緊出來吧!”

周律剛吃完晚膳準備躺下歇息,便被張三娘咋咋呼呼的嗓門給驚到了。

蘇音快步掀開簾子,皺著好看的眉頭問道:“何事不能小點聲?”

“姑娘,急事!外頭來了一位公公,說是要給姑爺宣旨的,您看我能小聲麼?”

剛說完,忽見他們姑爺也從裡間出來了。

“喲,姑爺您也聽到了?”張三娘想是猜到了什麼,對著周律越發地恭敬,甚至還想自己上手扶周律走兩步,“您當心些。”

周律冷眼看著她伸過來的手,直接把張三娘給看退了。

他隻是傷了,又不是瘸了。

張三娘訕笑著收回爪子,滿臉堆著笑:“您快請吧,彆叫公公久等。”

周律撩開袍子便朝前院走,蘇音緊隨其後。

這秋水院畢竟不大,從廂房走到前頭的大門,也不過百來步。

鄧春來就等在門口處。外頭還站著守在一邊、時不時張望兩下不肯離開的建平伯。建平伯得知這聖旨是頒給自己女婿的,說什麼也不肯離開,再說,他實在沒辦法跟發瘋似的蕭叢雲共處一室。

周律人過來之後鄧春來二話不說便宣讀起了聖旨。

聖旨寫得言簡意賅,周律走馬上任,任從六品監牧,掌管京畿,也就是如今京兆府、華州、同州、商州、祁州、邠州一帶的馬場。

雖說是掌管京畿一代的馬場,但其實其中的馬匹並不多,總共三四百匹頂天了。京畿一帶的水草並不豐茂,大梁絕大部分的馬還是養在隴右、平城、天水一帶。京畿附近的馬,大多是皇帝私人的馬。

可就算如此,也足夠讓人刮目相看了。

建平伯剛才過來的時候便猜測聖旨上寫的什麼,他也猜到了當今會補償周律,卻沒想到一上來就給個這麼大的官兒。尋常人做官都得一點一點往上升,熬夠了資曆不算,還得有足夠的政績,多少人一輩子就排徊在六品上下。

建平伯雖有伯爵的虛銜,論起實際的品階也不過正五品。而他這不著調的女婿,上來便六品。

嘶……聖上糊塗。

這廂鄧春來親自扶周律起身,言語親近:“聖上為周大人的身子日夜牽掛,為了讓您安心養傷,特意讓我帶句話,允您先行休息,一月以後再入朝辦事。您就放一百個心,好好將養身子,不會有人打擾您的。”

說完,鄧春來還意味深長地看了對麵伯府一眼。

周律會意,看來平陽公主那兒已經得了教訓了。

鄧春來說完,又替六皇子帶了句話,道六皇子改日得空便來拜訪。

周律道了一句謝,還請鄧春來進屋小酌兩杯。不過鄧春來急著回去複命,也沒留下,不多時離開了。

建平伯找了個空擋一腳踏進秋水居。

他跑到周律那兒,親自打開聖旨仔仔細細看了一眼,確實六品官不假,當今這回出手實在大方。建平伯甚至能預料,下次大朝會肯定有人得議論了。

哀悼了一番自己耳根清淨不在,建平伯抬首便發現他那個走了狗屎運的女婿正抱著胳膊,好整以暇地望著自己。

似乎在問他為何還不走。

建平伯心頭甚至梗了一下,罵了一句不孝東西。他那個溫泉莊子算是白給了。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眼下他有求於女婿,所以態度略顯殷勤:“女婿今日受傷,為父甚是擔心,不如晚上在此歇息一晚,也省得你夜間病痛無人知曉,如何?”

旁邊等著出風頭的張三娘心裡不樂意了,她不是人麼?

叫她不比叫老爺有用?

周律也乾脆拒絕:“不過是些皮外傷,還死不了,父親不必太過掛心。再說時辰已經不早了,父親若是再不回去隻怕公主該找上門了。”

建平伯揮了揮手:“我不回去!”

周律靜靜地望著他,看著他鬨。

邊上不敢吱聲的陳冬青終於能說話了,看了看四周,賊眉鼠眼一般地道:“姑爺姑娘還不知道吧,方才鄧公公頒了兩道聖旨,一道是給您加官的,一道,是削了夫人的封號食邑,如今夫人正惱火著要去宮裡鬨呢,被二姑娘好說歹說給攔下來了,仍在發脾氣。這節骨眼上誰敢回去啊?”

此時回去不是找罪受是什麼?

周律微微詫異,原來當今還真是嫉惡如仇的性子!他原本還糾結著該不該同蕭叢雲鬨翻,如今聖上這態度,叫周律一下堅定了決心。

遲早都是要鬨翻的,早點鬨翻也挺好,省得還要裝模作樣。隻要聖上不偏袒蕭叢雲,周律便還有不小的勝算,因為他堅信自己的本事。

蕭叢雲可以得罪,這建平伯麼……在嶽母身亡真相未查明之前倒也可以拉攏一二。

周律不是小氣之人,在他這兒住一宿當然可以,不過……得收些利息。周律坐在建平伯對麵,緩緩道:“父親待我如親子,如今父親有危難之處,小婿自當解之。隻是,小婿這兒也有個不得解的困境,還望父親搭把手。”

蘇音屏住了呼吸,似乎知道夫君會說什麼。

建平伯卻全然不曉,還問:“你有何難處?”

周律坦白:“我想搬出去住。”

建平伯臉色一黑:“不可!”

贅婿若是搬走,還不如將女兒嫁出去呢。

“為何不可?”周律高聲質問,“今日之禍是誰引起的想必父親也知道。她在外頭都能雇凶殺人,在府中更不用說,難道父親想等著看我們夫妻二人雙雙慘死於伯府?”

建平伯支支吾吾:“她……她如今應當不會了,不是被罰了嗎?”

蘇音捏緊了帕子,心中微涼,父親看重的永遠不是他們。

周律涼涼一笑,卻不是那麼好打發的:“父親說這話自己可信?”

建平伯也有點惱羞成怒:“那你還想如何,你是贅婿,當初說好了要住府裡,如今卻出爾反爾,叫讓人如何看建平伯府?”

“父親覺得臉麵重要,還是我們夫妻二人的性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