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揚名(2 / 2)

三位丞相率群臣行禮,禮畢,甄守文跟文道禮朝中感覺到聖上的目光落在他們身上。

二人都後背一緊,沒想到聖上人沒出來,底下的事兒卻全都知曉,連他們拌嘴的事情都知道了。

當今聽說了這兩人起了爭執,但不知所為何事,這才問鄧春來:“他們又吵什麼?”

“還不是為了那些陳年舊事?兩位老大人不合已是幾十年了,隨隨便便一句話都能吵起來。今兒是因為養馬一事引起的,甄大人似乎對周監牧周大人有所不滿,覺得他德不配位。”

當今無言以對,彆人不配他就配了?不是他說,太常寺在養馬養牛這件事兒上,與太仆寺爛得如出一撤,誰也彆想著笑誰。

當今真不知該說什麼好。

這倆人,年紀一個比一個大,腦子一個比一個蠢,帶他們出來當今都嫌麵上無光。若是放在平常,當今必會教訓兩句,但是今日祭祀為大,暫且放過他們一馬。

於是,文道禮沒多久便覺得落在身上的壓力沒了,肩背也不自覺地挺直了起來。

周律說車馬已經在承天門處等著了,文道禮之前去牧場看一眼,發現馬匹都被養的很好。但這段時間為了不給周律壓力,也沒去牧場看看,不知今日究竟能不能讓這些嘴碎的閉嘴。

時辰一到,眾人便隨當今一起出了太極殿,他們得途徑承天門跟朱雀門,沿著龍首西渠,一直抵達東郊祭祀的點。

等快到承天門的時候,眾人便都開始期待了起來。

除了好事兒的甄守文,其他文武百官其實也都在看著熱鬨。建平伯府的事情鬨得有點大,後來被聖上按著才沒翻出什麼水花。眾人嘴上不敢討論,實則心裡都快好奇死了。

作為輿論中心的周律,理所當然成為眾人關注的焦點。

倘若他今日表現的不佳,那麼他們大可有理由將他弄下去,那話不是聖上說的嗎,監牧這個位置,能者居之。無能的人還呆著做什麼?

蕭琰似乎感受到眾人頻頻抬頭時的蠢蠢欲動,不動聲色地跟在當今身後。作為第一批出了承天門的人,蕭琰也是第一批見到承天門外叫人為之一振的場麵。

意料之外!

縱然蕭琰知道周律有本事,可也從沒想過,他們大梁的馬還能養的如此出眾。

一百匹馬訓練有素,宛如騎兵一般整齊有序地佇立在承天門外。哪怕是城門出忽然湧現這麼多人,也沒有一匹受驚亂了陣腳。這一百匹馬裡頭,雖也看得出優劣,但是不論好壞,體型卻都是一樣的,高矮胖瘦一致,肌肉健壯,毛發顏色也相近,後麵的馬都是如出一轍的黑馬,神情端肅,叫人見之生畏。

前麵一排,一共八匹,全是毛色鮮亮,沒有一絲雜色的白馬,矯健俊美,彆具風姿。

周律站在前麵,手中牽著一匹最好看白馬,也不知是人襯得馬越發精神,還是馬襯得人越發俊朗,一切猶如畫中,卻遠比古畫更為震撼。

當今停下步子,心底大為觸動。

如今的盛況跟去年相比,差距實在太大,叫當今一下沒反應過來。

蕭琰跟兩位皇子也立在原處。

大皇子看向周律目光複雜,心想這上門女婿還挺有本事,也頗有運氣。蕭琰想的卻簡單多了,隻是含笑著跟當今道:“父皇這回真是慧眼識金了。”

眾人還奇怪六皇子何時竟學會了拍馬屁,抬頭一看,卻都被麵前的場麵給迷住了眼睛。

多少年了,他們隻在邊外看過彆人的馬如此威風凜凜、高大壯碩。

沈元直指著那幾匹格外威風的白馬問:“上回聽說你們那兒得了幾匹半死不活的白馬,該不會就是這些吧?”

文道禮眼下嘴角都快要咧到天上去了,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但聽到沈元直的話,想都沒想就連連點頭:“可不是麼,我就說周監牧是有本事的!”

話落,他意有所指地對著旁邊哼了一聲:“不像有些人,隻會說些大話,也不怕人笑話。”

甄守文麵色不大好,但未出言反駁。

他們鬥嘴的時候,當今已經沒忍住走了過去,想要親眼見一見這是不是他們大梁本土的馬種。

然而周律卻讓他暫且停下。

當今不明所以。

周律既然想要一名驚人,就賣了個關子,道:“先前訓練了一陣子,如今難得有機會,正好讓聖上見一見。”

當今對他還是有幾分縱容的,遂點了點頭,示意他自便。

幾位皇子跟三位丞相也是一頭霧水。

隻見周律轉身,對著八匹白馬吹了一聲哨子。

清脆的哨聲過後,八匹馬整齊有序地俯身,單膝下跪,竟似人一般,心悅誠服,緩緩地跪在當今跟前,連跪下身份動作都是一致的,不差分毫。

這場麵,聞所未聞!

當今出於震撼,一時忘了叫它們起身。富有四海的皇帝什麼沒見過?但這白馬的跪拜禮,他卻是生平第一次見。

就連向來不怎麼看得起周律的大皇子也被眼前這情形感染,無端生出萬丈豪情。連馬兒都如此通曉人性,知道俯首稱臣,豈不說明他們大梁才是眾望所歸,邊境那些胡人早晚都得歸順他們?

文道禮死死地揪了一把大腿,生怕自己笑出聲。

他的周監牧真是好樣的,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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