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被貶(2 / 2)

他是長輩,是蘇音跟周律的父親,天底下隻有父親告兒女的,還沒有兒女告父親的。

眼下這個父親便是一心想把自己兒女一棍子打死,且死無葬身之地,建平伯臉都不要了,胡賴扯上周律:“聖上,微臣這女婿一肚子心眼,實在不是什麼好人?算計的微臣家破人亡,還害了無辜孩童受罪,請聖上明察,還眾人一個公道。”

陳禦史占了上風,大為得意:“證據確鑿,如何,周監牧可有話要說?”

周律側了側頭,凝視建平伯的神色。

建平伯忙低垂著頭,看不清臉色,更看不清目光。

建平伯實在心虛。他這人其實不怎麼會說謊,一說謊就露餡。

周律扯出了一個笑臉,忽然問:“父親,我自問沒有對您不敬,您又為何要說這些違心話?”

建平伯一聽他說這個就來氣兒,怎麼著,之前將那些事情翻出來的時候不算對他不敬?這麼久了未曾去過府上看他一眼不算對他不敬?他才自問對周律夫妻一人沒有苛待,甚至還給了不少他能給的,結果卻養出了這兩個白眼狼。

“你不承認,就讓蘇音過來,我們父女一人親自對峙!”

周律倒吸了一口涼氣,錯愕地看向建平伯。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竟然要將蘇音拉下水?當日揭露蕭從雲的醜事,周律都沒讓蘇音開口說話,為的就是不讓她沾上不孝的名聲。今日建平伯竟然不管不顧,拉自己親女兒下水!

好一個當父親的。

建平伯梗著脖子,理所當然地想著,女兒不孝,他為何不能狠毒?

若是周律不認這罪,他就得讓蘇音過來,將臟水潑到她身上。

反正這對夫妻倆都是白眼狼,沒有一個是好的,能拉下一個是一個。周律硬氣,他那不中用的女兒可不硬氣,頭上單了一個不孝的名頭,看她以後還怎麼當這侯夫人?

建平伯朝著當今道:“聖上,因為不信,但可以喚微臣長女進殿問話,她與周律朝夕相對,必能證明微臣所言不虛。”

當今冷眼看著這場鬨劇,隻覺得這群人黑得連根都爛了、腐了。

他自然不會讓蘇音過來對峙,這樣隻會讓周律夫妻更難堪。蘇家大姑娘來了,幫著父親是錯,幫著丈夫也是錯,左右為難,裡外不是人。

且隻要她來了,外頭的流言蜚語能立馬淹死她。

建平伯不要臉,周律夫妻一人不能不要。

當今掃過楊秉璋等,見他們一個個勝券在握,隻覺得好笑。真以為,周律下去了就贏了?

當今轉向周律,冷聲道:“不必審了,朕相信承平侯的人品,隻是個中之事確實因他而起,這失察之罪不可免,如此,便奪了六品監牧一職,貶為涼州昌平縣令。承平侯,你可認罰?”

涼州?

周律心中一動,乾脆認罰:“微臣領旨。”

楊秉璋心中遲疑,涼州是邊境之地,與好幾個外邦接壤,雖說地偏荒涼,可位置卻很是緊要,聖上將周律貶到此地,真的是罰麼?

總覺得這事有不對。

然而陳禦史等人卻歡天喜地,覺得自己扳回了一城。

事情鬨得這麼久,如今塵埃落定,周律滾出京城,對他們來說就是最好的結局了。既展露出世家的威風,又替太後除了眼中釘,甚好甚好。

辭彆當今,眾人出了大殿。

楊秉璋等人未曾留下多說一句,彆看方才在殿中對的,周律使勁潑臟水,出來之後卻未對他有什麼冷言冷語,仿佛一切都隻是例行公事。

唯有陳禦史因為幾次彈劾不利,對周律多少有些怨氣,臨走前對著周律冷笑一聲。可也僅此而已,他不覺得如今的周律還能對他造成什麼威脅。

至於建平伯,他壓根不敢麵對周律,出來之後頭一個就溜了。

蕭琰見周律吃了虧,正想安慰,不想後頭鄧春來趕了過來,卻是叫住了周律。

“侯爺請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