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彆看,求你了。(1 / 2)

自從五天前, 灰霽追問周沐陽遭到頹不流拒絕,他們之間就再也沒有任何聯係。

說到底他們隻是合作關係,既然頹不流不找他, 他也不會舔著臉倒貼上去。

這些天裡, 灰霽一門心思都撲在了訓練上,每天的作息規律得可怕。早上6點起床練嗓, 上午練4個小時的歌, 吃飯加午休一個小時,下午和晚上各練舞5小時。

時間長就算了, 偏偏他專注力還特彆高, 每時每刻都擁有旺盛的精力, 堪稱卷王之王。

在灰霽的示範下,其他選手也紛紛被打了雞血,各種不要命的加練。

周沐陽體力好,節目開拍時就被粉絲稱為精力旺盛的小狗,天天和灰霽卷得不可開交。常常是每天晚上大喊好累好累要死了,結果第二天天不亮就起床練嗓。

林蘇有病卷不動, 隻能眼睜睜看著灰霽和周沐陽把他甩在身後。

他開始弱化舞蹈,把更多精力放在舞台魅力的呈現上。

決賽時間一天天逼近, 選手們就仿佛一根繃緊了的弦,明明壓力大得不行, 也明知自己結局可能不如最初預期,卻還不得不咬牙堅持。

選手們越努力, 就越是緊張,越疲倦,片場被巨大的壓力籠罩,人心惶惶。

節目組再次安排了“能量小屋”環節, 還聘請了心理醫生,設置了“壓力疏導室”。

大部分人都參與了這兩個環節,但灰霽拒絕了。他每天雷打不動埋頭訓練,水準一如既往地保持高位,不似真人,倒像是一台不知疲倦的機器。

這天下午灰霽訓練完,剛離開訓練室就被人攔了下來。

“灰霽,一起吃晚飯吧?”林蘇手裡抱著兩份盒飯,向他發出邀請,“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灰霽壓根兒沒看他一眼,越過他的身旁徑直離開了。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林蘇並不介意他的冷漠,隻是補充道,“但我說的事情和頹不流有關。”

灰霽腳步一頓,聲音很冷:“你最好有要事。”

“重不重要,就要靠你評判了,我隻是傳遞事實而已。”林蘇說著,遞了份盒飯過來。

灰霽沒有拒絕,拿著盒飯去了休息大廳的一個角落。周圍空曠無人,且沒有攝像頭,是很好的談話地點。

林蘇在他對麵坐下,一邊打開飯盒一邊說:“我一直很奇怪,你就不好奇,頹不流為什麼會當你經紀人嗎?”

灰霽掰開一次性筷子,神情淡漠:“與你無關。”

“你還不知道吧?自從被我揭露他的黑料後,頹不流就不願呆在優優娛樂了。”林蘇卻並不在意他的態度,自顧自地說道,“可後來他不僅留下了,甚至還當了你的經紀人,你不想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灰霽動作一滯,又若無其事地擰開瓶蓋喝水:“所以?”

林蘇:“因為頹不流和優優娛樂簽了一份經紀人合約,合約有1000萬的違約金。而他解約的前提,是帶出一個C位出道的藝人。”

灰霽仰頭喝水,卻忘了張嘴,直到礦泉水流到他胸膛,他這才回過神來,扶正瓶口。

“所以呢?”灰霽擰上瓶蓋,神色卻一如往常,“你想說明什麼?”

“我隻是想提醒你,不要太信任頹不流,他不過是形勢所迫,利用你而已。”林蘇指了指自己,“否則,我就是你的前車之鑒。”

灰霽:“你多慮了,我們隻是合作關係。”

“也是,不抱希望就不會太失望,”林蘇點點頭,若有所思道,“畢竟頹不流隻是利用你出道給自己解約,等他離開後,你還要背著1000萬的違約金,繼續給優優娛樂做牛做馬。就算出道了,又有什麼意義呢?”

這話說得幾乎是挑撥離間,灰霽卻無動於衷。

“不勞你費心,”灰霽端著飯盒起身,神情冷若冰霜,“這是我和他的事情。”

“不如和我合作。”見他要走,林蘇也不拐彎抹角了,徑直道,“我願意出1000萬替你解約,並且支付你外婆的全部治療費用,條件是你可以正常出道,但是得退出C位競爭。”

灰霽垂眸,第一次認真地打量起了林蘇。

“你為什麼一定要爭C位?”

“因為那個位置最顯眼啊,”林蘇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露出了宛如小孩兒才有的、帶著天然惡意的神情,“既然我可以得到,為什麼還要讓給彆人?”

灰霽語氣嘲諷:“你確定你可以得到?”

“當然,”林蘇點點頭,“你能力確實突出,但以你的情況,答應我才是最好選擇吧?”

確實,不管從哪方麵來說,這都是一個充滿了誘惑的條件。

上一世灰霽乾脆地拒絕了林蘇的收買,是因為他還有做人最基本的道德。

可是在重生後,灰霽卻極大可能會答應這個交易。在絕對的生死麵前,誠信、尊嚴都沒有了任何意義。畢竟做好人是什麼滋味兒,他上輩子已經嘗夠了。

可惜,他遇到了頹不流……

“信用貴過一切,我從不欺瞞。”

“欺騙隻是社會活動中很小的一部分行為,我們的社會建立在誠信之上。”

“越是龐大的商業版圖,越是需要信用作為支撐。”

腦海中浮現著頹不流曾說過的話,灰霽沒有回答林蘇,拿著垃圾轉身離開了。

還有兩天就是決賽了,他不能在頹不流麵前丟了臉。

灰霽一直訓練到深夜,等他回到宿舍才發現,手機上有一個頹不流的未接來電。

這是他們上次吵架後,頹不流第一次聯係他。

灰霽呼吸微頓,很快把電話撥了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練舞太累了,他心跳有些快,過了一會兒才平複下來:“剛才在練舞,沒帶手機,你有事找我?”

“抱歉,”頹不流竟然破天荒道了歉,“後天我不能來看你比賽了。”

不能來了?剛才還雀躍的心臟,仿佛瞬間被綁上了鐵鏈,重重地落了下去。

“為什麼?”灰霽不解,“之前不是說好了嗎?”

“我臨時有事。”

“什麼事?”

“……”

頹不流的沉默讓灰霽變得憤怒,他呼吸霎時變得粗重起來,語氣也變得冷硬:“什麼事情能比我出道更重要?”

“頹不流,你不是要靠我和優優娛樂解約嗎?如果我沒有C位出道,你打算在優優娛樂呆一輩子嗎?”

“我信你。”頹不流卻說。

灰霽一愣,滿腔怒火霎時熄了一半。

“很抱歉,這次是我食言。”頹不流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是安撫亦是肯定,“可我相信就算我不在現場,你也能取得相應的成績。你不是離不開經紀人的類型。”

這番話就像是一隻大手,頃刻間熨平了灰霽心頭的褶皺。

“可以,”灰霽呼吸冷靜下來,主動退了一步,“隻要你告訴我原因。”

他想知道究竟什麼事情,能超過“解約”在頹不流心目中的分量。

沉默,漫長的沉默。

頹不流:“我不能說。”

灰霽一瞬間仿佛被潑了一盆冷水,他沒有想到,自己連過問的資格都不曾有。

“頹不流,”一種被背叛的感覺油然而生,“這就是你的合作態度嗎?”

“灰霽,”頹不流冷聲道,“不要無理取鬨。”

“我無理取鬨?”灰霽右手握緊手機,竭力控製著自己的怒火,“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說了什麼?是你自己說的信用貴過一切,也是你親口允諾決賽時會來看我演出。你臨時反悔我也同意了,我現在隻是想知道一個原因而已。”

頹不流:“所以我向你道歉。”

灰霽:“告訴我原因,我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頹不流:“唯獨這個不行。”

他的語氣依舊平靜,平靜中透出一股該死的冷漠。

“很好。”灰霽深吸一口氣,麵露譏諷,“我明白了,這就是你所謂的誠意。”

“灰霽,我……”

還沒等頹不流說完,灰霽就徑直掛斷了電話。

他早就認識到了頹不流有多麼擅長蠱惑人心,是他一次次心性不堅,重蹈覆轍。從今天起,他不會再相信頹不流的任何花言巧語!

灰霽低著頭,雙手緊握成拳,仿佛一頭被主人拋棄的野獸。漫長的沉默後,他突然一腳踹翻了腳邊的椅子。

“我靠,你是要嚇死我,好讓自己C位出道嗎?”周沐陽剛開門就看到了這一幕,嚇得直接蹦到了床柱上,像是一隻抱著樹乾的考拉。

灰霽沒有回答。

周沐陽又騰出一隻手拍了拍胸膛,心有餘悸道:“那你就失算了,我可是被從小嚇大的。”

“周沐陽。”灰霽突然叫他。

“乾嘛?”灰霽極少主動向他搭話,周沐陽有些警惕。

“決賽有人來看你的表演嗎?”灰霽問。

“當然有,”池路陽揚起下巴,滿臉驕傲,“我小叔都給我做好應援物料了。”

灰霽:“那如果他有事不能來怎麼辦?”

“怎麼辦?”周沐陽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茫然地眨了眨眼睛,“雖然很遺憾,但不來就不來唄。”

灰霽:“可是他連原因也不告訴你。”

“很正常啊,”周沐陽歪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咯,有些事情不方便我知道,他不想告訴我很正常吧。”

很正常嗎……?

灰霽默默扶起椅子,皺起了眉。

可是為什麼當他得知頹不流的隱瞞後,竟然變得如此煩躁呢?

是啊,他有什麼資格在這裡生氣?

頹不流說得沒錯,他不是離不開經紀人的類型。就算頹不流缺席決賽,他也能發揮出最高的水平。畢竟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為了頹不流表演。

時間一晃而過,很快就到了決賽當天。

此前《JUST ME》的節目都是錄播,雖然做了保密協議,但每期依舊有各種“內鬼”提前透露消息。最後一場為了杜絕內鬼透露,節目組直接把錄播改為直播,並對外宣稱,要杜絕一切暗箱操作的可能。

所有選手都起了個大清早,簡單的訓練後就開始化妝,做造型。

幾十位男孩兒擠在化妝間,攝影師穿梭期間拍攝花絮,到處都彌漫著青春的氣息。

“啊啊啊,姐姐你輕點兒,彆……彆碰那兒!”隔壁的周沐陽在畫眼線,發出一通不合時宜的鬼叫。

灰霽坐在他旁邊,任由眼線筆劃過內眼瞼,眉頭也不皺一下。

“媽耶,你真的是機器人吧,”周沐陽一邊擦生理性眼淚,一邊吐槽,“遭受這種酷刑還能做到麵不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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