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第70章 晉江首發(1 / 2)

當天下午, 蕭燕飛就從知秋口中知道了大皇子追著蕭鸞飛去幽州的事。

她登時覺得手裡的話本子也不香了,隨手把話本子丟在一邊,問道:“蕭鸞飛去了幽州, 大皇子又是怎麼知道的?”

皇帝豈不是要氣死了?!

蕭燕飛越想越有趣, 從旁邊的碟子上拈了一枚雕成菊花狀的雕梅送入口中。

雕梅清脆爽口,酸中帶甜, 正適合夏天吃, 含在口中,讓人精神一震。

夏日的下午有些炎熱, 屋裡放著一個冰盆,海棠在一旁拿著一把蒲扇慢悠悠地給蕭燕飛打著扇, 也好奇地看著知秋。

知秋笑眯眯地回道:“蕭大姑娘今早獨自離京,離京前,讓貼身丫鬟書香給大皇子送了一封書信。”

“書香進不了宮, 就一直在宮門口等著, 從太陽初升一直等到了中午, 大皇子的內侍才出來接了信。也不知道蕭大姑娘在信裡到底寫了什麼,反正大皇子收了信後,很快就從宮裡出來了,一副悔恨莫及、痛不欲生的樣子,還在宮門口咆哮了一番, 質問書香為何不攔著蕭大姑娘。”

哦豁!蕭燕飛一雙眼笑成了兩彎新月。

這還真是刺激了!

蕭燕飛抿了抿口中酸酸甜甜的雕梅, 不由想到了那個夢境。

夢裡,也是這樣。

她逃,他追,她插翅難飛。

蕭燕飛笑得前俯後仰,不可自抑, 麵頰泛起淺淺的紅暈。

那清脆的笑聲如山澗流淌的清泉般回響在屋內。

“……”知秋一頭霧水,雖不知道姑娘是在笑什麼,但見姑娘在笑,她也跟著笑了,笑得見牙不見眼。

蕭燕飛捂著肚子笑了好一會兒,直笑得肚子都疼了。

海棠放下蒲扇,忙不迭地給蕭燕飛撫背順氣。

笑完之後,蕭燕飛又拈了一枚金黃色的雕梅吃,輕輕地歎了口氣,半垂的眼睫顫了顫。

那是她剛穿越來時做的夢,可直到現在,也依然記憶猶新。

夢裡,蕭鸞飛嬌妻帶球跑,大皇子追妻火葬場,這對有情人上演了一出古早又狗血的絕美愛情,結成了一段所謂的金玉良緣。

而倒黴的隻有原主。

原主被萬箭穿心而死,死後還要被世人指責、唾罵!

想著,蕭燕飛的心臟不由縮緊,似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絞住了心臟,唇角斂了笑意,又問道:“然後呢?”

知秋是衛國公府的暗衛,自有衛國公府的消息源,聽蕭燕飛問,就又接著往下說:“後來大皇子立刻讓金吾衛封了城門,想攔下蕭大姑娘,但已經晚了,蕭大姑娘早就從北城門離京,大皇子就又追著出京。”

“因為金吾衛興師動眾地又關城門,又搜城,驚動了滿京城的百姓。

大皇子前腳離京,後腳禦史的彈劾折子就送到了皇帝跟前,皇帝這才知道大皇子鬨出了這麼大的動靜,氣急攻心,還傳喚了太醫。”

蕭燕飛:“……”

連海棠都聽得瞠目結舌,忘了繼續給蕭燕飛打扇,一不小心就輕聲嘀咕了一句:“這都行啊!”

“嘖嘖。”蕭燕飛唇角浮現一抹嘲諷的笑容。

要是她沒記錯的話,上回顧非池好像說過,皇帝命大皇子負責撫恤安置京畿一帶的流民,現在幽州流民還在不斷地往京城這邊湧,若是不能安撫好,指不定又會成為一夥流匪,禍亂京城。

而如今,大皇子就不管不顧地丟下這一大攤子,跑了?!

她真的很難理解戀愛腦的想法。

蕭燕飛搖了搖頭,低笑道:“也難怪皇帝氣得都傳太醫了!”

有這麼個戀愛腦的兒子,皇帝的心裡該愁死了吧。

蕭燕飛還想再問,門簾外傳來了丫鬟的行禮聲:“夫人!”

那道門簾被人從外頭打起,殷氏笑吟吟地進來了,後麵還跟著一溜的丫鬟,魚貫而入,每個人手裡都捧著托盤,托盤上擺著疊得整整齊齊的衣裙、腰帶以及繡花鞋。

“娘。”蕭燕飛對著殷氏嫣然一笑,乖乖起身。

她一看就知道,殷氏這又是來帶衣裳給她試的。

顧非池奉旨去了幽州,歸期不定,但是小定禮有沒有他都不重要,前天衛國公夫人特意又來了一趟後,和殷氏商定,小定禮的時間門不變。

殷氏一心想要彌補那缺失的十五年以及蕭燕飛的及笄禮,這段日子,簡直精益求精,把小定禮那日要穿的衣裳改了又改,力圖儘善儘美。

連蕭燕飛也不記得這是第幾遍了。

她配合地去了屏風後,由海棠與丁香伺候著把這身緋紅的曲裾深衣穿上了,層層疊疊,從第一遍不知道該怎麼穿,試到現在,蕭燕飛其實一個人也能穿,隻是總不如海棠她們弄得更服帖,更合身。

“燕兒,你轉個圈我看看。”

“腋下服帖了,腰身也合適了。”

“衣裙的長度也恰好了。”

殷氏仔細地端詳了蕭燕飛片刻,這一次,總算露出滿意的笑容。

她心情好,就興衝衝地拉著蕭燕飛去了正院,讓老爺子殷湛與殷太太看看她親手為女兒做的這身新衣。

“娘,您覺得怎麼樣?”

殷氏與殷太太不愧是親母女,母女倆興致勃勃地湊在一起對著蕭燕飛身上的衣裙指指點點,交頭接耳。

殷太太說起衣裳首飾來,頭頭是道:“這絲絛不好,還是換條金線的吧,我們燕兒撐得起來。”

“這蝴蝶落花鞋上的蝶翅應該用輕紗才對……可惜了,如今我的眼睛不行了,我年輕時可是能連蝴蝶翅膀上的紋路都繡得惟妙惟肖的。”

“還有這裙擺……”

殷太太說得投入,殷氏聽得全神貫注,還令大丫鬟記了下來。

蕭燁也在,在一旁聽得似懂非懂,煞有其事地頻頻點頭:“二姐漂亮,衣裳也漂亮!”

一句話逗得殷太太與殷氏都笑了。

殷太太寵愛地把粉雕玉琢的外孫抱在懷裡,在他鬢角親了親,含笑道:“我們燁哥兒也漂亮!”

“讓你娘也給你做一身新衣裳。”

蕭燁眼睛一亮,樂了:“也給我做一身緋紅的,這樣彆人一看就知道我和二姐是親姐弟!”

“外祖母,姐夫送了我一匹紅色的小馬駒,我穿上緋紅袍子,再騎上小紅馬,肯定威風凜凜!”

小家夥的童言童語逗得殷太太母女又笑了,殷太太笑得是神采飛揚,容光煥發。

說話間門,廖媽媽輕手輕腳地進來了,看著這祖孫和樂的一幕,也被感染了笑意。

她定了定神,徑直走到上首的殷湛跟前,語氣平靜地稟道:“老爺,涵青軒那邊剛派人去叫了大夫過門,大爺中風了。”

“大夫給大爺看過了,說是凶險得很,就是大爺能醒來,下半輩子怕也要癱在床上下不來了……”

坐在上首的殷湛聞言連眼角眉梢都不曾挑一下,仿佛聽到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拈須道:“我知道了。”

他也就說了這四個字而已。

蕭燕飛透過半敞的窗口朝涵青軒的方向望了一眼。

那日殷煥從酒樓被帶回來時,他的小廝阿海就不見了,蕭燕飛不用想也知道,定是殷煥派他回江南找族裡求救。

照她看,嗣子過繼什麼的,壓根兒不靠譜,這就等於是賭過繼來的孩子有沒有良心。

財帛動人心,人心更是易變。

就算嗣子起初是個好的,十年後,二十年後……他一定能夠維持初心嗎?

外祖父的年紀大了,不可能再如年輕時那般精力充沛,麵麵俱到。

這件事還是一勞永逸才好呢。

也免得族裡總盯著外祖父的這份家業……

“燕兒。”殷氏溫柔的聲音把蕭燕飛從思緒中喚回了神。

殷氏拍了拍女兒的手,問道:“小定禮那日的帖子寫好了沒?”

寫了寫了!蕭燕飛忙不迭地直點頭。

按照大景朝的風俗,女方在小定禮這天要有最要好的姐妹或者閨中好友陪著的。

論姐妹,先不說她和蕭鸞飛的關係實在連好的邊都沾不上,再說了,蕭鸞飛離京到現在都沒找到。

論朋友,原主從小就被崔姨娘管束著,身邊連一個能說得上話的都沒有。

從蕭燕飛穿過來到現在,也就跟寧舒郡主最是要好。

“娘,我早就和寧舒說好了,小定禮那天,她會來的。”蕭燕飛微微地笑,說起寧舒,心情就變得很好,如同五月明媚的好天氣。

殷氏也喜歡寧舒,覺得這位小郡主嬌裡嬌氣,可愛得很,最重要的自然是與女兒那麼投緣,這種閨中的手帕交真是可遇而不求的。

“既然寫好了,那就早些把帖子送去王府吧。”殷氏諄諄叮嚀著,生怕女兒後麵幾日忙忘了。

蕭燕飛乖乖巧巧地應了。

等回院子後,她就招來了知秋,讓她親自跑一趟怡親王府送帖子。

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