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著弓,慢吞吞朝他挪過去。
“彆再過來了。”
兩麵宿儺喊停她,見她乖乖聽話停下,便單手撐著下巴看她,問:“你想殺了我?”
葵一愣,這一刻連膽怯都忘了。
他是怎麼知道的?
難道他有讀心術嗎?
“我對惡意十分敏銳。”男人晃了晃手裡的酒壺,低頭的時候,眼睛下麵那一對血紅的複眼還依舊盯著她,詭異而又凶戾,像是傳說中的凶神。
“剛剛那樣,再來一次。”他抬眸看她,語氣懶散,仿佛絲毫不介意她對他抱有殺念,隻是看著一隻略有趣味的螻蟻:“取悅我,我就饒了你。”
“……”她抿唇,完完全全跟不上兩麵宿儺的節奏,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這家夥想讓她像剛剛那樣奔跑,以此取悅他。
“你,你彆做夢了。”
她才不要取悅她的仇人。
可是當男人的神色冷下來之時,她又沒出息地害怕極了,連忙低著腦袋撒謊:“我才不想殺你。”
頓了頓,她心虛地補充道:“是真的。”
“無趣的女人。”
話音落下,她感覺脖頸一涼,低頭看,自己的腦袋不知道什麼時候掉在了地上。
【草!】
羽生葵隻感覺san值在一瞬間門被抽了真空,難以扼製地想要嘔吐。
她知道無慘碎成了一千八百多塊還沒有死,因此也猜測自己大概擁有相同的低配版生命力,所以才敢來兩麵宿儺的麵前作死。
但這個狗東西……他殺人竟然不打預告的,她隻是看見他抬了抬手指,自己的脖子和腦袋就分家了!
什麼野蠻人!
【清空我這一段記憶,快點!】羽生葵強忍著嘔吐的欲望,即使記憶已經被屏蔽,但還是無法平靜下來。
垃圾無慘木頭葉王,老婆都快死了還躲著,要他們有什麼用。
少女恨恨然閉上眼,給他們各掉了50點好感度,然後就讓係統把她弄昏迷。
後麵的劇本她不演了,她要下班。
……
砍掉她腦袋的下一瞬,花海中出現一個少年。
長發狩衣,麵容如玉,正是之前與他大戰,重傷了彼此的大陰陽師,麻倉葉王。
他像是無意與他戰鬥,隻是彎腰想要將她的身體抱起來,兩麵宿儺挑眉,捏起一個咒印,打斷了他。
少年一頓,麵無表情地看過來。
……
裡梅挑選了最好的梅子酒,帶了自己珍藏的酒盞過去,就看見漫山遍野的火,麻倉葉王和宿儺大人難得如此認真地戰鬥,花被他們焚毀了個乾淨。
而說想要喝酒的少女,已經不見蹤影。
她去哪裡了?
裡梅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他打造的燈和花海,他為她建造的靶場,兩個人的燒烤架,捕魚叉,都已然儘數化作了灰燼。
他茫然地摸著自己的心臟,這一刻,他絲毫沒有關注戰局,隻是看著懷裡溫好的酒,想著從前和她相處的一切。
他有一種預感,那樣的時光,再也回不去了,就從此刻開始……
夢は終わった。
他的夢醒了。
……
羽生葵是在地底醒過來的。
這裡鋪著厚厚的毛毯,點著雕紋精致的紅燭,擺件雅致,書櫃裡放滿了書,還有一些玉石雕成的花生、桂圓,紅棗。
一看就是無慘的風格。
【那之後發生了什麼?】即使已經屏蔽掉了那一段記憶,但想起之前的事,羽生葵還是下意識有點想吐。
【嗚嗚嗚,宿儺把宿主大人殺死了以後,麻倉葉王出來了,然後他們兩個打了起來,無慘就把宿主大人搶走了!】
【麻倉葉王應該是故意讓他帶走宿主大人的,因為那時候兩麵宿儺還想補刀!嚇死我了嗚嗚嗚……】
係統說完情況,給她變出好多可口的零食,急得尾巴都翹起來了:【宿主大人您沒事吧?】
【還行。】
少女緩了緩,然後心有餘悸地摸上自己的脖子,滿臉不爽。
突然殺人也就算了,弄得這麼掉san乾什麼,兩麵宿儺這個狗東西,早晚要他跪在本小姐腳下汪汪叫。
行動間門,少女腕間門的鈴鐺和鐵鏈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羽生葵一愣,看著捆在自己手腕上的鏈條,感覺有點好笑:【怎麼都愛玩這一套。】
她在心裡感慨,狗男人愛而不得以後的手段都大差不差,叫她感覺有點可憐,麵上卻做出惶恐的樣子,抬眸看向緩緩走下來的男人。
“好久不見。”
產屋敷無慘走過來,攥住她的下巴,語氣很輕,帶著無儘的惡意:“我的夫人。”
少女一顫,下意識往後躲,少年輕笑,掰著她的臉,讓她看向周圍。
紅燭搖曳,她身上嫁衣如火,少年貼近她的耳側,熱氣噴灑,帶來一陣癢意。
“手中金鸚鵡,胸前繡鳳凰。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
他的手指比從前更加冰冷,慢慢撫弄著她的臉頰,目光如同即將將她吞食入腹的毒蛇,語氣卻無比溫和、繾綣,像是纏綿時的低語。
“這是我們的,第二次新婚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