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前麵的才是她的夫君,明明後麵這個人,是殺了她父母的仇敵,她怎麼會害怕她的夫君,反而往仇敵的懷裡尋求庇佑呢?
一定是哪裡出了錯,一定是她失憶以後,腦子不清楚了,才會這樣的……
“彆怕。”
頭頂落下一隻手,少年揉揉她的腦袋,語氣溫和:“我不罰你,回家吧。”
她一頓,抬眸看了看兩麵宿儺,男人看著他們之間的相處,像是覺得有趣,並沒有出聲阻攔。
她這樣的舉動,讓產屋敷無慘的心頭又不受控製地浮現出怒火,她是他的妻子,現在要同他回家,難道還要經過另外一個男人的準許麼?
她雖然不解,卻也能意會到他的憤怒,回去的路上,少女扯起他的袖子,和他說著這段時日以來,她是如何和兩麵宿儺立下契闊,又是如何費儘心思殺他,卻一次一次被輕鬆擊敗的。
產屋敷無慘沉默地聽著,嘴唇抿得死緊。
她傷心,失敗,然後就跑到仇敵懷裡去了?天底下哪裡有這麼荒謬的事!
“你彆不理我呀。”
在潛意識裡,她總覺得她的夫君是個極其可怕的人,他生氣,也是一件極其可怕的事,她忍著恐懼哄了一路,見他依舊不理會自己,急得哭了出來。
但他依舊不作理會,隻是加快了腳步,帶著她走進一間院子,屋子外栽種著許多花草,她不認識,多看了兩眼,回過頭,就發現夫君正在冷冷的看著自己。
她捏緊袖子,連忙也加快腳步跟上去,走進屋子之後,少年一言不發地坐在椅子上,臉色沒有絲毫好轉,她湊過去,蹲在他的腳邊,怯怯地抬頭看他。
他也看過來。
看見其中的怒意,她一抖,全然不知如何是好了,想起這幾個月跟在兩麵宿儺身邊,看見的許多夫妻,她便也學著那些妻子的模樣喊他。
“夫君……”
她扯起他的袖子,嗚咽著求他:“我知錯了,你不要不理會我,好不好?”
少年一頓,呼吸下意識急促了起來。
她是從哪裡學會的這個稱呼,又是誰教她這麼說話的?
她還在抽泣著求他,像是懵懂的、搖著尾巴的狗,卻不知道,這樣隻想叫人想再進一步,把她欺負得更狠,叫她哭得更凶,直到她徹底崩潰,哭到再哭不出來為止。
在兩麵宿儺懷裡,她便是這副樣子麼?
思及此,心中那些憐愛和陰暗的欲念,都在一瞬間儘數化作了嫉妒的恨火。
產屋敷無慘低頭看著她,忽然想:
那樣恐怖的快感,僅僅是來自於進食嗎?
兩麵宿儺那樣不知廉恥,放浪形骸的妖怪,又怎麼會不向她索求更多的歡樂?
葵還在努力地哄著自己的夫君,就看見他倏而握緊手裡的扇子,低頭嗅過來。
“你身上。”他語氣很輕,卻有一種叫人毛骨悚然的森冷感:“滿是彆人的味道。”
她被嚇得發抖,下意識扯住他的袖子,說道:“我、夫君再抱抱我,就,就可以把味道蓋掉了。”
少年一頓,看了她一會,隻感覺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一輛馬車上。
那天,他也是這樣盛怒,她亦是回以他這樣膽大,不知羞的話語,然後,他們之間便有了第一個吻。
那一日他夢裡,都隻有她在懷裡婉轉的模樣。
現下,她已然失去了記憶,眼裡再沒有對他的失望和恨意,自己也已經嘗到了失去的滋味,知道她對自己而言,並不是可以隨意丟棄的人。
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好計較的呢?
思及此,他內心的憤怒平靜下來,隻伸手將她抱進懷裡。
她對他依舊有些陌生,有些想躲,少年低下頭,柔軟的唇擦過她的耳垂,帶來一陣癢意,熱氣噴灑,他聲音很低:“夫人。”
葵一愣,下意識燒紅了臉,懵懵懂懂地抬頭看他,正撞進一雙瀲灩的桃紅色眼眸。
像是從中讀取到了什麼暗示,她瞪圓眼睛,用力搖著腦袋想要從他懷裡逃走,無慘輕輕笑了小,將一隻手指插進她的口中。
少女一頓,完全無法抗拒這樣的誘惑,下意識將其咬破,然後便徹底迷失在了香甜的血液裡。
他咬她的耳垂,然後便是曖昧的舔舐。
“抱恐怕不夠呢。”衣帶被解開,冰涼的手探進來,像是嚴冬時節的雪,又像是毒蛇的鱗片,她迷蒙地抬頭看,少年烏發雪膚,像是蠱惑人心的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