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い、た、い]
痛。
“宏太!!”
孩子的媽媽見他和陌生人說話,焦急地跑過來,道歉以後連忙推著他離開了。
隻剩下黑發少年站在原地,腦中不斷重複著他的話。
那個姐姐也和我一樣嗎
那個姐姐也和我一樣嗎
那個姐姐也和我一樣嗎
……
窗外的雪還在下墜,對於咒術師而言,這個世界的一切聲音都太過明顯,以至於那孩子痛苦的嗚咽,媽媽無助的祈求,和醫生無奈的歎息,在此刻依舊可以穿進他的耳朵。
像是一把錘子那樣,毫不留情地把他從幻境中砸醒。
少年痛苦地彎下腰,終於意識到這是多麼可怕的一種疾病,終於意識到她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好想吐……難吃的惡心的咒靈味道在這一刻又重新翻湧上來,從他抽痛的胃部一直蔓延到喉嚨。
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要救她。可是該怎麼救她?
誰可以救救她?
羽生葵收到了眼淚。
夏油傑的眼淚。
這還是她第一次在沒有悔意值的時候收到任務目標的眼淚。
無慘那個狗東西虐身虐心弄得死去活來都沒哭幾次,夏油傑這家夥……
少女有點困惑地看著係統麵板上的收集條。
哪怕知道他們是好人,是笨蛋,是會毫無保留把心臟交給自己的家夥,但是……理由呢?
他沒有做錯事,她也還沒有進展到騙眼淚的戲份,他為什麼一直在哭?
“悟。”
她把腦袋埋進五條悟的胸口:“如果我死掉了,你會哭嗎?”
會像夏油傑一樣給她這麼多、這麼多的眼淚嗎?
“哈。”
少年把她抱上車,麵對麵看著她:“聽好了,你不會死,這輩子都沒可能。”
“如果呢?”
她小聲問:“如果我死掉……”
少年強行捏住了她的嘴,不讓她繼續往下說。
像是怕把她弄碎了,就連按在她頸後的手也克製著沒有用力。
“彆說那種話了。”
他埋進她的頸側,第一次用這樣輕的語氣和她說話:“我會好好救你的。”
少女試探著摸了摸他的腦袋,少年留著短短的後剃發,刺刺的,有點紮手。
然後她被用力抱緊。
“明天回京都吧。”
他摸著她的腦袋,略顯笨拙地安撫她:“會救你的。”
不論要去找誰,用什麼辦法,要付出什麼代價。
他不會讓她變成那副樣子。
一直到晚上,夏油傑才回家。
他表現出一副從沒哭過的樣子,聽見五條悟要帶她回京都的決定以後,就埋頭替她收拾起衣服來。
“可是。”
她有點無措地坐在床上,看著自己的貼身衣服在少年手裡被一件件疊起來,又羞又急:“這、這些讓我自己來就好,還有、去京都的話,以我現在的情況,我應該要把良子她們也一起帶過去照顧我……”
“她們都是普通人,被卷進咒術師的世界,可能會遭遇危險。”
夏油傑用這樣的理由讓她打消了這個決定,但提也沒提他幫她收拾衣服的事情,神色坦然得就好像手裡捧著的不是內.衣,而是一件普通的外套。
她隻是看一眼,臉就紅透了。
不管再怎麼親密,就算是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但讓一個同齡的男生疊自己的內.衣,這件事還是太超過了。
“傑……”
偏偏這時候身體一直不聽使喚,就連站起來都很困難,這讓她急得快哭了:“你沒必要做這種事情的。”
“可是如果我不做的話。葵想讓誰來做呢?”
夏油傑抬眸看她:“悟嗎?如果是他的話,會對上麵的櫻桃印花大肆點評的吧。”
她捏了捏手下的床單,一邊羞恥,一邊道歉:“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連這樣簡單的事情都要麻煩傑……”
“沒有麻煩哦。”
少年歎氣,單膝跪在她麵前,捉住她的腳踝,把往下掉的襪子提上去:“與其說是麻煩,倒不如說,服務葵讓我覺得很幸福。”
“幸福……?”
“是的,就像被派上用場以後很高興的狗那樣,確認了葵對我的需要和依賴,確認了我是有作用的……這件事讓我很幸福。”
“可是、怎麼會……傑、傑又不是真正的狗狗。”
“不是嗎?”他把臉搭在她的掌心,抬眸看著她。
“嗯……”她彆開眼,小聲說:“總感覺傑更像是狐狸。”
悟也總說傑是滿肚子壞水的家夥。
“狐狸嗎?”他笑,捧著她的下巴讓她看向自己:“狐狸的話,也是犬科吧?”
“所以……”
湊近看,少年深紫色的眼眸像是幽靜的星海,稍不留神就會把人的魂魄儘數吸進去。
他扣住她的腰,不讓她閃躲:“葵不必害羞,就把我當做一條真正的狗,儘情地使用我吧?能夠得到葵的依賴,這是最近唯一能夠安慰我的事了,拜托不要拒絕,好嗎?”
她耳朵發燙,懷疑自己的心跳已經被全世界聽見了。
“答應我好不好?”
他更近一步:“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