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難受……
羽生葵是真的把藥都喝掉了。
昨晚睡得很香,醒來的時候天還剛蒙蒙亮,窗外的風吹進來,讓紗簾卷起好看的弧度,外麵是一整座山,叫人覺得清新治愈極了。
但是身上好不舒服。
她擰著眉頭爬起來,腳軟得差點跌倒,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臂上、腿上、小腹……入目所及全部都是緋色的咬痕。
……
不用再去照鏡子了。
羽生葵抿起唇,臉頰氣得鼓起來。
喝藥的時候就知道夏油傑打得什麼鬼主意,但是他怎麼能做得這麼明顯,做得這麼過分,他連裝都不想裝了嗎!
房間的門突兀地被敲響,羽生葵開口問是誰,才發現嗓子啞得不像話。
喉嚨癢癢的,還泛著奇怪的味道,但偏偏昨天晚上一點知覺都沒有,連記憶都不剩下,除了滿身的痕跡以外,她完全沒有爽到,現在還要承受事情之後的不舒服!
羽生葵最怕痛,最討厭不舒服。
混蛋、混蛋、混蛋……她氣得幾乎想哭,下定決心以後再也不要搭理夏油傑了。
這個重逢遊戲一點也不好玩,他們根本就沒有像狗狗一樣來找自己。
副本裡溫柔體貼的夏油傑不見了,隻剩下一個瘋子死變態,她再也不要理他了。
門外的人沒有回應她的話,隻是繼續敲門,羽生葵後知後覺感到不對勁——這裡隔音很差,怎麼會有人這樣沉默著敲門?
她感覺背後涼颼颼的,門外的壓迫感在她的大腦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早就先一步應驗到了她的身上——雞皮疙瘩立起來,心臟害怕得高速跳動,像是被天敵鎖定的弱小生物那樣,她手腳發軟,連嘴唇都抖起來。
什麼啊。
少女爬回床上,用被子裹住自己,一邊害怕得想哭,一邊在腦子裡罵人,一邊在枕頭底下摸索著找手機。
憂太……
這時候她完全明白乙骨憂太的好了,少年始終坦誠溫和,即使有的時候占有欲有點旺盛,但始終寵溺著她,從沒有傷害過她。
她喜歡少年人給她的感情,不喜歡肮臟的大人。
可惜她沒摸到手機,反而摸到了一張紙。
什麼東西……該不會是犯罪預告吧。
羽生葵忍著顫抖,把它拿到眼前看,紙上寫著一首和歌。
和歌是平安時期的男女用來示愛的信件,雖然已經記不清楚內容了,但這東西隻有無慘給她寫過。
所以昨晚那個混蛋不是夏油傑,是無慘?
他是怎麼混進來的?
這家夥把和歌留在這裡又是想做什麼?警告她,還是在做什麼標記?
說不定信紙上就帶著什麼詛咒……陰暗扭曲的狗東西,前夫裡最差勁的家夥,連烏丸蓮耶都不如。
外麵的敲門聲一直沒有停,羽生葵隻能忍著生理上的恐懼反應,一邊搜羅世界上最壞的語言攻擊無慘,一邊把紙丟掉,繼續翻找手機。
可是記憶裡被她放在枕頭底下的手機詭異地消失了。
她隻在另外一個枕頭底下找到了另外一張紙。
上麵寫著:
[知錯了嗎?]
什麼啊……
這兩張紙上麵的字體完全不一樣,看得出來根本不是出自一個人的手,她盯著這張紙條上的字看了一會,感覺越看越是熟悉,但又完全找不到確切的目標——這個人特地做了些更改。
所以昨天晚上的人有兩個?
羽生葵終於後知後覺意識到事情大發了,而門外的人還在不停地敲門,她鼓著臉從床上爬起來,幾乎有一種不管不顧把門拉開的衝動。
但她吃了虧,也總算知道該怎麼控製自己了。
“你、你是誰?”
她哭著問。
外麵的人不理她,隻是繼續敲擊。
“彆再嚇唬我了……”
她捏緊裙子,想到紙條上的字,胡亂地認錯:“我知道錯了,我真的很害怕,求求你,不論是什麼我都會乖乖改掉的,再也不會惹你不高興了。”
外麵的敲門聲停頓下來,像是很滿意她的答案。
她鬆了口氣,在心裡把這個人咒罵了一萬遍,但現實裡卻慫兮兮地靠著門哭,幾分鐘後,外麵傳來一道溫柔的男性聲音。
“虎杖同學?”
是夏油傑。
他問:“你在這裡做什麼?”
“欸……”
虎杖悠仁的聲音好像天然帶著陽光和元氣:“我也不知道……我感覺我昨晚好像夢遊了,明明睡覺的時候在床上,醒來竟然就在客廳裡了。”
什麼啊……什麼夢遊……這家夥又在搞什麼啊?
不是說兩麵宿儺乖乖待在他的身體裡動彈不得嗎?
要不是因為這樣,她才不會特地跑到他麵前來誇他……喜歡吹牛的臭小鬼,如果被兩麵宿儺報複全部都是他的錯!
“不過看起來昨晚沒有發生什麼事。”
少年嘿嘿笑著,羽生葵聽了隻感覺血氣上湧。
昨晚發生的事情簡直太多了,本小姐現在都數不過來了!
“說起來,夏油老師在做什麼?”
“這個啊,我昨天給羽生同學開了點藥物,現在差不多是她醒來的時候,我過來看看她的狀況。”
夏油傑也眯著眼睛笑,接著,敲門聲又響起來,是和之前不一樣的力道。
很輕、很柔,像是生怕把她驚醒,又像是知道她已經醒了。
羽生葵下意識抖了抖。
她現在一點也不想看見夏油傑。不想看見任何一個在副本裡交往過的男人。
“我、我醒了。”
她哭著說道:“叫憂太過來……讓憂太過來,嗚……”
除了乙骨憂太,她現在誰也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