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生葵嚇了一跳,她從來沒覺得夜晚有這麼驚悚過,立刻握住手機給五條悟打電話。
但是沒有接通。
“彆害怕。”
出口的是烏丸蓮耶的聲音:“他和我做了約定,嗯……我們不會傷害你。”
即使時間緊迫,乙骨憂太隨時可能回來,又或者馬上就會出現彆的什麼人,青年依舊慢條斯理,像是和她在宴會的間隙中找到了無人處一同休憩。
“我猜你不會喜歡他的信。”
他倚在窗台上,話裡略帶點諷刺:“他卻認為你對他情根深種……唔。”
青年皺著眉低下頭,隻是一個瞬間,當他再抬起頭來時,已經換了一種表情。
明明還是同一張臉,卻顯得陰毒。冷媚。
“夫人不要白費力氣了。”
看著她手裡的手機,鬼舞辻無慘笑了笑,慢慢說道:“這裡已經被我布下了結界,這世上,隻有我還記得破解之法。”
說著,他走進來,近乎貪婪地凝視著她的臉龐。
這是他的妻子。時隔千年終於又再一次相見的妻子,從找到她,到終於站在她的麵前,這其中漫長的數月,看著她走在旁人身邊,看著她和一個又一個的新人親密,看著腦海中,不屬於他的……和她親密的畫麵,他有多麼的痛苦,多麼的煎熬,除了他以外,再無人可以體會。
他隻恨不得將她再次捆到自己身邊,但他又不能那樣做。
他已經錯過一次,用疼痛澆灌出來的苦果,他無法承受。
於是隻有熬到昨夜,有了萬全之策,他才出現在她身邊。
“夫人不喜歡我的信嗎?”
鬼舞辻無慘慢慢朝她靠近,看著她發抖的身體,忍了又忍,才克製住過去擁她入懷的欲.望。
這是他的妻子,哪怕千年不見,她也依舊如此可憐、可愛,叫他隻是看一眼,就有萬般憐愛浮上心頭。
他輕歎:“若是你早些回信,我今夜便不會如此唐突,以至於驚擾了你。”
“……”
羽生葵攥緊床單,對於無慘,她一直都有一種無法克服的畏懼感。
也是因為心裡的畏懼,她才如此地厭惡他,希望他快點去死。
她一句話也不想和他說。
被這樣忽視,無慘嘴角抿了抿,但很快又笑起來,神色自若地朝她走去。
“夫人不掙紮,我便不用多少力氣,就這樣輕輕地握著你,可好?”
他圈住她的手腕,接著又看著她被睡衣包裹的身體,感歎道:“豐腴了些。”
那是當然。誰在你的高強度掏心掏肺虐待下能長胖。
少女渾身都寫滿了抗拒,這姿態自然逃不過無慘的眼睛。
“我不會傷害你。”他盯著她的手指看,沒忍住放在唇邊咬了咬。
羽生葵顫了顫,抬頭看他,青年正含著她的手指,滿目貪念,像是美麗到極致,但下一秒又會張開血盆大口撕咬獵物的惡之花。
即使克製著沒有刺穿她的肌膚,吮吸她甘美的血液,他的小妻子就已經顫抖得不成樣子了,無慘不得已停了下來。
“求求你……”
她像是哭了:“我、我會聽話的,你不要把我也變成吸血鬼。”
“吸血鬼?”
無慘愣了一下,慢慢笑起來:“當然,我知道夫人喜歡陽光,自然是不會再,不會將你變成鬼的。”
像是提及了不願意回憶的過往,他立即說起彆的事情:“中和了這個人類的血液之後,我也能夠陪夫人一同行走在陽光下了。”
誰要你陪啊!
羽生葵抿著唇,不知道這家夥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雖然把他的悔意值刷滿了,但無慘給她的眼淚實在少得可憐,況且從她進副本開始,直到她死去,無慘都一直在折磨她,她實在沒辦法推理這個人現在是什麼心理狀態。
總不能是真的知道錯了,要給她跪下來當狗了吧?
比起這個,她更寧願相信這家夥在背後醞釀著天大的陰謀,畢竟他是她遇見的男人裡麵,最會演戲說謊、不要麵皮的一個了。
“現下伺候夫人的……那些人。”
無慘摸著她的手腕,滿心嫉妒,又強忍著酸楚,說道:“若是夫人想納為側室,也不是不可。但一來,我所選擇的這個人類,實在粗心,連夫人的喜好都摸不清楚;二來,方才陪在夫人身側的那位,又是在太過年少張狂,如此輕易就離開夫人身邊……夫人還是多多斟酌為上。”
“……”羽生葵差點被口水嗆到,畢竟就算是她也說不出這種封建發言,更不可能想象那個在平安時期都要一對一的無慘,現在竟然擺出了一副寬容大度的正室模樣來。
至於乙骨憂太,羽生葵倒是沒覺得他有什麼錯。
畢竟她不可能讓他們時時刻刻留在身邊,那樣的話是她最先受不了,所以她早晚會遇見現在的情況,不是今天,也會是明天。
“夫人還是不願意麵對我嗎?”
無慘將她的頭發纏繞在指尖,慢慢說道:“我知道,夫人還記得我。”
羽生葵終於願意抬頭看他。
“夫人的習慣,和現在的人類一模一樣,想必在那時,就不曾失去記憶吧?”他也看著她,雖然用的是疑問句,但臉上已經是篤定的神色。
“……”羽生葵這下子是真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這兩天發生的事情有點多,她必須要緩一緩。
無慘竭儘自己所能,用最溫柔的語氣說道:“我不願與夫人計較,夫人也看在我被你戲耍了一場的份上,彆再記恨我了,好不好?”
她沒說話,但臉上的抗拒之色減弱了許多,驚疑不定地看著他,眼裡裝滿了不信任。
無慘笑了笑,輕吻她的指尖:“沒關係,夜還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