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代人呀(19)四更(這代人呀(19)上了車蘇...)(2 / 2)

安穩踏實是一種心境,但隻有心境卻是不行的。而桐桐自來也不是個坐以待斃的人。

那點因為這個從沒有出現過的情況帶來的惶恐一瞬間退去之後,她倒是昂揚了起來。

歐陽――她將她放在心上了。歐陽辦事很利索,真就給盧淑琴做了一大波宣傳。林雨桐呢,給人家打電話去,想請對方吃飯表示感謝,對方客氣的拒絕了。

這倒是叫林雨桐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去定義這個人。

行吧,先就這麼著吧。

卻不知道歐陽每次是強壓下心頭的異樣拒絕的。她這種情況,她不覺得接近彆人是好事。

可就在這個時候,突然發生了一件事,讓她跟林雨桐有了不可避免的一種接觸。

這天,跟平時一樣去單位上班。最近心緒不寧,夜裡也睡不好,早起也懶的做飯。他們單位說起來是大單位,但是現在吧,福利不比早些年了。人家單位上的早飯,八毛隨便吃,要啥有啥。自家這邊,五毛錢能吃飽,但也就是能吃飽。那包子難吃的呀,沒人樂意在單位上吃。因此門口兩家早餐鋪子就比較受歡迎了。她要個荷葉夾,又去要了豆漿,拎著就走。天冷了,不敢在路上吃。

結果進門的時候,看見靠在大門口一包裹的特彆嚴實的人,看不清男女,大衣圍巾裹的嚴嚴實實的。

她左右看看,如今還不到上班的高峰期。她平時都是早到半個小時到四十分鐘,因此這個點單位門口還沒人。

她看了兩眼,怕人在大門口出事,就叫看門的大叔。

大叔在門房裡聽新聞呢,早起連窗戶都不開。這會子她一敲窗戶,小窗口就從裡麵打開了,“是歐陽呀?又這麼早?怎麼了?”

歐陽朝門口指了指,“門口蹲著個人,不知道是才蹲那兒的,還是昨晚就在了?”

“昨晚就在了。”這大叔就道,“來的時候都晚上八點了,這個點了說要找記者,要曝光啥……你知道的,這種人咱們報社遇到是正常的。十天裡不說天天遇到吧,有七天有這事都不算奇怪……”

但這種天氣守一天的可不多。

她就趕緊到門口蹲下,“您好!”她主動打招呼,“您找記者嗎?我就是。”

這人才抬起臉來,很蒼老的麵容。

歐陽把手裡的吃的遞過去,“大爺,您跟我先去邊上的店裡坐坐,外麵冷的很。有啥話咱去店裡說。”帶去單位是不現實的。因為很多來找記者曝光的,都帶著很強的個人目的。如果媒體因為一方介入,是另一種有失公允。

老人僵硬的起身,跟著就往店裡去。

吃的也吃了,喝的也沒客氣給喝了,老人就說了,“我們青陽市保安縣青山鎮人……”

歐陽手裡的筆差點掉了,林雨桐不就是青山鎮人,也在青山鎮任職。這還成了避無可避了。

她儘量心平氣和,“我知道,半個月前,我還去過青山鎮。這兩年那裡開始種植中草藥,做中藥材的加工,發展勢頭不錯……”

“是!今年都賣錢了。”老人點頭,“我家就我跟孫子兩人,不到兩畝半地,兩季下來也收入了七八千,加上弄野生的,兩人也有一萬二三……”

這是好事呀!

“現在好多農村,收入都達不到這個水平。這明顯提升了呀!”

“是!好事歸好事,我們村是鎮子邊上一小村,五十來戶人,都是當年移民安置的時候遷過去的。咱們在當地其實都是外來戶。”

“有人欺負你們?沒報警?沒跟鎮上反應嗎?”

“那倒不是欺負。現在各自掙錢的,誰欺負誰?沒那樣的惡人。”

所以,大爺您跟我這裡混飯逗悶子嗎?我沒聽出這其中有啥問題呀!

這大爺才道:“我今年這收成,基本都存起來,平時花銷,我跟我孫子打零工也夠了。攢錢就是為了給我孫子娶媳婦的。我孫子腦瓜子不好,人家給說了個帶孩子的寡婦,我說中。隻要願意過日子就行。對方要一萬的彩禮,我沒打磕巴就應了,可我去取錢,人家不認我手裡的票據……”

啥票據呀?存錢怎麼是票據呢?

歐陽就道:“大叔,票據您帶了嗎?給我看看。”

結果老爺子撩起衣服從裡麵的兜裡摸出布包,然後打開才取出保存的很好的票據。

可這不是哪個銀行的票據,而是個人收了人家一萬三千四百的收條票據。至於收錢人的署名,筆畫極簡,她竟然都認不出這個字。

歐陽皺眉,“您把錢給誰了?”

“給鎮上合作社的金保奎了,他說給俺們入股了。”

“俺們?你們人很多?”

“多!可多了!我們村的人家家都給了,都是入股了!他們不急著用錢,所以不取。我急著用,就想著不入股成不成?這點錢,關係我孫子後半輩子哩!我也不知道找誰,看電視上不是說記者曝光了就有人管嗎?姑娘,你幫幫忙,給我曝光曝光……”

歐陽抓著筆的手不停的抖,一個聲音帶著無端的亢奮,不停的說,給曝光!給曝光!金思業和林雨桐近在咫尺卻沒發現,並不無辜。一個理智的聲音說,任何變革都會出現這樣那樣的狀況,這樣的事單推到這兩人身上,是不公平的。

於是,她一邊叫老人隻東西,一邊給林雨桐編輯短信。因為手抖的厲害,她給的短信隻四個字:金保奎,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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