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待花開(1)三合一(靜待花開(1)在之前的病...)(1 / 2)

客從何來(70)

“你怎麼敢告訴我?”長公主已經不想知道正陽是怎麼從獄中把人悄悄給弄出來的, 反正是弄出來了。但你弄出來了,迄今為止女衛都沒發現,可為什麼要告訴我?你怎麼敢告訴我?

孫氏白眼翻她:“你鬨騰來鬨騰去, 不就是想要女衛?”

是!

“你雖然沒比永安那孩子聰明, 但好歹比人家多吃了那麼多年的飯,總有些見識。你要去了女衛, 以你對歸雲那份恨之入骨, 一旦你接手, 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審歸雲?可對?”

廢話!駙馬因何而死,我總得問清楚。

孫氏攤手:“看!你去女衛成了定局,要審歸雲避免不了。我現在不告訴你,要不了兩天你就得去查, 且以你對歸雲的執念,必然會大動乾戈。”說著, 孫氏就歎氣, “京城最近事端頻發, 本就已經人心惶惶,再經不住這般折騰了。與其因為一人擾的一城人不得安寧,那我寧肯告訴你,咱們倆好好談談。”

“你就不怕我回頭就去宮裡告狀?”長公主神色莫名。如果站在皇兄的角度上,對廟學以及廟學出身之人, 不可能喜歡。他們為所欲為, 隻按照他們的是非對錯而行,眼裡壓根就沒有朝廷法度,沒有皇家。可如今的皇家, 跟自己有什麼關係了?駙馬死了,小兒子走了。大兒子拖家帶口, 回駙馬的老家說是要守孝。好端端一個富貴府邸,如今隻剩下一個人了。她都沒膽子再踏入其中。她不敢去想,不敢去看,不敢去麵對。一腔的惱和恨,不知道該朝哪邊發泄。

她今兒就是想知道,駙馬有沒有騙自己,結果駙馬沒有。

若是自己肯信他而不是皇兄,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了。至少,夫妻不會陰陽相隔。

就聽孫氏道:“告狀?你不會!”她語氣篤定,搖頭一聲歎氣,“駙馬走了……是因為心中有愧,愧對故人。你是他的遺孀,你能叫他到了那頭……”

“住嘴!”不要提陰陽相隔的話,長公主扶額,他隻是出門了,隻是出遠門了,夫妻終會相見的,她其實怕的是,到了那頭,駙馬也不肯見自己。每每想起,痛徹心扉,她看向孫氏:“你會出山幫我,對吧?你打從劫獄開始,就已經準備幫我了,對吧?”

孫氏笑了笑,沒言語,好像是默認了這話。

長公主緩緩點頭,“也對!你出山,入了女衛,找個借口叫歸雲‘死了’就行,一點把柄都不留。”誰能知道你早前就把人偷出去了。

孫氏又是一笑:這麼想也對!你以為,你炸了我家大門,就嚇住我了?好大的能耐?!

其實,你那麼來一下,炸的正好,幫我把注意力都吸引來了。

長公主盯著孫氏,承諾道:“你乾的這些事,我可以幫你隱瞞……”

你要不隱瞞,我就敢把你哥乾的事宣揚的人儘皆知,看咱們誰怕誰?

長公主看著坐在那裡低垂這眼瞼的孫氏,看不出她的想法,但也知道,這種人不好惹。你招惹她她必然反擊,彆管你是誰。要是不反擊,那更得小心,不定心裡正憋著什麼主意打算來一把大的。

她不想在這事上糾纏,隻道:“我不見歸雲都可以,但你必須查證,她說的都是實話。”

“你覺得駙馬是蠢的,這些個事他沒去查嗎?”孫氏看著長公主。

長公主眼前又黑了黑,是啊!他沒去查嗎?以他謹慎的性子,怎麼可能沒去查?必是百分百確認了,才走到了這一步。

就聽孫氏反問她:“你上躥下跳的要女衛,跟失心瘋似得。可我知道你沒瘋,所以,你要這東西,打算乾什麼。我跟你交底了,今兒你也給我交個底。咱們把話往明白了說。”

長公主朝外看了一眼,似乎有些顧慮。

孫氏嗤笑:“沒人站在大馬路上監聽,要不然那麼隱秘的事,我能告訴你?沒人作證我說過什麼,所以,你出了門要是攀咬,我肯定不認。”

長公主卻覺得自己沒找錯人,孫氏連這些什麼時間什麼人監聽這麼隱秘的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背後還不知道藏著多少呢。到底是天母娘娘的嫡脈弟子……這也是自己為何非要找她合作的原因。

於是,她也坦誠幾分:“我一直很少跟貴妃親近……”

孫氏凝眉。

長公主輕笑一聲,帶著幾分涼意:“還是親近一些好,二皇子小,可小有小的好處。”

孫氏心裡訝異,這女人不會是想給二皇子奪皇位吧?可你這麼做的意義在哪兒呢?

“對我來說,駙馬最重要。比幾個孩子都重要!”她說的咬牙切齒,“他害我失去了我這一生最重要的那部分,那麼,我也要奪了他最重要的東西。”

對於一個帝王而言,沒有什麼比江山更重要。

孫氏心裡納罕,原來她不知道駙馬是自殺的呀!她在見自己跟自己懇談之前,心裡就有這麼念頭,那就是說,她篤定最後朝駙馬下殺手的人是皇帝。你要是這麼認為――其實差彆不大。於是,她點點頭,一點也不驚訝的樣子。

這倒是叫長公主意外了,“你不覺得我瘋了?”

“沒有呀,早些年,太後便是扶持你登基為帝,都無不可。老王妃一直想叫我母親繼承王府,卻沒做到。我父親想叫我承襲國公府,這不也沒做到。你呢?彆說隻是想扶持二皇子,你便是自己想造反登基,我也不會覺得奇怪。”

長公主愣住了,怔怔的看著孫氏。孫氏卻執壺倒茶,沒有再看她。

兩人就維持這麼一個姿態良久,長公主才將鬥篷重新穿好,“明兒,我去女衛營。”

嗯!

一個出門,一個坐著沒有送客。

等人走了,林嘉錦從裡麵出來,看孫氏:“你把她心裡的老虎給放出來了。”

孫氏嗤笑一聲:“她心裡的那是老虎?”瘋狗還差不多!

咬去吧!他們自己不咬起來,就得折騰彆人。

對於這些背後的事,林雨桐和四爺一無所知。

金家這幾天忙著搬家,就是金銀細軟,家常用的東西,都給帶去彆院。這彆院在外城的最外圍,地方大,周圍也空曠。原來的主家估計也考慮到了安全的問題,因為圍牆外麵七八米,種的都是密密麻麻的荊棘。而在圍牆裡,挖了深溝,甚至於用石頭砌起來,怕牆不塌了。

如今有四爺,更是要布置的。這深坑裡蓄水,其實並不合適。應該搭建上一層木板,機關安裝在圍牆外麵。想從外麵跳進來,必然踩中機關。此時,機關被打開,坑上的木板悄悄彈開,這跳進來的人必然掉落深坑。坑裡要是插上一些刀――刀這個東西,量少的話朝廷允許百姓家有一定數額的存量,可要是多了,這怕是官府也不乾。被舉報了等同於造反。但其實不用刀也行,竹片或是木棍削尖利,插的密集一些,再給上麵抹上藥,那這基本就沒啥問題了。

更好的機關四爺當然有,可這不屬於原身能掌握的範疇。而這個機關,粗糙的很。之前在廟學的那些書架的書上就看到過,用了沒人懷疑。

就用它了。

女人們安置家裡,男人們得把這地方打造成銅牆鐵壁。

林雨桐也喜歡這地方,當真是寬敞了。農家院就農家院,收拾的利索了住著也舒坦。

院子也沒啥可挑揀的,都一樣。一家挨著一家就是了。

林雨桐和四爺的院子在這一排的最裡麵,大木門推開,一進來就是大院子。院子份個正房和東西廂房。後麵有廚房挨著柴房,因為柴房也規整,上一任主子給改成下人住的了,裡麵兩排大鋪炕,住人挺好的。至於存柴火的地方,還挺遠的,上麵鋪著草苫子,雨也淋不濕。每天得去取各房需要的柴火,這也是防火必要的措施。確實是安全許多。

花了足足三天時間,家裡安頓好了。

林雨桐這才知道,林家今兒出城,去山上的彆院住。這一次,林家人嚇壞了。嘴上沒說,但多少都有些觸動。四房說要回老家去,家裡放不下。二房呢,跟著老爺子老太太去了山裡,隻大房在家裡住著京城。大房兩個女兒都嫁人了,隻剩下大老爺和大太太,能怎麼著吧!

這是不想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怕都給折進去。

林雨桐趕到了必經的路過,老太太跟著掉了一把眼淚,“其實都不乾你一個孩子的事,誰知道……過去多少年了,又出事了。這一出接著一出的,膽顫心驚。都說,當年你娘下嫁,才保住了她。其實錯了,是你娘嫁給你爹,才保住了你爹。這些事情,咱們都心知肚明的。你爹這孽障,當年就幾乎是嚇死我們,如今……孩子,一家子散開,若真是出事了,能跑一個是一個,你不必記掛這個掛念那個的,保重自己便好。”

這是最好的應對!雖說炸的是郡主府的門,可兩府是通著的,誰家碰上那都得怕。如今這麼著,並不是說要撇開關係,老太太的意思是:我們不給你們礙手礙腳。

“我們從來不知道老太妃在偷著教你……”老太太對這事還有些傷心,甚至有些憤怒,在她看來,孩子笨一點,憨一點,這其實是福氣。啥也不懂,一輩子不操心,才是最大的福報。結果,早早的偷摸的教孩子,為什麼的?還不是為了把她們那些麻煩事再丟給孩子。兒孫們搭上一個再一個,什麼時候才是個頭。人老了,受不住這些了。

安慰和寬解的話都不知道從何說起,隻能看著馬車慢慢的在眼前消失。

正說回城呢,結果遠處馬蹄聲響起,一個林雨桐從來沒見過的灰衣人策馬而來,到了自家這邊跟前,從馬上躍下來,看向林嘉錦,“林爺,聖旨下來了,國公爺即日啟程回西北。”

林嘉錦‘嗯’了一聲,轉身就去牽馬,打算往回走,上了馬了才說四爺,“你先送桐兒去女衛,回頭去彆院等我。”

女衛?

今兒就得去?

林嘉錦歎了一聲,到底叮嚀了一聲,“你就當去玩了,彆的事跟你不相乾,反正在家裡閒著也是閒著。等呆膩了,彆管是說病了還是如何了,再回家便是了。那時候時過境遷了,沒人盯著這點事,宮裡的麵子也有了。”

成吧!

女衛營其實距離金家並不遠,七八裡路而已,騎馬去並不花費多少時間。

還沒到地方,遠遠的聽見一聲聲喊殺聲,是女子嗓音特有的尖利。距離大營門口還有段距離,就遇到哨卡。哨卡是一身烏衣的烏衣衛。

這些人又冒頭了!

送到這裡,四爺就不能再送了。裡麵什麼情況,他也不能知道。但以桐桐的能耐,這小小的新成立的女衛,還不放在眼裡。

林雨桐跟四爺擺擺手,“我晚上回家。”

好!

四爺站在哨卡看著桐桐走遠,這倆烏衣衛麵麵相覷,發配進來的竟然想著晚上要回家,想什麼美事呢?

大概想的確實是有點美了,進了營地就發現,這才多久,已經很有幾分樣子。

至少規規整整的,遠處塵土飛揚,這就是在訓練了。

在門口的烏衣衛知道林雨桐是誰,見她來了,直接將她往練兵場中去帶。林雨桐這才發現,這裡四周一圈圈的都是低矮的營房。

營房裡不舒服,才更會促使人不可懈怠。可看著空地上那一頂頂帳篷,林雨桐心裡納罕,這次這個人員數額,遠遠超出了營房的容納量。

這麼一掃,基本是個什麼情況,她心裡就清楚了。而轉過彎,練兵場就在眼前了。

高台上,四把椅子擺放著,都坐著人。兩側,站著十多個女子,都一身戎裝。高台下,一步一烏衣衛,甚至莊嚴肅穆的樣子。

從側麵走到正麵,更近了一點,林雨桐才看清楚了。坐在主位上的是長公主,側位上的是永安,下首分兩邊對坐的,一個正是孫氏,一個是好久不見的範學監。此時兩人也是一身戎裝,端坐在椅子上。

便是站在兩側的人,林雨桐也看到了熟悉的麵孔。喬藥兒、喬茉兒、紅娘、芍藥,以及好幾個似曾相識的麵孔,這都是在廟學見過的。

林雨桐眼角跳動了一下,長公主這是跟廟學達成什麼協議了嗎?怎麼全是廟學一係的。

看見林雨桐,先出聲的不是孫氏,而是永安,她一下子就站了起來,“你可算是來了。”一副歡喜無限的樣子。

林雨桐上去,先跟長公主見禮。長公主看著林雨桐麵色有些複雜,之前宮外的消息她沒顧得上,之前才知道,這混蛋孩子竟然當眾砸死了自己的馬。

這跟她娘一樣,壓根就不是個吃虧的主兒。

她似笑非笑的道:“這裡沒有長公主,隻有將軍。”說著,就看向孫氏,“發配而來,孫將軍看如何安置?”

孫氏還沒說話,林雨桐就先道:“發配而來,自然按規矩辦。”

規矩是什麼?

規矩是先打三十大棍,你倒是打呀!真敢打我才服你!一邊求人,一邊想給我下馬威,然後饒了我好想給了我多大的恩典似得。也就這點能耐?!

她拱手就站在當中間,十分恭順的樣子。可這一出口,就將了長公主一軍。

孫氏的眼瞼都沒抬,隻說了一句:“悉聽將軍指令。”

長公主瞬間便笑了,“嚇一嚇這小丫頭罷了!”她朝林雨桐招手,“過來,可有些日子不見了。以前你常去王府,還是常見的。”

林雨桐站著沒動,“這裡隻有將軍,那便是隻論公,不論私。罪民請將軍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