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有何吩咐?”
“你算學不錯,可有想過念書?”
沈秀搖頭。
司馬燁:“你應該念書,識些字,不識字如何掌家,”說到這裡,他沉吟起來,“琴棋書畫也要學。”
“我學這些做什麼?”
“京中高門貴婦都會琴棋書畫,且你不識字,如何掌家?哪個不識字的高門貴婦能掌家?”
沈秀:“?”
她滿頭問號,“殿下,我又不會去做高門貴婦。”
“誰說你不會————”司馬燁瞪目,“反正,你都得學。”
“我不想學琴棋書畫,我對這些沒興趣。”沈秀仍然拒絕,注意到自己語氣很硬,她加補了一句,“殿下,我可以不學嗎?”
“至少得識文斷字。”他退讓一步,用不容拒絕的口吻,“從今日起,我教你識字。”
沈秀欲言又止,最後隻得低頭,“謝殿下。”
司馬燁來到案桌後,在紙上寫下行雲流水的兩個大字。他問:“可認識這兩字?”
“不認識。”沈秀假裝不認識。
“這是你的名字。沈秀。你過來,今日我教你寫你的名字。”
沈秀步至他旁側。他用筆蘸墨,“看著我如何寫。”
他一筆一畫,用很慢的速度,寫出“沈秀”二字。他的字,尾端上翹,如他的人一般,整個形態都透著一種高貴與高傲。
“看清楚怎麼寫了沒有?”他問。
沈秀點頭。司馬燁把筆給她,“照著寫一遍。”
沈秀想,司馬燁很不會做老師。他都沒有教她橫豎撇捺等等筆劃,不教她如何起筆、運筆、收筆,讓她看看,就直接寫?是否有些過於簡單粗暴。
她拿起毛筆。拿筆的姿勢很正確。
司馬燁道:“你會拿筆?”
“跟殿下學的。”她學過毛筆字,中學時參加過書法比賽,還拿了個二等獎回去。
她佯裝不會寫,寫得十分艱難。寫出來的字筆畫混亂,歪歪扭扭,如蟲走蛇爬,比那鬼畫符還難
看。
“重新寫。”司馬燁蹙眉。
她重新寫,寫到一半,手忽然被他握住。他沒好氣道:“不是你這麼寫的!這麼寫。”
他握著她的手,一筆一畫。沈秀心頭一跳,控製自己不去甩開他的手。
司馬燁一筆一畫教她寫著,感受到掌心裡的溫熱,他猝地意識到自己握著她的手,他微微一滯。
耳根漸漸染上一層薄紅,他喉結滑動幾下。放開手,嗓音乾澀道:“學會沒有?”
唯恐司馬燁又手把手教她,沈秀忙不迭道:“會了會了!”
她按照正確的筆畫順序,快速寫好沈秀兩字。
她這麼快就學會了筆畫順序,司馬燁眸子裡閃過一絲失望。
沈秀滿頭霧水。她學得快,他不應該高興?怎的還失望起來了?
把之前寫的字遮住,司馬燁道:“不準再照著寫。”
對於一個剛學字的人來說,隻這麼一會兒,便不準照著字寫,要自己記住筆畫寫出字,這要求有些苛刻。
沈秀本想佯裝寫不來,但她怕司馬燁又手把手教她,於是裝作很困難地,將字寫了出來。
原本是打算為難她,順勢繼續手把手教她。卻沒想到她真寫了出來。司馬燁挑眉,“你學得很快。”
詫異過後,他又露出失望的神色。
沈秀潤潤筆,“殿下,我記住怎麼寫了,不用再勞煩您教我,您去歇息罷。”
他轉身去屏風後麵的床榻。靠在塌上,司馬燁抬手看自己的右手,手指間殘留著溫熱觸感。
在安神茶和安神香的作用下,他漸漸閉目。
沈秀寫了一會兒字,便撂下筆。她探頭去瞧屏風。又望向窗外。輕手輕腳洗掉指間墨水,她帶戴上麵紗,走出房間。
“你去哪裡?”守在門外的英姐問。
“隨便轉轉。”
英姐跟上她。
沈秀走走停停,步至池塘前蔥蘢葳蕤的樹下。滿池荷花依偎著碧綠的荷葉,被日光映得彆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