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須羅雙手放在腿上,默默打坐練功。練著練著,他開始分神,無法控製地轉向沈秀。
她靠在軟塌上,抱著膝蓋,虛視著窗外的瓢潑大雨。微微蜷縮彎曲背脊很單薄,她的骨架與其他漢女一樣,比樓蘭女子的骨架略小。
因而看起來也更加脆弱羸弱,一巴掌就能將她拍碎似的。
他凝視她許久。反應過來自己在分神關注她,他懊惱地皺眉,趕緊收回注意力。
她這蠱毒邪術真是厲害!他完全無法控製自己,整顆心都牽引向她。
主人也中了她的蠱毒邪術,主人也會有和他一樣不受控的反應嗎?主人比他意誌堅定,應該受到的影響會小一些?
他這般想著,眉心擰得更緊。得儘快讓她解開他們身上的蠱毒邪術!
他們會很多折磨人的手段,能讓人欲生欲死。他們隻需用其中一個手段折磨一下沈秀,保證她會求饒,從而解開他們的蠱毒邪術。
但主人隻是口頭威脅沈秀,並未實施行動。
他知道主人舍不得對她用那些能讓人欲生欲死的手段。他……他也舍不得的。一想到她會受苦,他就很難受。
思及此,他再次咬牙,這蠱毒邪術還真是厲害!能讓他舍不得傷她,隻想對她好。
他們調查過,她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西陵老百姓。未學過武,也從未接觸過蠱毒邪術。或許是她掩藏得得好,所以才查不出來她如何學得這樣厲害的蠱毒邪術的。
她這蠱毒邪術厲害到連蠱王都看不出來任何痕跡。主人去找蠱王時,蠱王直接說主人身上沒有任何蠱毒邪術的痕跡,並沒有中蠱毒邪術。蠱王看不出來,也解不了這根本就是“無中生有”的蠱毒邪術。
蠱王還以為主人是故意開玩笑,在捉弄他。
那須羅也以為主人在與蠱王開玩笑。但見到沈秀的那一刻,他明白,主人沒有與蠱王開玩笑。
沈秀的蠱毒邪術,無形無痕,他甚至來不及反應與抵抗,就這樣中招了。
他凝心靜神,不再去想沈秀。然大腦還是會不由自主地去想她。他再次凝心淨神,但隻是徒勞。
索性不練功了,他吐氣,強製自己去想彆的事。這麼大的暴雨,主人也不等雨停了再出去。不過他能理解,畢竟主人想快點找到謝扶光。
藍靈鳥帶來了謝扶光的消息。謝扶光貌似出現在明靜客棧。是以,即便下著暴雨,主人也毫不猶豫去了明靜客棧。
彼時,月摩珈掃視已經人去樓空的明靜客棧。他冷著一張臉,走出客棧。
還未走出去,一個滿身酒氣的男人湊過來,“喲,樓蘭的小美人兒,來爺親一個!來給爺親一個!”
男人手伸過來,要去摸月摩珈。
他還沒碰到月摩珈,下一刻,男人雙腿一痛,直接跪在地上。
沈秀托腮,一邊觀雨,一邊放空大腦時,門邊一響。
一個陌生男人被摔了進來。
男
人滿身酒氣,趴在地上,“饒命!饒命啊!我是喝酒喝糊塗了,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月摩珈走進來,俯視地上求饒的男人。
那須羅驚訝,“主人,這人是?”
月摩珈沒說話。
地上的男人繼續求饒,“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喝醉了,我不是故意要非禮您!誰知道您不是女子啊,若是早知道你是男人,我就不……饒命,饒命啊!”
聽到這話那須嗬了聲。這人敢非禮主人?真是好大的膽子!不要命了嗎!
這邊廂,沈秀聽到渾身酒氣的男人說的話,她厭惡地蹙起眉。
這男人並不像醉酒的樣子,這會子說話說得挺利索的,哪裡像醉糊塗了?
他無非是借著醉酒的借口,行齷齪之欲而已。還說不知道月摩珈是男人,怎麼,是女人的話,他醉酒非禮就是理所應當的?
真是惡心的男人,不對,這種人不配為人,是畜牲。
月摩珈對她道:“我說過,你若不解開我身上的蠱毒邪術,我有一萬種折磨你的方法。好好看著,我會如何折磨冒犯我的人。”
他話音落地,丟出一根藍絲線,藍絲線急速飛進男人身體裡。
藍絲線鑽進男人身體後,跪在地上求饒的男人渾身陡然一僵。
很快,他的麵部完全脹紅,每一根筋都鼓了起來。
“啊!”他痛叫一聲。
他渾身骨頭仿佛都錯了位,痛苦地哀嚎,卻因為痛到極致,隻能發出極其微弱的聲音,“饒命……饒命……”
他痛到扭曲猙獰,渾身不停地打顫,仿佛受到了極致的折磨。
“饒命……”他哀嚎著,錯位的骨頭被身體裡的藍絲線牽動,無法形容的痛讓他身體和靈魂撕裂開來,“救命,求求您饒了我……”
見他仿若在受極刑,痛到要死,沈秀麵色發白。
過了好半晌,劇烈的疼痛讓男人已經無法再承受,他從喉嚨裡擠出虛弱的話,“殺了我……求你殺了我……”
他不再求饒,而是求死。因為身上難以忍受的痛苦,讓他寧願去死。
“求你殺了我!”他抓著地板,用力到指甲被地板撅斷,血從他指甲裡滲出來,“殺了我!”
沈秀看不下去了,她轉過身,整個背部都在顫抖。
月摩珈正欲讓她轉過來繼續看著,但發現她在發抖,他止聲,而後吩咐那須羅,“那須羅,帶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