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甚至沒有猶豫,直接把酒樓賣給了葉雲川,黃衣看官目瞪口呆。
葉雲川冷聲對黃衣看官道:“還不滾?”
黃衣看官氣得頭頂冒煙,最後隻能狼狽離開。
堂下有人小聲議論起來。
“葉公子?不會是葉家那位小公子吧?”
“江湖小葉郎?是他?”
“白衣高馬尾,應該就是小葉郎!”
堂下有女子偷偷瞄葉雲川,“小葉郎果真是真君子,與其他臭男人都不同!”
彼時,沈家,楊氏抱著暖手爐,憂心忡忡。她沒想到,衛風也喜歡秀秀。
她閨女是什麼條件,她這個當娘的又不是不清楚。秀秀要家世沒家世,要相貌沒相貌,要才華也沒才華,也就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姑娘。
謝扶光這樣處處都出挑的能人喜歡她,衛風這樣處處出挑的能人也喜歡她,這真真是有些不尋常。
而且,楊氏還懷疑,司馬燁與司馬朗也對她閨女有意思。若她的懷疑屬實,那她閨女就太過不尋常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又想到魏朝清待秀秀極好,還有葉應天,也待秀秀極好,好到願意認她作義女。
這些身份高貴,平民百姓遙不可及的男人,為何都對秀秀如此另眼相待?
倏而,她麵前閃現出沈有財的身影。有財原來也是不待見秀秀的。但如今有財把秀秀當作命根子,比兒子看得還重,比他自己看得還重。
疑雲漸深,從前不曾細想的事在腦海裡逐漸理出頭緒,她駭然起來。秀秀她,莫非是被什麼鬼魅精怪附了身?
她宛若被雷劈中,劈得她雙目發昏,暖手爐哐當摔落在地。她疾步去往內院。
內院裡,沈秀拿著木劍,在與謝扶光過招。楊氏一進院門,謝扶光便發現了她。沈秀側過身,“娘?有事嗎?”
楊氏隻站在門邊,甚至不敢上前,不敢靠近沈秀,她仔仔細細端詳沈秀。
“娘?”沈秀走過去。楊氏後退,退得太急,腳晃了一下。
沈秀及時扶住她,“娘,沒事吧?”
感受到沈秀手掌心的溫熱,楊氏心頭顫了顫,被雷劈得發昏的頭腦清明了幾分,“秀秀……”
“娘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觸及沈秀眼裡的關心與擔憂,楊氏喉嚨動了幾下。這分明就是她的女兒!
她真是糊塗了,若秀秀真被鬼魅精怪附了身,為何之前屢次都能被人成功擄走,鬼魅精怪還對付不了人麼?她若真被鬼魅精怪附了身,就不會多次被人擄走了。
什麼鬼魅精怪附身,定是她想多了。至於這些男人為何待秀秀這麼好,她尋思,這世間之事誰都說不準,也不一定普通人就得不到能乾人的青睞。
待她想明白,她的氣息通暢下來,“沒有哪裡不舒服,莫擔心。我來是想問你,晚上想不想吃脆炸豆腐?”
“想。”
沈秀應道。家裡磨的豆腐比彆家豆腐香,做的脆炸豆腐也更好吃。原主和她口味相同,都挺喜歡吃。()
哼!房間裡,魏長生直哼哼,撅起的小嘴都快能掛上一瓶油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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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朝清:“你哼什麼?”
魏長生臉頰鼓成包子,“衛風哥哥都那麼老了!他那麼老,還想娶姐姐!”
魏朝清神情凝住。半晌,他道:“他才十九,並不老。”
“他比姐姐大四歲呢!好老的!對姐姐來說,他是老頭子了!”魏長生說著,又想起謝扶光,謝扶光十七歲,也比姐姐大,也是老頭子,通通都是老頭子!
“長生,去練字。”
“可是我今天已經練完了呀。”
“再去練幾遍。”
魏長生偏偏圓腦袋,發現魏朝清麵色有些不好。他茫然地撓撓頭,舅舅怎麼啦?舅舅好像在生氣,在生他的氣。以前舅舅生他的氣的時候,也會罰他練字。
“舅舅,你怎麼啦?”
“快去。”魏朝清口吻嚴肅。
“喔。”魏長生癟癟嘴,老老實實去練字了。
魏朝清握著毛筆,遲遲不下筆。謝扶光與衛風,都比他年輕。對於沈秀而言,他是否已是一個老頭子?
他曾問過沈秀,是否嫌他太老。她說:“夫子才將將二十八歲,年輕著呢,一點也不老。”
她說他不老。可無論男女,人到底是更喜歡更年輕些的。這是人之常情。她或許隻是說的客套話。
幼時家貧,他從不自卑,被彆人輕視,瞧不起,他從不自卑,魏朝清活了這二十八年,從未自卑過。而如今,他卻因自己的年歲,自卑起來。
君生我已老。若他能晚生十歲,若他能晚生十歲。
思及此處,一絲歎息從他胸腔裡溢出來。
他起身去往廚房。
甜食能消除疲勞,快速補充體力,沈秀練功練累了的間歇,最好食些甜食。他去廚房炸了酥蜜寒具,端去內院。
謝扶光站在沈秀身側,指導她練功。望著謝扶光,魏朝清駐足。
薄淡的天光灑在謝扶光烏黑濃密的長卷發上,綢緞一樣漂亮的發絲,如綠葉一般簇擁著他穠麗精致的臉,如同簇擁著紅色曼陀羅,盛放到極致,美麗到極致。
恐怕沒有女子能抵抗這樣的美貌。不僅貌美,且還年輕。
魏朝清握緊手裡的瓷盤。
沈秀發現他,“夫子?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