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歸(2 / 2)

可是現在,她算是看出來了,打小兒慣出來的孩子,都這樣了還護著,“我就看她長大了,能出息什麼樣兒,不是護著,不是疼著,我就等著。”

給慢慢全都換回來了,慢慢用個塑料袋提著,到了家裡麵,馬永紅就囑咐她,“這次可得藏好了,你攢著的錢,沒有一次是給自己花了的。”

慢慢不說話,找地方放起來了,她還在生氣,生氣馬永紅那時候拉著自己走,沒有讓她跟顧青青打一架。

她沒有打過架,可是那一刻,是真的想動手,想衝過去,把張老二家裡的撞倒,然後問顧青青要回來自己的錢包。

她喜歡那個錢包,粉色的,亮亮的,帶著一個拉鏈兒的,經常拿出來看看。

馬永紅從那以後,就很不喜歡顧青青了,跟張向東說了這件事兒,張向東沒說什麼話兒,他當舅舅的,這事兒就更不能去計較了,隻是對著慢慢說,“等著回上海了,我再給你拿回來,再給你買個大錢包。”

慢慢點點頭,眼睛還是一圈兒的紅,聲音裡麵帶著一點沙啞,“我還要粉色的。”

“好,再買個粉色的。”

顧青青是個被拋棄的孩子,她的母親年輕的時候風流,名聲壞了不好找對象,後來找了人結婚了,生出來是個女兒,人家就不想養著,想著要一個兒子,顧青青就這麼被送出去了。

張老二家裡的一個娘家侄女知道了,就跟張老二家裡的說這件事兒,這才後來抱養了顧青青。

雖然是抱來的,可是家裡都對著好,無論是張向西還是張向東,兩個當舅舅的,沒有一點兒虧待的,有什麼就給什麼,也覺得孩子可憐。

可是這孩子,小的時候脾氣嬌氣一點沒什麼,隨著年紀長大了,性格的弊端就明顯了,特彆的任性,一句話說不到心坎上,就開始哭了,哭起來很久,哭的天崩地裂那種,時間長了,大家就不去招惹了。

慢慢一直在上海待到九歲,一去就是三年,直到第三年的時候,馬永紅懷孕了。

在上海生產要走程序,而且住院要花很多錢,這幾年的時間,在上海賺了一些錢,打算就回老家了,在外麵的生活,還是不容易的。

就在一個暑假得時候,大著肚子回來了,她跟慢慢的關係,也前所未有的開始惡劣。

慢慢已經是有點大姑娘的模樣了,馬永紅給了慢慢好的物質生活,可是平時忙的不行,對著慢慢其餘的,並沒有過多的關注。

交流就成了母女倆的戰場,她一開口,說的就是慢慢的問題,各種各樣的她看不順眼的問題。

加上她懷孕了,孕吐嚴重,脾氣也更加不好了,那一年的夏天,她就把慢慢關在了家裡麵,給慢慢借來了一套書。

沒有任何商量的,“你在家裡看書,不能出去玩兒,知道嗎?”

慢慢很聽話了,她從來不亂跑,也不會去跟著人家去到處瘋玩兒,所以被關在家裡麵,她沒有什麼事情做,就隻能去看書。

馬永紅沒有跟慢慢解釋過為什麼,她隻是告訴慢慢需要怎麼做,也沒有去輔導慢慢功課。

慢慢去上海上學,上海的教育體製沒個學校都不一樣,她回來了,很多東西都沒有學過,直接就按照同齡人正常的速度去看這幾年拉下來都給功課。

人很寂寞的時候,大概就能看得進去書了,如果沒有人跟你說話,那麼大概也能從書裡麵發現了一些樂趣了。

她一頁一頁的翻著書,然後看後麵的生詞,沒有老師教她,也沒有講解,她就按照自己的理解去看,看到喜歡的句子,就用鉛筆,畫出來被風吹散架的波浪線。

大概從那時候,她安靜地去接受了語文,並從中獲得了自己的學習方式,她能看的進去。

馬永紅其實很多年以後,才看著慢慢的成績說,“當初從上海回來,多虧了我把你關在家裡麵一個暑假,讓你補上了前麵的課程,不然你哪裡來的好成績呢。”

慢慢就笑笑,她哪一個暑假,不是補上了前麵的課程,而是打開了一個世界。

大萬表哥當年被關在家裡看書,結果大萬表哥寧願趴在牆頭上吹冷風,也不願意去翻一下書。

慢慢被關在家裡不允許出門,她熬過了最開始的枯燥,獲得了一些樂趣,一些超乎同齡人的感觸。

可是數學真的是無能為力,她看不太明白,就不去看數學了,馬永紅不會去管她看哪本書,隻要在看書,在學習就可以了。

所以開學的時候,慢慢去學校,老師也知道她的情況,走到慢慢身邊,“兩位數乘法會不會?”

慢慢搖搖頭,老師就笑了,覺得上海的教育不怎麼樣,兩位數乘法都是上學期學的東西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在很長的一點時間裡,跟我媽關係很惡劣,惡劣到一說話,就是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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