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問(1 / 2)

文皎知道小姑娘家臉皮兒薄, 也不催逼她了,也躺在枕上,拍著她道:“世人都說女兒貞潔重要,依我看, 男兒的貞潔也一樣重要, 難道隻許男子重女兒清白, 不許女子也看重男兒清白?”

說完這句,文皎看英蓮不言語,便也不再多說什麼, 隻閉了眼睛要午睡。

在她迷迷糊糊要睡著之前,聽見了英蓮輕輕一聲“嗯”, 文皎微微揚起嘴角。

九月十八晚上吃了晚飯, 柳湘蓮便請辭和韓瓊英一起歸營。

他一月隻有兩日的假,已經全都用完, 明早便要入營操練,今晚回去正好安頓修整, 文皎也並未多留,隻儘了長輩之誼囑咐幾句, 便命他去了,倒是英蓮十分不舍,卻知道輕重,也沒強留。

柳湘蓮頭一次出營在外住了兩天,早已想好回去用什麼借口,隻說是給將軍送禮,主家熱情,推脫不得,留他住下。

是以他回營放下東西行李換過衣裳, 便往將軍門口求見要回話。

陸溶見柳湘蓮兩日都沒回來,知道他是被蘇夫人留了住下,心中十分羨慕,還帶著些嫉妒,也不知這小子這兩天究竟和蓮姑娘說了多少話。

聽得是柳湘蓮求見,他又想起這事,心內一歎,十分惆悵,命:“進來罷。”

柳湘蓮進門,回複了他買了什麼東西,蘇夫人什麼反應等語,見將軍無話,便要開口告退。

隻是他略一抬頭,又感受到了將軍羨慕的眼神,心內想起他昨晚的推斷,恰是有一事十分發愁,便猶豫著開口道:“屬下有一私事想請教將軍,不知將軍方便不方便?”

陸溶聽見“私事”二字,心內便更添了一重堵,麵上卻不好表現出來,隻道:“正好現今無事,湘蓮想問什麼隻管問。”

柳湘蓮閉眼深深吸了口氣,方問道:“不知將軍知不知曉若給年輕姑娘送些禮物,當送什麼方好?”

陸溶一愣,腳下走了兩步,回想他送給黛玉的東西……

好像隻有兩隻狼狗崽子……還有一車皮子……還有,額,還有什麼來著……

還有半車臘肉牛羊肉乾和醃菜……也勉強算罷?畢竟看著黛玉挺愛吃的……

這都什麼跟什麼?

柳湘蓮立在那裡等了半日也沒等到將軍說話,便忍不住抬頭看了將軍一眼。

陸將軍表情凝重,眉頭緊鎖,眼神發愁,似是在想什麼嚴重的問題。

柳湘蓮不解這是怎麼了,又覺得他方才所問太過冒昧,他覺得蓮姑娘與林家大姑娘既是姐妹,愛好當比較相似,又想到陸將軍和林家大姑娘既有情,當知道送什麼能讓林家姑娘高興。

隻是見了陸將軍這樣,他一想這送姑娘禮物乃是私密之事,想必將軍也不好張口,便忙道:“是屬下唐突了,請將軍莫怪。”

陸溶想過一回他送給黛玉的東西,隻覺得都是一堆亂七八糟,沒有一個是女兒家該喜歡的。

說起來他和黛玉定情馬上就要兩年了,可他除了前年冬日往總督府帶的那些東西,並這兩年給林府送的年禮節禮外,彆的竟然什麼沒給黛玉送過。

……往林府送的節禮也不是給黛玉的。

陸溶心裡這個難受!

他聽柳湘蓮的話音,似乎是送了什麼東西又不滿意,便好奇柳湘蓮是送了什麼。

看柳湘蓮要請辭出去,他便忙攔住道:“不忙,這沒什麼,隻是你怎麼想問這個?是不是,額……你送了什麼東西,姑娘不喜歡?”

柳湘蓮見陸將軍鬆了眉頭,也並無怒意,便也放鬆下來,略帶了不好意思道:“往街上首飾店裡買了一隻珍珠金釵,已是店裡最精致的一隻釵,意頭也好,隻是和姑娘頭上的一比,卻算不得什麼。”

陸溶聽了沒多加思考,隻衝口而出問道:“你都送上簪釵了?”

柳湘蓮“啊”了一聲,略帶心虛的疑問道:“送簪釵難道有什麼不妥當?姑娘倒是高興的受了,隻是屬下覺得配不上姑娘。”

陸溶其實在這男女情愛上比之柳湘蓮還更不通些,卻知道他娘有一隻簪子是他爹定親的時候送給他娘的,不過是普通的喜字金簪,卻一直被他娘視若珍寶。

他便也猶豫道:“這送簪釵首飾難道,難道不是定親送定禮的時候男方送給女方的?”

柳湘蓮對這婚姻六禮也不甚了解,現聽了將軍所說,便以為有七八成是真的,忍不住跌足歎道:“那如此說來,還未定準就送了簪釵,豈不是我太過造次?這可該如何是好?”

他以前在風月場合混過二三年,見多了互贈首飾香袋兒扇套等物,怎地忘了正經人家是何等行事?真是不該!

陸溶見他悔恨得如此,忙道:“我也隻是猜測,既然姑娘接了,想必並無怪你的意思,你彆多想。”

柳湘蓮心內到底有幾分悔意,又想起這女子十五歲稱作“及笄”,是代表長大成人可以婚嫁之意,及笄禮上還要插簪,便知這簪釵是何等重要之物。

就算不是送定禮時才能送給姑娘之物,這簪釵他也該送得更鄭重些,而不是花園子裡兩人對坐隨意送了。

隻是現在要後悔也晚了,那金釵已經到了蓮姑娘袖中,他也再出不去軍營,就算是出得去,怎麼能再找姑娘要回來?

隻好下次有機會,鄭重再送蓮姑娘些彆的禮物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