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樂。”
韓少商也淺淺地笑了,他深黑色的眸子凝視著楚玥,看的楚玥有些尷尬地轉移了視線,就聽韓少商突然道:“阿玥,我能不能問你要個新年禮物?”
楚玥有些驚訝地看向了韓少商:“你想要什麼?”
韓少商眉梢眼角都變得繾綣溫柔起來,他仿佛十幾歲的少年那般羞澀又熱情地笑著,溫聲軟語:“阿玥,我想要,和你長長久久在一起。”
也許是新年的氣氛太過美好,又或者是朦朧燈下的美人笑太過惑人,楚玥聽到自己毫不思索地輕聲應了。
韓少商便極為歡喜地笑了起來,一隻黑色的魚尾悄無聲息地攀上了楚玥,如同藤蔓緊緊纏繞著楚玥的腰身,在楚玥反應過來之前,魚尾微微用力,將楚玥推向了床上的韓少商,韓少商伸開雙臂,接住了跌落在懷中的楚玥,他深情而又歡喜,輕輕喚她的名字:“阿玥。”
楚玥被推的措手不及,栽在了韓少商懷中,她撐住韓少商的肩膀,報複性地用力一按,將韓少商按在了床上,韓少商紅透了臉,癡癡地凝視著楚玥。
大約是氣氛過於旖旎輕緩,楚玥仿佛受到了黑暗神祇無邊的誘惑,輕輕地輕輕地低下了頭,微微錯開了臉咬住了對方。
韓少商悶哼一聲,深黑色的眸子中蕩漾著融融暖光,他伸手去扶楚玥的腰,卻被楚玥扣住了白皙修長的手,一會兒,他低低悶悶地笑了起來,帶了幾分埋怨和委屈,撒嬌般地抱怨:“姐姐,你好凶。”
楚玥也笑了,凶巴巴地抬起他的下巴:“是你自己招惹來的,後悔了就走啊。”
“我不走。”
韓少商摟住了楚玥的腰,聲音甜的像是綿密的糖絲,悶悶地在楚玥耳邊輕聲道:“姐姐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走,我要纏住姐姐一輩子。”
他說著化成了黑暗魚尾的雙腿悄悄地纏了上來,死死地將楚玥扣在懷中,仿佛要纏到楚玥天荒地老,纏到楚玥這個修為頂級的玄學師都快喘不過氣了,不得不警告地在他腰上擰了一把。
韓少商頓時就痛呼了一聲,痛的眼角都含著淚,眼睛水霧蒙蒙地瞧著楚玥,看起來怪可憐的。
“姐姐,真的好痛啊。”
“有……有那麼痛嗎?”
楚玥見他不像是撒謊,心底有些愧疚。
韓少商撇了撇嘴,撩起了衣擺給楚玥瞧,他腰上的皮膚又細又白,腰身也細瘦勻稱,撩開衣擺後晃眼的一片,上麵一道掐痕格外明顯,掐痕周圍的皮膚都紅透了。
楚玥頓時就不好意思地側目:“誰讓你纏的那麼緊的。”
韓少商小聲討饒:“下次不敢了,姐姐輕一點,我怕疼。”
其實他並沒有那麼怕痛,當年那般慘無人道的折磨都忍過來了,楚玥不過沒用力地擰了一下罷了,感覺和蚊子盯上去並沒有什麼區彆,可是有人心疼他,他便忍不住想要多討一些糖,那一點點疼痛也變成了他討要疼愛的依據,便不由自主地覺得特彆疼特彆疼,好讓楚玥多愧疚一點,多疼一疼他。
畢竟這個世界上也隻有他的阿玥才會這樣關心他,將他當成一個真正的人一般看待,真心實意地照顧他,為他的過去感到難過。
“算了算了,我給你揉揉。”瞧見韓少商說的可憐,楚玥為了遮掩那點尷尬愧疚,便拿了藥油給他搓揉,心底嘀咕著韓少商細皮嫩肉的,看起來下次是要注意點了。
不過這麼怕疼的人,當年卻受到了那樣的折磨,還能保持本心不變。
想到了這裡,楚玥搓揉的動作便忍不住更加溫柔憐惜了一些。
韓少商半靠在床頭,凝視著低頭認真搓藥油的楚玥,眸光無比的愛戀,如同細細的蛛絲將楚玥籠罩起來。
房間裡昏黃的燈光映照著床頭一對人,兩人的身影投射在紗窗上,黑夜之中成雙成對。
快樂的時間總是短暫的,天快要明了,韓少商要走了,他戀戀不舍地看著楚玥:“阿玥,萬事小心,我等你來接我。”
楚玥點了點頭:“你也是,我如今已經知道,這背後還藏著一個萬惡的推手,他就是為韓家提供轉命大陣和複生陣法的人,他掩藏了這麼久,其目的一定不小,很有可能就是他指點了韓天驕做出這麼多事情,你如今全力牽製韓天驕,一定要小心他不要有什麼異動。”
“原來是這樣。”韓少商皺起眉,他這才知道百年前久經發生了什麼,原來不僅僅是韓家急於為韓天驕這個蠢貨換命,而是有人在背後為韓家出謀劃策,提供了這個罪惡法陣。
“我懷疑當初韓家家主之所以想到要將你帶回韓家,很有可能也是他出的主意。”
韓元清在占卜一道有神鬼之能,算出來什麼天機也是正常的,韓少商命格尊貴天賦超強,必然不會是像如今這番命運,而是天地間順應天機而生的一道機緣。
韓元清扭曲了韓少商的機緣命格,隻怕是想要掠奪走屬於韓少商的某些重要東西,他當年向韓家提供那些東西,養出了韓天驕這個怪物,一定不安好心。
韓少商神色漠然:“我現在已經不想去計較韓家當初做了什麼了。”
不管韓家當初有什麼目的,他當初應該是什麼命運,他都不想再和韓家有任何牽扯。
“不過阿玥你說起這個的話。”韓少商沉吟了一下,皺眉略略思索了一番,想起了什麼:“說起來韓天驕這段時間的確異動頻頻,我懷疑他要有什麼大動作,阿玥,你一定要提醒玄門眾人多防備著點,說不準他要搞出什麼事端來,我有預感,這個事端絕對不是什麼小事。”
楚玥點了點頭,韓少商又簡單地吩咐了兩句。
天徹底大亮,公雞也打鳴了,韓少商的身影逐漸淡去,他衝著楚玥笑了笑,眉眼彎彎地瞧著楚玥,而後徹底消失在房間中。
一枚小像從他消失的地方掉落在地上,楚玥彎身撿起小像,小像原本粗略的輪廓變得清晰精致了起來,一顰一笑正是韓少商的模樣,原本沉重的木色也變得輕盈剔透。
楚玥笑了笑,將小像穩妥地安置在了臥房中,然後走出了房間。
來到外間內殿,發現大家都站在祖師爺大金身下麵,挨個給祖師爺上香。
站在一邊的胡九召衝著楚玥眨眼:“咳咳,早上大家聽到您房間裡有動靜,所以都沒有過去喊您。”
薛東陽肅冷地皺眉,嫌棄地看了胡九召一眼:“新年一大早上你跟掌教亂說什麼胡話,祖師爺麵前管好你的嘴。”
胡九召切了一聲,小聲地問楚玥:“掌教,什麼情況呀,總不會我們有掌教夫人了吧。”
“不錯,是有了。”
沒想到楚玥竟然落落大方的應了,這下變成了胡九召瞠目結舌。
不等胡九召再多問什麼,有人敲響了玄都觀的大門,楚玥拋開了驚愕不已的眾人,笑著走去開了門。
門外是個陌生的道童,自稱是北派龍虎山的人。
“楚觀主,我們家仙師請您年後去一趟龍虎山。”
那道童恭恭敬敬地說明了來意,又將一封信遞給了楚玥:“這是我家仙師的親筆信,請您過目。”
楚玥雖然有些驚訝,但還是接過了道童遞過來的信,她拆開信奉看了看,信封中簡單地寫著:你心中執念之事有解。署名:張道一。
信中的字跡流轉著純正清朗的靈力,這個靈力非常有辨識性,旁人絕對模仿不了。
楚玥心中執念之事還能有什麼,無非就是影響了玄門百年的那場陰謀,還有迫在眉睫的邪神汙染之事,以及將韓少商與韓天驕的聯係徹底割斷。
沒想到這個張仙師遠在龍虎山,竟然知道自己心中執念之事,楚玥多少有些驚訝,不過她麵上沒有顯露什麼,隻是嚴肅頜首道:“回你家仙師,就說我知道了。”
那道童客客氣氣地同楚玥行了個禮,然後就直接轉身離開了。
道觀中的胡九召蘇小星幾人這會兒也好奇地跟了過來,魏釗摸著下巴好奇問道:“這是誰啊,都現代社會了,竟然還用這麼複古的方式通知,難道不能直接給掌教您打個電話嗎?”
薛東陽對張道一有幾分了解:“這個張仙師是個真神仙人物,一心修道不問紅塵,常年龜縮在龍虎山上,據說已經十幾年沒下山了,外界還有人傳言他已經坐化了的,不過他修為頗高名聲又極好,是北方一派的領頭人物,沒想到他竟然會給掌教您送信?”
“張道一知道百年前的舊情,這一次送信就是和我說這個的。”
楚玥其實也非常意外,但是對方既然說了百年前的事情,那楚玥定然要同對方見上一麵了,不管是什麼情況看一看才能知道。
大家都知道百年前的那場陰謀誕生了邪神韓天驕,聽到楚玥這麼說也俱都默然。
胡九召忍不住問:“掌教,此人靠譜嗎,要不然我化成小狐狸跟你一起過去吧。”
“到時候我帶人去一趟龍虎山。”薛東陽在旁邊突然出聲。
畢竟韓元清能布下延續百年的陰謀,手中又養出了韓天驕這樣的人物,誰知道如今玄門中又有對方多少人脈,又有多少地方已經被□□滲透了,知道韓元清布置的一切後,眾人心底不得不謹慎。
楚玥笑了:“倒也不用如此,我聽過那位張天師的風評,我覺得值得一見。”
既然楚玥都已經這麼說了,其他人也不好再多勸,隻叮囑楚玥見機行事,楚玥都一一應了。
年節很快就結束了,大家高高興興地在玄都觀過了個新年,年初三就各自奔向自己的工作去了,楚玥也準備了拜訪的禮物前往龍虎山。
龍虎山距離燕城也不算太遠,就在燕城北方的一座小城中,這個城市是有名的道教興盛的地方,隨處可見一些小的道觀之流,而其中最有名的就是龍虎山大殿了。
楚玥到了龍虎山,早就有人候在山門口,顯然那位張道一仙師已經知道了楚玥前來,安排人在山門口等候了。
楚玥也並不驚訝,如果對方真如傳言中那般,算到自己的行蹤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龍虎山的確是底蘊深厚的百年門派,從進山開始就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清正寬厚的靈氣,道觀的建造更是恢弘正統,肅穆威嚴,頗有名門大派之風,其中來往的弟子眉宇間也頗有清正之氣,難怪龍虎山在眾門派世家之中的風評是最好的。
“楚觀主請稍等片刻,我家仙師很快就到。”
引路的小道童將楚玥引入到了會客的大殿中,為楚玥端上的茶水乾果點心,然後就客氣地告退了。
沒過多久就見一個身穿鶴氅頭戴蓮花道冠的道士如一片輕鴻飄至大殿內,他生的俊美清朗,有一種天然的疏離冷漠的氣質,如同清風明月也如同白雲悠悠,仿佛觸手可及又觸之既散,整個人透著一種琢磨不定的神秘。
楚玥瞧見對方,便客氣地站起身,正打算和對方打個招呼。
那張道一卻眉峰微抖,刷拉一下掠到了楚玥麵前,一把攥住了楚玥的手,麵無表情可眼神震動:“你終於來了。”
楚玥沒有料到張道一是這個反應,再加上對方修行的確是她所見玄門中人最高的,身法又多少有些飄忽不定,竟然一時間不防備被對方捉住了手腕,當場麵色就冷了下來。
“張仙師這是何意?”
張道一卻仿佛沒有感受到楚玥的冷銳排斥,自顧自地叨叨不停:“我守著那堆玩兒守了十幾年了,終於守到你這個人過來了,可真是等死我了,你知道憋在山頂十幾年不下山是什麼滋味嗎,早知道我當初就不答應當什麼狗屁山長了。”
楚玥:“……”
這就是傳說中的閉嘴仙人嗎?
但凡開口分分鐘崩人設的那種?
那她能理解張道一的上任山長為什麼一定要把山長的位置傳給張道一了,估計就是為了治張道一這個毛病的。
“張仙師,我不會丟,我們邊走邊說。”
楚玥大致了解了張道一的性格,便不再像之前那樣冷著臉,而是帶了幾分無奈地示意對方鬆手。
“哦。”
張道一這才反應過來,鬆開了拉著楚玥的手,不過他臉上沒有半分尷尬的表情,好像自己一見麵就拉著異性的手激動地叭叭叭,是一件非常稀疏平常的事情似得。
楚玥瞧見對方這幅模樣,默不作聲地悄悄遠離了張道一半步。
張道一走了兩步,又生怕楚玥沒跟上,扭頭去看楚玥,本能地又要伸手去拽楚玥。
楚玥表情無奈:“張仙師,到了地方直接告訴我是什麼事吧,我真的不會丟。”
“那好吧,那你跟上。”
張道一看起來真的非常看中楚玥了,幾乎是一步三回頭地盯著楚玥,直到楚玥跟著他來到了一間布滿了法紋的密室,張道一才鬆了口氣,然後他開始脫起了衣裳。
剛開始脫掉鶴氅的時候楚玥還沒有反應過來,眼見著張道一越脫越多,很快就脫到了最裡麵的內衣,內衣已經半敞開著,露出了他精壯又白如玉石的胸膛,楚玥這才震驚地後退了兩步,忍不住失態地道:“張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