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1 / 2)

這次進來的是兩個身穿藏藍色警服的公安。為首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國字臉,中等身材,身上氣勢頗盛。

緊隨其後的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公安,娃娃臉,笑起來倆酒窩,看著蠻討喜。

“我是雲山縣公安局刑偵大隊大隊長,譚智斌,這位是我們局的陳勳陳同誌。來的有點突然,請大家諒解。”

一番握手見禮後,小小的病房裡已經擠得水泄不通。

連著站立個把小時,宋琴已經累的雙腿戰栗麵如金紙。加上病房裡門窗緊閉,空氣又不流通,她隻覺得惡心反胃的感覺一陣陣湧上喉嚨,她快要忍不住了。

斜簽著身子倚在牆上,宋琴深吸一口氣,勉強壓下即將噴湧而出的胃酸。

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胃老是不舒服。她背著光小心翼翼揉了揉心口,生怕給伯母發現自己的小動作。

宋渝也隨著大家站了起來,即使身處陋室,依然不能阻擋她的光芒。

一身正氣的譚隊長也不由多瞅了幾眼,嘖嘖嘖,這宋老師漂亮到過分了吧。不不不,不光漂亮而且三觀還正,這更難得。

老成持重的譚隊長都這樣,更何論兩個年輕公安,他們差點看直了眼。

趙擁軍紅著臉垂下腦袋,拿著鋼筆無意識的在筆記本劃來劃去。難怪陸慶恩幾次三番騷擾宋老師,難怪小小年紀的徐大奎要不顧一切英雄救美。

看到宋老師,他覺得一切都有了合理的理由。

呸,這陸慶恩不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嗎?真是不自量力,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德行。

“譚隊長您辛苦了。您怎麼這麼晚還在我們青山公社,是有大案子嗎?”所以,這也太巧合了吧?

陸解放自然不願意放過傷害兒子的人,頂著對方駭人的目光,他艱難的提出疑問。攙扶著痛哭流涕的孫愛蘭,他感慨萬千。

“譚隊長,公安同誌,陸慶恩是我長子,我一直對他寄以厚望。這孩子自己也爭氣,高中畢業後進入我們青山公社供銷社工作。工作上是兢兢業業埋頭苦乾,這是父老鄉親都看在眼裡的。”

“現在我的兒子不明不白的被人打斷腿,作為一個老父親,是痛在心上啊。我再次懇請公安同誌,把罪犯繩之以法,給我們一個交代。”

年近半百的老兩口相互攙扶互相依偎,這溫馨的場景很是感人。

趙公安感情充沛,已經濕了眼眶。他抹了抹眼睛,提筆想把剛才記下的證詞劃掉。剛劃了一半,他突然驚覺這樣的做法似乎欠妥?

看著塗塗改改的筆記,他陷入了兩難。

“我也是孩子的父親,所以非常理解你現在的感受。我們公安絕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錯抓一個好人。陸同誌,事情肯定會水落石出,還大家一個交代。”

譚隊長聲音擲地有聲,特彆能安撫人心。聽他這樣表態,陸解放隱晦的鬆了口氣。他要的不多,隻要譚隊長能夠公平公正即可。

譚隊長的到來,似乎給今晚的局麵帶來新的變數,事情越發撲朔迷離。

宋渝敏銳的發覺,自從這個所謂的譚隊長來到病房,原本有些緊張的徐同學,卻意外的徹底放鬆下來。就像是那種闖禍的孩子,見到能頂事的家長一般。

雖然兩個人沒有任何眼神交流,卻有無聲的默契在他們之間流淌。

他們肯定認識,而且相當熟稔!

天朝中有人好辦事,她懂。

宋渝輕拂過眼角的淚痣,心定了一大半。用食指撓了撓夫君的手背,她仰起臉,跟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抓緊媳婦作亂的小手,董長征接收到她眼神裡的意思,但依舊憂心忡忡。這件事情居然會牽扯進這麼多人,不可控因素太多。

他怕隻怕,打了老鼠傷到玉瓶。

“我和陳公安真的是恰逢其會。今天,我們是到青山公社來走訪的,為的就是前幾天發生在楊樹岸的打架鬥毆案件。這件案子,性質惡劣影響甚廣,引起縣委以及公安局的高度重視。這批不法分子,擇日將會進行公審。”

譚隊長講到楊樹岸的時候,徐大奎腦袋裡已經“嗡嗡”作響。真的就是一念之差,不然,被逮起來肯定有他。這打架鬥毆被抓,也忒難聽。

當然,徐偉大這個眯眯眼也逃不掉就是了。

隨意瞟一眼徐偉大,果然,這家夥已經嚇得汗如雨下,雙腿抖得跟“篩子”似的。

嘁,沒出息!

事實證明,宋老師果然是天上的仙女,信她準沒錯。徐大奎心裡頭甜滋滋的,再次覺得自己今晚的做法無比正確。

“噢!我想起來了,難怪我們村的二狗子幾天沒有回家了,是參與鬥毆逮起來了吧?嘖嘖嘖,他老娘還天天在外頭尋兒子,作孽啊。”

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孫愛蘭不好意思的縮了縮脖子,訕笑著往陸解放身後躲。

譚隊長意味深長的瞪了徐大奎一眼,聞言和氣的笑了笑,“這個大嫂說的對,一人犯罪全家遭殃。所以,莫伸手,伸手必被抓。”

“這次楊樹岸的案件將作為一個典型,論刑從重從嚴。參與鬥毆的普通成員,就會有三到五年的刑罰,如果是主要成員,那就是處刑五到十年。縣委這是下大決心,嚴厲打擊各項犯罪啊。”

“我在青山派出所,聽到發生惡性傷人案件,而且是在部隊,這個事情就嚴重啦。一個不小心,就會影響軍民團結,必須加以重視。這不,我這才連夜趕來,親自審理。”

譚隊長一手叉腰,一手捏著眉心,看來也是深感頭痛啊。

“趙公安,把訊問筆錄拿給我看看。這個案子必須慎之又慎,年輕人,草率不得啊。”安撫的拍了拍趙公安的肩膀,譚隊長強打起精神。

陳勳扶住老領導的胳膊,娃娃臉上全是心疼,“譚隊長,為了審理楊樹岸的案子,您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合眼了。這個案子相對簡單,要不……”

“要不怎麼樣?”譚隊長不領情的推開陳勳的攙扶,臉上表情無比嚴肅,“要不就含含糊糊過去?小陳啊小陳,難道是想讓部隊上的同誌寒心,還是讓地方上的百姓失望?我們是人民公安,必須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

狠狠掐了把自己的胳膊,譚隊長又甩了甩腦袋,覺得清醒一點,這才接過趙公安恭恭敬敬遞上來的筆記本。

嘖,現在的小年輕可真好忽悠。

譚隊長心裡的小人得意洋洋的挑了挑眉,隨隨便便就撿到一個崇拜者,他真是太厲害了。

嘁,這老小子演戲上癮了是吧?徐大奎不屑的撇撇嘴,按捺住蠢蠢欲動的手指。

好吧,看他麵色紅潤精神煥發,一點都不像連續熬夜的樣子。

“唰~唰~”

病房裡隻有譚隊長翻動筆記本的聲音,大家屏息凝神,生怕打擾到他。

宋琴已經支撐不住自己,她順著牆壁不斷往下滑。可惜,就是最關心她的親媽方秀麗也沒有留意到。

靠著牆修整片刻,宋琴才掙紮著站直身體。冷汗打濕了她的頭發,小腹更是隱隱作痛。憤怒的捶打幾下,身體怎麼這麼不爭氣,偏偏這個時候鬨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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