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六十二章(2 / 2)

鐘薏坐在溫辭邊上打毛衣,整個人溫柔恬靜,臉上的笑就從未斷過。

陳桂香在鐘薏不遠處,正指使著牛牛給她捶背。這幾天超負荷運轉,為了賺錢她是拚了老命了。

“咦,玉敏呢?杜岩,看見你媳婦沒?”陳桂香找遍院子,楞沒看見唐玉敏的影子。不由的嘟嘟囔囔埋怨,“難倒在床上賴到現在,不至於吧?”

杜岩捏著棋子搖搖頭,對妻子的去向一無所知。趁董長征撐著下巴癡癡看宋渝的時機,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卸了對方一個炮。然後對著溫如許豎起一根手指,要求他保密。

“玉敏這麼大個人,大概是有事上街一趟吧。”邵清不以為意的說道,這段時間雖然唐玉敏有所收斂,但印象壞了很難改變。

“媽媽最近老是忙,都沒時間陪陪牛牛。”牛牛蹲在地上,捏著小樹枝亂戳,老氣橫秋的說道。

“啪”,杜岩變了臉色,咬緊後牙槽,把手裡的棋子狠狠摔到棋盤上。這唐玉敏怎麼回事,一心鑽進錢眼裡,連孩子都不顧了嗎?

這幾次他回來,唐玉敏不到半夜不會睡覺,一上床就打起呼嚕睡死過去。可以這樣說,他們夫妻已經快三個月沒有好好說過一句話了。

杜岩心裡很不是滋味,他知道一個女人又要做衣服又要照顧孩子很辛苦,但三個月沒有一句話也太誇張了。彆人問起來,他隻能支支吾吾敷衍過去。

他多次看到桂香嫂對老錢噓寒問暖,更不要說董長征夫妻,兩個人蜜裡調油好的跟一個人似的,羨煞旁人。所以說忙不是理由,而是有沒有心的問題。

唐玉敏啊唐玉敏,你到底在搞些什麼?

宋渝把裙角壓緊,她到是知道一些唐玉敏忙的內幕,說來說去還是為了賺錢。

唐玉敏不是有個小空間嘛,如今她利用這個空間囤布料,天天公器私用忙到半夜,今天估計是出去找地方把衣服銷掉。

為了獨立門戶,唐玉敏也是夠拚的。

“阿嚏”,唐玉敏打了個噴嚏,不好意思的對著麵前的青年男女笑了笑。她看著空蕩蕩的衣架,一臉滿足。

忙完這段時間,她就可以擺脫宋渝,再苦再累都是值得。隻是委屈了牛牛,冷落了杜岩,不過沒關係,等她拿出大把大把鈔票,他們肯定會諒解她的。

“姑娘,我這裡的連衣裙款式絕對時髦,你放一百個心。額,這是最後一條,我給你打個九折,算你二十五怎麼樣?這個價錢絕對全市最低,不過,你可要替我保密啊。”

生意做的多了,唐玉敏的嘴皮子也越來越利索。不過她說的全都是實話,她的衣服從不打折,今天也是因為杜岩在家等著,才肯破例。

姑娘小夥看來也是回頭客,聽見打折,二話不說就掏錢。

最後一條裙子賣出去,唐玉敏心滿意足的把鈔票塞到挎包,其實是趁機放進空間,這樣才能保證萬無一失。

“唐大姐,你最近是不是一直熬夜啊?”姑娘小心的折疊裙子,忍不住問道,“我知道這麼問有些唐突,可大姐你的臉色蠟黃蠟黃的,實在是太難看了。大姐,生意重要,可身體更重要。”

“真這麼難看?”唐玉敏停止了收拾,摩挲著自己的臉。被這個熟客這麼一說,她突然覺得頭腦昏沉沉的,小腹還隱隱墜痛。

這段時間太忙,她都記不得每個月的那幾天是怎麼度過的,實在是忙昏頭了。她按了按小腹,墜脹感非常明顯,也許是月經快來了,她這樣安慰自己。

“姑娘,謝謝你的關心。主要是這段時間沒日沒夜趕工,累著了。現在貨賣完了,我也可以紮紮實實休息兩天。”

唐玉敏這個時候還有心情感謝路人,她把架子包袱收拾好,然後徑直來到僻靜的角落,手一揮,東西就消失不見。

拍拍灰確認已消滅全部證據,唐玉敏一身輕鬆的想要回家。抬起頭,她不由的臉色大變。

“是東方啊,你、你在這裡多長時間了?”唐玉敏慌亂的擦著額頭的汗,恐懼的看著靠牆而立的小孩子。

和幾個月前相比,祁東方的境遇可謂是天壤之彆。那時候,他是那一片的大哥,養尊處優呼風喚雨。可現在,他是貪汙犯的兒子,是人人喊打的小兔崽子。

昔日身邊的小弟已經跑的無影無蹤,他更是饑一次飽一頓的,過的苦不堪言。

祁發寶身上還穿著幾個月前的舊衣裳,衣領袖口已經油到發亮,本來合身的衣服現在空蕩蕩的。頭發長久沒洗,一縷一縷都結塊了,渾身散發著惡臭,和路邊的小乞丐無異。

他瘦到脫相的臉上,眼睛大到驚人,就這樣麵無表情的瞪著唐玉敏,一眨不眨。

“東方啊,阿姨要回家了,再見啊。”唐玉敏尬笑著揮手,想迅速擺脫。這個孩子看著陰森森的,讓她莫名有些害怕。

況且一停下來,她覺得小腹疼的厲害,再不趕回家就怕要當街出醜了。

可惜天不遂人願,她腳剛剛移動,祁東方也跟著動了,而且正好攔在她的必經之路。

唐玉敏冷下臉,對著祁東方不屑一顧,“好你個小兔崽子,還有臉出門,怎麼不躲在家裡哭鼻子?貪汙犯的兒子,肯定也不是好東西。噢對了,你外公一家也進去了,你現在無家可歸。”

祁東方麵不改色的盯著唐玉敏,突然一字一頓說道,“你剛剛乾的,我都看見了。”

這個女人在知道他爸爸是乾部以後,對著他有多諂媚,就顯得現在有多冷漠,大人都是這麼善變嗎?

小小年紀經曆巨變,祁東方再不是那個單純無知的孩子了。最短時間內,他已經學會了許多他以前不屑一顧的生存技能,為了活著,他用儘力氣。

“看見?你看見什麼?”唐玉敏心慌氣短,卻還是虛張聲勢的對著孩子吼道,“再說,你就是把人叫來又怎麼樣?我倒要看看,大家是相信你這個貪汙犯的孩子,還是相信我。”

“那我叫了。”祁東方跨前一步,仰著頭,平靜的說道。

“不”,唐玉敏反到慌了手腳,因為最近她的所作所為,根本經不起推敲。要是這事給杜岩知道,那還得了。

“東方你聽我說,我對你的遭遇深表同情,並且我們之間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你沒必要這樣逼我,搞得兩敗俱傷也沒意思,是不是?”

見祁東方沒有再前進,唐玉敏看到了希望,她伸出雙手表示她不會傷害他,然後用最誠摯的語氣說道,“我和你爸爸是有一點過節,不過已經化解。噢對了,你現在生活困難,瞧阿姨給忘了。”

說完,唐玉敏把手伸進挎包,裝模作樣摸索,然後掏出一把紙幣,“這是阿姨的一點心意,你自己藏好,誰都不能說,等萬不得已再拿出來,明白了嗎?”

“唰”,仿佛一陣風吹過,唐玉敏手中的鈔票就沒了蹤影。

祁東方數都沒數,就把鈔票團吧團吧塞到衣服裡麵。然後他叉開雙腿,依舊麵無表情的瞪著唐玉敏,並沒有要讓開的意思。

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唐玉敏氣的胃疼,可又拿祁東方沒有辦法。俗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她現在就是那穿鞋的。

“你到底要怎麼樣?祁東方,我肯給你錢已經算是仁至義儘,你這小兔崽子居然還不領情?”

“誰把我爸抓進去的?”祁東方眼神凶狠,就像一頭小狼崽。

“啊?這個、這個當然是公安同誌,你應該去找他們。堵我,你找錯人了。”唐玉敏捶著老腰,才沒把董長征的名字脫口而出。

“是誰把證據交給公安?”祁東方眥起了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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