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六十六章(1 / 2)

鐘薏是被邵清和陳桂香合力攙回來的。

她兩條腿軟的跟麵條似的,根本站不起來。之所以還能保持清醒,還是她吊著一口氣,希望回家就能看到孩子,正乖乖的坐在沙發裡。

溫如許看著麵無人色的老妻,禁不住淚水肆流。彆看好像是溫辭依賴他們老兩□□著,其實,他們老兩□□著是為了溫辭。

溫辭不但是他們活著的全部希望,更是他們努力生活的動力來源。

沒有了溫辭,他們不如去陰曹地府陪伴兒子。想到他那自幼出類拔萃兒子,他那死不瞑目的兒子,溫如許更是悲從中來,踉踉蹌蹌腳底打滑。

等他們幾個好不容易趕回家,看到空蕩蕩的死了一樣的客廳,鐘薏頓時心如死灰,眼睛一閉就昏死過去。

“老伴啊,你彆丟下我,黃泉路上咱們才能不寂寞。賊老天,溫辭還小,要收你就收了我們兩把老骨頭吧。”

溫如許抱不住沉沉下墜的老妻,隻能把鐘薏護在懷中,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哀戚的號啕大哭。

此情此景,在場的所有人都能深深感受到老兩口的悲傷。老天爺也應景的飄來厚厚的雲層,一時間烏雲密布,狂風大作,似乎都在為溫家唱響挽歌。

董長征和杜岩回到小樓,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包括宋渝在內,沒有人能勸的動老兩口。真找不回溫辭,他們必然一心求死。

和杜岩對視一眼,然後一人拎起一個,安置到沙發上。溫如許和鐘薏如同行屍走肉般,任他們處置。

除了宋渝,大家輪番上陣,唾沫說乾,都不能讓老兩口回心轉意。

董長征氣的罵娘,卻拿這樣的老兩口無能為力。他煩躁的把目光投向媳婦,現場就她還能穩坐釣魚台。

“小渝,你想想辦法呢,總不能就這樣眼睜睜看著老溫他們去死吧?”其實董長征外表看著凶悍,其實內心異常柔軟。

“解鈴還須係鈴人,這件事情很好解決,你們隻要把溫辭找回來,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宋渝抱著肚子,冷靜到冷酷。

“要是能找到溫辭,我們還費這個勁乾什麼?小渝,今天你怎麼這樣冷血,是發生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

邵清雖然大大咧咧,但她也是有眼睛的。宋渝和唐玉敏之間的氣氛如此僵硬,肯定是發生了不為人知的事情。

“沒有沒有,邵清你不要胡思亂想。”唐玉敏忙不迭的跳出來解釋,相比宋渝的冷淡,她顯得異常……焦躁。

“一個兩個都怪裡怪氣的。”

邵清不悅的撓了撓後腦勺,專心致誌的繼續安慰鐘薏,她就見不得這樣的人間慘劇,活生生的發生在她眼前。

“殺千刀的,是哪個在害我的小溫辭啊!她乖巧無辜、與世無爭,怎麼下得去手?嗚嗚嗚。”

鐘薏嗓音嘶啞,木然的望著窗外,眼睛裡死一般的沉寂。似乎隨著溫辭的離開,把她對生活的熱愛也一起帶走。

唐玉敏身體晃了晃,一陣心悸。她真的沒有想到,小小的溫辭會牽動這麼多人的心。

她真的做錯了!

可是,她懺悔還來得及嗎?

見妻子麵色慘白,杜岩一個箭步攙扶住她,然後把她摁到沙發上,瞟了一眼宋渝,陰陽怪氣的說道,“玉敏,我知道你為了溫辭心急如焚,但自己身體要緊。還是要學學宋渝,置身事外,這樣情緒波動比較小有利於身體。”

“對!但杜岩你就不想知道,為什麼唐玉敏情緒波動這麼大?”宋渝本來就是一肚子火,現在杜岩撞到槍口上,她自然不會留情。

“不要!”

唐玉敏從沙發上彈起來,指甲深深的摳進杜岩胳膊,整個人因為害怕瑟瑟發抖。

這一嗓子,把杜岩的心吼的沉入穀底。他隻是古板又不是傻,妻子的反應加上宋渝的態度,似乎都在表明,今天的事情跟妻子玉敏有關。

“玉敏,你反應過激了吧?”邵清也發現了唐玉敏的不尋常,眼睛探照燈一樣掃視起來。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唐玉敏,懷疑、探究、剖析……

這樣的眼光幾乎要把唐玉敏逼瘋,她抱著肚子埋進沙發,趴在扶手上,“哎呀哎呀”叫起疼來。

這樣的行為明顯就是逃避!

董長征擠到宋渝身邊,把微微顫抖的媳婦揉在懷裡,然後拍著她的後背像小孩子一樣哄,“對不起,我沒有發現,是我不好。”

媳婦一個人等待消息該是如何的煎熬,她那麼喜歡溫辭,比他更傷心難過焦急一萬倍,他居然沒有第一時間發現,真是該死!

靠著夫君,宋渝埋在熟悉的胸膛,才感覺到幾分放鬆。雖然空二說溫辭安全,但大家都沒有找到,叫她如何放的下心?

“玉敏,你到底是什麼意思?”陳桂香疲憊的揉著小腿,對著唐玉敏不依不饒。

“桂香嫂你是什麼意思?難道懷疑事情跟玉敏有關?笑話。”

杜岩輕輕撫摸著妻子的後背,在短短的時間裡,妻子已經瘦的隻剩骨頭,杜岩陷入無儘的自責。雖然有所懷疑,但讓他相信溫柔善良的妻子乾出這樣的事,無論如何他都難以接受。

“怎麼回事?杜岩,你當我們所有人都是瞎子?”溫如許突然跳了起來,暴躁的指著唐玉敏。

“她是什麼樣的人,你真的清楚嗎?唐玉敏她明明就是在心虛,她不敢麵對我們老兩口。你們想想,本來她對溫辭一直是不聞不問的,今天突然熱情的不得了,還一個勁的鼓勵溫辭出去放風箏,心裡沒鬼才怪!”

“玉敏,你到是說話,說這事和你無關。”鐘薏抓著邵清的手,顫悠悠的坐直身體,希冀的看著唐玉敏。

“嗯對,玉敏隻要你敢說,我就敢信。”邵清攬著鐘薏,也滿懷期待。她就是不相信,這人怎麼能壞成這樣?

“我……”唐玉敏伏在沙發扶手上,咬緊牙摁著肚子,卻依舊不敢抬頭。她不能說,她怕……老天爺看著呢。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重生讓她不敢不信。

“玉敏,就一句話的事,說一下又何妨?”杜岩彎下腰,在妻子耳邊輕聲說道。在他看來,這真的很簡單,這已經是他抗住壓力為她爭取來的。

客廳裡陷入僵局。

這次連杜岩都心生不滿,問心無愧說一句話,就這麼難嗎?

“玉敏,不要孩子氣,趕緊說話。”口氣嚴厲起來。

唐玉敏一個哆嗦,她知道杜岩的耐心即將告罄了。情勢告訴她,說一句又何妨,難道真有老天爺的懲罰?可理智卻不停的警醒她,不能說不能說,這件事必須爛在肚子裡。

杜岩懊惱的揮了揮拳頭,對咬緊牙關不開口的妻子感到失望。

“她當然不敢說話,因為她一開口就會五雷轟頂!”大門打開,一個少年逆著光走了進來,鼓鼓囊囊像一個龐然大物。

大門打開,同時進來的還有怒號的狂風,裹挾著沙石枯葉撲麵而來,氣勢洶洶。

“溫辭?!”

邵清眼尖,第一個發現渾身傷口的溫辭,尖叫著撲了過去。

這一聲尖叫像開關,把客廳裡的氣氛帶到頂點。

“小溫辭,你可算回來了。”

“溫辭,你這身上是怎麼回事?”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咦,這不是祁東方嗎?”

“不是,這不是徐大奎嗎?”

“阿土,你考上軍校啦?”

客廳裡像菜市場一樣,熱鬨非凡。隻有唐玉敏躲在沙發裡,像被人遺忘了。

“啪”,董長征頂著狂風逆行把大門關上,吐出幾口沙子後他才拍著徐大奎的肩膀,欣慰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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