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六十八章(1 / 2)

“董長征,你妻子給你生了個千金,七斤二兩,母女平安。”穿著白大褂的護士打開產房大門,探出腦袋喊了一句。

“哎嘿嘿嘿,母女平安,好好好。對了,我媳婦現在怎麼樣?”董長征忙不迭的從地上爬起來,咧著嘴一個勁的傻笑。

“喲”,護士意外的多看了幾眼董長征,笑了笑,“這年頭不重男輕女的男同誌可不多,而且第一句就是關心妻子,你是個好的。”

說完,護士姐姐“砰”的一聲,冷酷無情的把門又給關上。

不是,你難道出來就為了表揚我一句?

董長征不樂意了,這娃的都生完了,怎麼還不讓他進去。

“媳婦!小渝!你感覺怎麼樣?”他趴在門縫上,朝著產房大聲嚷嚷。

“喂,董長征同誌是吧?這裡是醫院,請保持安靜。等產婦和孩子完全清理好,我們會推出來的。不許大聲喧嘩,明白?”

護士姐姐氣呼呼的探出腦袋,狠狠瞪了眼董長征,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

董長征捂著嘴,心虛的東張西望。

等待最是煎熬,董長征捂著嘴在走廊裡來回踱步。媳婦怎麼還不出來,不會是……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啊呸呸呸,壞的不靈好的靈,他董長征的妻女一定能逢凶化吉遇難呈祥。話是這麼說,可他的心怎麼都落不到實地。

“董長征,生了沒?”

另一頭趕來了烏泱泱的人,大家一個不拉全都到場。

除了牛牛。

見董長征眼神這大家中間掃來掃去,邵清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把鋁飯盒塞到董長征手裡,沒好氣的說道,“是找牛牛吧?放心,杜岩連夜接走了。你趕緊墊墊肚子,小渝頭胎,應該還要點時間。”

“不是,已經生了,閨女!”董長征抱著飯盒,露出夢幻般的笑容,他和媳婦的閨女,得漂亮成啥樣?

“這麼快!哦喲,孩子心疼媽媽,是個貼心的。”鐘薏探著腦袋看著產房大門,感慨的說道,“畢竟是新時代了,我們那個時候生孩子哪有上醫院的,不過還是醫院放心。”

說著,產房大門洞口,三個醫生走了出來。領頭的女醫生抱著孩子,笑眯眯的遞到鐘薏手裡,“原來這是鐘老師您親戚呀?這孩子是我接生過最健康的,哭聲震得樓板抖三抖,可了不得。”

鐘薏接過孩子,心已經軟成一灘水。

董長征瞄了眼孩子,就一個箭步衝到了病床邊,緊握著宋渝的手不放。不過短短幾個小時,對他而言就像經曆了一場生離死彆。

輕輕的拂開黏在臉上的頭發,董長征深情的吻了下媳婦的額頭。

謝謝你成為我的妻子。

謝謝你為我生兒育女。

謝謝你與我相伴一生。

想到這裡,董長征伏在床沿,不爭氣的哭了出來。

推著病床的護士姐姐忍不住笑了,“你一個大男人,還沒媳婦堅強。不過,剛剛那一嗓子我們都聽著呢,整個醫院都可以為你作證。”

董長征擦了擦眼淚,咧著嘴大笑,“放心,全世界都可以給我作證。還有我媳婦這是在睡覺,她這是怎麼了?”

護士姐姐就是剛才開門的那一個,她對董長征印象很好,所以回答問題比較耐心,“董長征,你媳婦這是生孩子脫力,休息一會就好。對了,家屬把吃的帶來了沒?產婦醒了記得給她吃。”

“鐘老師,產婦一定要加強營養,並且加強產後護理,幫助產婦儘快恢複。”領頭醫生說完,和鐘薏頷首後匆匆離開。

把宋渝推進病房,護士姐姐交代幾句就轉身離開,能待這麼久,已經是極限了。

病房裡一溜三張床,宋渝的床位在最南邊靠窗,空氣最好。見媳婦睡的安穩,董長征這才想起自己的親閨女。

“哦喲”,他的閨女現在就是病房裡的小明星,鐘薏身邊結結實實圍了一大堆人,對著孩子嘖嘖稱奇。

見董長征總算想起寶寶,鐘薏這才擠出重圍,把孩子往爸爸懷裡一塞。

“不不不”,董長征雙手捧著孩子,緊張的渾身顫抖,“鐘老師,我、我、我不敢抱!這也太軟了,跟沒骨頭似的,我怕我稍微用點力就會把寶寶捏壞。”

“嘁”,溫如許指著董長征一言難儘的搖頭,“董長征,我看你改名叫董存瑞好了。你這抱的哪裡是孩子,我看明明就是□□包,而且隨時準備炸碉堡的那種。”

“嗯,確實像。”

“媳婦,你這麼快就醒了?”董長征抱著□□包,哦不,抱著孩子一動不敢動,隻能用眼角瞟向病床,欣喜若狂。

“被你吵醒的。”宋渝不自在的捏了捏肚皮,癟到是癟下去了,不過軟塌塌的好惡心。就是不知道,靈泉水有沒有減脂塑形的功效?

“來,先吃點東西補充體力。”邵清把宋渝扶起來,還體貼的墊好枕頭,然後打了一碗紅糖雞蛋小米粥。

甜滋滋的香味充盈著整個病房,“咕嚕嚕”肚子的叫聲響了起來。

咦,除了董長征還有誰?

靠門口病床上的產婦不好意思的側過身去,摟著孩子羞紅了臉。

宋渝沒有矜持,端著碗“呼嚕嚕”吃了起來。生個孩子她費了天大的勁,現在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董長征就這樣捧著孩子,一步步挪到了病床前,把孩子捧到了宋渝眼前,“看,媳婦,這是我們的閨女,多好看啊。”

董長征陶醉在閨女絕世的美貌中,久久不能自拔。看,這紅彤彤的皮膚,顏色多鮮豔啊;還有這稀稀拉拉的頭發,根根分明;對,還有不停蠕動的小嘴巴,他真想親一口。

總之是舉世無雙、傾國傾城!

“嘎”,宋渝驚的捏不住勺子,她看了又看,最後忍不住紅了眼眶,“董長征,我們以後給閨女多攢一點嫁妝吧。”

不然嫁不出去啊。

還有,這事肯定怪董長征!

一定是他的基因突變,孩子啊,媽已經儘力了。想想自己算不上傾國傾城,但也是容貌出眾,居然生出個剝皮猴子樣的醜八怪,真是……奇恥大辱。

事以至此,宋渝閉上眼睛認命。

但孩子一到懷裡,那種血液滾燙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宋渝抱著孩子睜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這個醜八怪,越看越喜歡。

瘌痢頭女兒自家的好。

“嫁妝?宋渝你瞎說什麼,孩子啊生下來越紅長大越白。我看啊,你們在孩子就是個美人胚子,絕不會輸給媽媽,你們倆放一萬個心好了。”

鐘薏接過空碗,還摸了下寶寶的小手。

“那當然,我的閨女當然當然好看。”董長征趴在床沿,撐著下巴不錯眼的看著妻子女兒,心裡是從未有過的安定與幸福。

“女孩子長得著漂亮,這嫁妝一樣不能少。”宋渝低頭貼了貼孩子,心軟到一塌糊塗。就是無鹽又何妨,她養著便是。

“哎哎哎,你們三床怎麼這麼多人,我們二床都擠不進來了,有點公德心好吧。”一個燙著羊毛卷穿著皮鞋的中年婦女罵罵咧咧走了進來,邊走還不屑的瞥一眼宋渝。

這個病房就他們家生了孫子!

“好,現在母子平安,我們先回去,董長征你是繼續守著還是回家補個覺?”鐘薏不會跟這樣的人一般見識,不過他們來的人確實有點多。

董長征三兩口乾掉一飯盒冷飯,用毛巾擦著臉說道,“我沒問題,還是我繼續守著,晚上……”

“不”,宋渝搖搖頭,提出不同意見,“醫院裡人來人往,還是你守晚上比較好,這樣安全。”

媳婦的未儘之意董長征一下就聽懂了。

的確,孩子沒個標識,再說醫院晚上又關不了門,溜進個把人誰說的清?

“嗯,媳婦你好好休息,下午我就過來。”董長征拉著宋渝的手,仿佛生離死彆。

邵清自告奮勇留下來陪床,對乾女兒,她愛的深沉。

宋渝環著孩子沉沉睡去,還未睡踏實,就被一陣喧鬨吵醒,她不耐煩的皺緊眉頭。這醫院不但氣味難聞,況且嘈雜不堪,真想馬上回家。

原來是二床的產婦從產房出來了,接下來就是一陣兵荒馬亂。羊毛卷的聲音又尖又利,刺的人耳朵疼。

見宋渝覺都睡不安穩,邵清發飆了,“我說大媽,你剛剛讓我們說話聲音小一點,說人要有公德心,我覺得這話講的非常對,現在我原封不動的還給你。”

嘎?羊毛卷若無其事的摸了摸發尾,撇著嘴說道,“小姑娘,你知道我是誰嗎?還有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們不講公德心,小姑娘,我勸你要善良。”

然後羊毛卷得意的高抬下巴,坐到床邊,故意說道,“紅梅啊,這碗紅糖雞蛋,媽給你足足打了兩個雞蛋呢。你要多吃一點,剛生了兒子,辛苦了。”

生兒子就了不起?邵清嗤之以鼻。

“小渝啊,再吃碗紅糖小米雞蛋吧,我給你打三個,哦不,打五個雞蛋,好不好?你給老董家生了個閨女,好好補補。”

說著,邵清神氣活現的給了羊毛卷一記眼刀。

生女鵝怎麼了?婦女能頂半邊天!

等下午董長征來醫院替班,一床二床已經好的穿一條褲子,嘰嘰喳喳連祖宗十八代都聊過,唯獨把三床的宋渝排除在外。

宋渝樂得輕鬆,拉起布簾過起小日子。而寶寶更是乖的不行,喝過一次奶後就睡的噴香。

對!有了靈泉水的幫助,宋渝不費吹灰之力就有了奶水。小家夥“咕嘟咕嘟”一通狂吸,就在蠟燭包裡打起了小呼嚕。

真實演繹什麼叫吃奶的勁。

而一床,直到天黑才有一個邋遢的年輕男人匆匆趕來,工作服油漬斑斑,看樣子,應該是某個工廠的機修師傅。

男人憨憨的笑著,從布袋裡掏出飯盒,遞到一床產婦的手裡,“娟,餓了吧?我在食堂打的大米粥,還有一個肉包子,趕緊吃。小強又感冒了,媽實在是脫不開身,你體諒體諒吧。”

說完,男人偷偷摸摸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圓溜溜的雞蛋,塞到產婦手裡,“我給你留的,補補。”

一床小兩口就這樣緊挨著,親親熱熱吃起晚飯。

宋渝的晚飯就熱鬨了,有蓮藕排骨湯,麻油豬肝,肉沫燉蛋,紅棗小米粥,夥食好的讓羊毛卷咋舌,就算是她家,過年都未必有這麼豐盛。

她看著靠在床頭揉著胸呼痛的兒媳婦,第一次感覺被人壓一頭的滋味。

這飯菜一端出來,香味太霸道的撲鼻,一床二床都跟著咽口水。

如果處的好,宋渝自然不會吝嗇,這麼多跟大家分分也是可以的。可三分鐘前那兩個還聯手孤立她,她可不是好脾氣。

想吃,讓家裡做去。

扶著肚子坐起來,宋渝瞧都沒瞧那邊一眼,端起碗就吃了起來。月子餐口味清淡,好在她早有心裡準備,勉強吃的下去。

就是不知道夫君能不能咽得下去?好吧,她還是低估了董長征,隻見那家夥熟練的從口袋裡掏出一瓶辣椒醬。

有了這玩意,狗屎都能變美味。

九點多,鐘薏還來送了一次夜宵,酒釀煮雞蛋,甜甜的味道不錯。

這一天下來,趕的上一床一個星期的營養攝入量。等董長征去廁所洗尿布,一床的孕婦忍不住陰陽怪氣的說道,“我說三床,你這樣大吃大喝不心疼嗎?你生了個閨女,就更應該體諒男人,賺點錢可不容易。”

“嘁,我媳婦愛怎麼吃怎麼吃,礙著你了?你自己喜歡啃冷饅頭你就躲在角落裡啃,彆嘰嘰歪歪說我媳婦壞話,老子可不是你家那個窩囊廢。”董長征歪靠在門檻上,手上都是白泡沫。

當他紙老虎啊。

董長征發過一次飆,一床二床就乖了,直到熄燈睡覺沒敢多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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