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口中的巨人會以何種方式到來?眼下沒人能知道。衛洵注意到陳誠旅隊的人臉色沒有太多變化, 隻是有正常的擔憂和緊張,他重點看了眼曆史上被殘老巨人殺死的朱元德和於家兄妹,三人都沒有什麼特彆的表情。
看來莉莉剛才看命的結果是在私下裡進行的, 並沒有被半命道人告訴他們。
“夥計們,今晚咱們還是彆睡覺了。”
大衛建議道:“看看那該死的巨人到底怎麼來, 弄清楚……呸, 這肉不能吃, 一股子汙染腐爛的味!”
大衛咬了口沙蜥肉串後臉色立刻變了, 皺著眉頭呸呸呸, 最後把肉全扔到火裡燒了。
“怪物肉裡也有汙染?”
張星藏拿了塊沒烤過的肉, 皺眉嗅嗅:“確實有點, 吃了它我們會更容易被遠古綠洲的汙染影響。”
張星藏本來也烤了些肉, 旁邊的追夢龍都張開嘴了, 看到張星藏敗家子把烤肉扔到火堆裡, 它生氣狠狠抽了他一尾巴, 然後眨著眼看向輪椅上的衛洵。
衛洵有點遺憾, 他手裡的肉是安雪鋒吐小火烤的, 外表皮已經烤成了焦酥的蜜色, 看著就外酥裡嫩,隻灑了些椰棗碎聞起來就甜香可口——非常香甜, 大衛說這肉裡有汙染,衛洵算是知道這肉為什麼對他吸引力如此大,但他是真想嘗嘗。
隻可惜大衛壞他好事, 現在眾目睽睽之下肯定不能吃的。衛洵把烤肉收了起來, 而另一邊大衛正向陳誠借椰棗。
“嘿兄弟,可以給我們點椰棗嗎?”
大衛套近乎。
“這些椰棗都是百老大的,如果百老大沒有意見的話——”
陳誠看了眼輪椅上的百老大, 征求他的同意後才把一小麻袋的椰棗扔了過去。大家沒有參加紅沙巨人們的晚宴,塔樓裡吃的不多,這些或整個或分割好的肉食是巨人們送來的,他們更謹慎不敢去碰那些巨型怪物的肉,一直吃的都是百老大的椰棗。
不能吃肉,又沒有儲物道具,他們在這裡暫時隻能吃椰棗,幸好當時摘得多。
“還好百曉生有先見之明。”
半命道人誇讚道。當初衛洵隨口給陳誠隊的任務就有摘椰棗,越多越好這項。陳誠他們旅隊的人手腳都麻利,總共摘了幾百斤椰棗,衛老大沒說要,他們就一直用駱駝帶著,現在卻正好派上了用場。
熟透的椰棗金澄澄的,糯香可口,口感和其他棗不太一樣,更接近最好的金絲蜜棗。糯糯沙沙,甜而不膩,好吃極了。
大衛吃了幾粒意猶未儘,但椰棗太甜,吃多了讓人口渴,他去外麵拎了塊石頭回來,有小火龍噴火輔助,他很快手腳麻利挖了口小石鍋,架在篝火上煮水。
石鍋本來很難燒開水,但有小火龍在旁邊噴火,鍋子裡的水燒的很快,先是差不多一人一杯。倒不是西方也有燒白開水喝的習慣,就是野外冒險把要喝的水燒開是常識,尤其這些水大多來自綠洲溪流,不算什麼純淨水。
看燒完水喝石鍋空著沒用,陳誠很有禮貌的向大衛把鍋借了過來,然後再燒上水,往鍋裡放了不少椰棗。
“你們要煮椰棗吃嗎?”
知道陳誠這些人是場景重演的‘主角’,大衛職業性的套近乎,坐到了他的旁邊,指揮著小火龍幫忙加熱,好奇問道。
“椰棗能煮著吃?”
“椰棗被稱為沙漠麵包。”
回答他話的卻是衛洵,這種叨叨各種背景數據資料的話可是百曉生的絕活,衛洵基本把之前陳誠說過的話複述了一遍,什麼椰棗和阿拉伯神話的關係,椰棗與鳳凰希臘語同音之類的,看起來就很嫻熟的樣子,把大衛都給說的頭暈腦脹,忙叫著停停,然後哈哈笑著開玩笑。
“那有安和椰棗在,今晚肯定是個平安夜。”
他裝模作樣舉起裝了水的行軍水壺:“讓我們來敬椰棗!”
迎合聲稀稀拉拉,但百曉生的話讓在場眾人都下意識吃了更多椰棗,哪怕是為了求個好兆頭呢,就連占星者都吃了幾粒,又出人意料的嘗了嘗陳誠煮的椰棗湯——當然,第一杯煮好的湯和熟透的椰棗被陳誠盛了出來,貢獻給了百老大。
煮熟的椰棗糯糯沙沙,甜絲絲的,味道也不錯,衛洵吃了幾粒就放下了,又捧起自己的蜂蜜水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能回SAN消除汙染的提純魔蜂蜜現在到了衛洵這邊就像健胃消食片一樣,隻不過效果不算顯著。
衛洵不算餓,之前吃的汙染還沒完全消化,甚至還有點撐,身體裡堵滿了能量,胃裡卻空空如也的感覺著實很怪,衛洵知道自己得吃點什麼,但相較於椰棗,他還是更想吃烤沙蜥肉。但因為這個離開似乎又有點不值當的——
“百老大,我有事要跟你說。”
“嗯?”
衛洵剛憂鬱捧著杯子喝了口蜂蜜熱水,就看到感染者向自己走來。
他剛才看到感染者和陳誠旅隊的西區屠夫導遊低聲交談了片刻,感染者應該是來彙報情況的,不過衛洵之前可沒想到他會主動來,畢竟之前感染者一直表現得可都被動極了。
是什麼讓他有如此改變?是神秘學的到來還是當初和老酋長對戰的時候……感染者也有丁點異變?
衛洵很感興趣,而且感染者來的也正是時候。
“來吧。”
衛洵難得和顏悅色,甚至衝感染者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
“我們去那邊。”
感染者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覺得輪椅上的人看穿了他的心。從與神秘學會和後感染者就有種自己成了邊緣人的感覺,這群強大旅客的到來讓他失去了用處,這些人聚在一起,血族男爵和雷克斯他們除非發瘋,否則絕不可能來襲擊。
低調沒有什麼不好的,要是之前感染者巴不得自己低調,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他看向自己的手臂,回想起下午的那一瞬間,指尖皮肉崩裂,指縫裡浸滿鮮血的場麵——這不是受傷,這是他的異化,他血液中的變異弓形蟲。感染者更喜歡城它為‘蟲神’。
感染者握緊拳頭藏好流血的手指,正巧那會戰場汙染侵襲,陳誠和追夢人沒有察覺到他的異象。異變很快結束,感染者不再流血,但這件事卻在他心中激起驚濤駭浪,在本不可能異變的地方出現這種變化,是蟲神感到了什麼,是蟲神聽到了某種呼喚,而這呼喚——
源自深淵。
源自於此刻坐在輪椅上的那個人!
是張星藏,是衛洵,是百曉生,是丙一,還是……
嬉命人?
無論如何,感染者現在迫切想要接近他,想要了解他,這種力量被掌控的毛骨悚然感和恢複力量的激動情緒交織錯雜,讓感染者完全放棄了原本苟慫的計劃!感染者知道自己必須做出什麼來體現價值,於是他主動接近陳誠旅隊的西區屠夫導遊,套取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