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黏糊糊的羊肉讓在場除牙獵人外的導遊們都很窒息, 但確實完美解決了空空道長身上議會力量不足的問題。尤其是當旺財再被丙一招進舊日夢中壓陣,那隱隱籠罩在空空道長身上的光路都黯淡了些,從靈性變得稍顯呆板。
就好像有什麼原本正注視光路的存在終於挪開了視線, 這讓丙一終於鬆了口氣。有幻象貓和小蜥蜴在,切割汙染的速度徹底重歸丙一掌控,卡點切割完全沒有問題, 隻等零點到來!
* *
“嘩啦——嘩啦啦——!!”
狂風暴雪的深夜,滔天怒浪聲響徹被凍結的海洋, 海麵上凍結的堅冰被巨力猛地拍碎, 冰碴飛濺露出厚冰下濃黑色的海水。盤繞世界的耶夢加得玉米蛇在大海中肆意攪動巨浪, 在滔天海浪中一艘滿是死氣的巨船正乘風破浪,巨船上滿載著全副武裝的霜巨人們,死神海拉小翠掌舵, 駕駛著這艘大船前往命定的最終戰場。
“海拉,我們為什麼不去火山,先救始祖出來!”
巨船上, 冰霜巨人赫列姆聲音洪亮如雷, 震聲好似發怒。但在他龐大身軀前顯得格外渺小的小翠卻鎮定冷酷, 不耐道:“始祖巨人會有足夠的牛奶,憑祂自己的實力就足夠脫困。你們現在過去除了提前引起諸神的警惕,不會起到任何作用。”
“記住了,命定的戰場在維格利德(Vigrid,暴戰)曠野, 不在人間!”
“你說的對。”
看似脾氣暴躁發怒的冰霜巨人竟真被小翠說服, 不再質問。死人指甲製作的大船上冰霜巨人們在風雪中肆意咆哮,粗魯招呼耶夢加得攪動得巨浪再大些,再大些, 他們已經迫不及待要前往最終戰場,和諸神決一死戰!
小翠早知道這些巨人們的性格,隻要按著神話中事件正常發展的軌跡,他們就不會有任何異議。看似發怒實則隻是他們本身就性格暴躁,聲音洪亮,其實異常好糊弄。因為最聰明最強大的那堆冰霜巨人們並不在大船上,始祖巨人之孫貝格爾米爾還帶領他們圍守在華納達爾斯赫努克火山,將旅隊駐地團團包圍。
父主……
想到突然被招走的旺財,小翠忍不住為丙一擔心。她不清楚丙一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她堅信父主算無遺策,而她隻需要和玉米蛇按照原本的計劃,將大批霜巨人戰士運送到最終戰場,不讓它們有機會再前往人間即可。
“哈哈哈哈——!!”
驀然間大船猛地上下顛簸起來,連玉米蛇龐大的身軀也浮出水麵,大地在劇烈震動,連海底都受到了嚴重影響。大船上的冰霜巨人們忽然開始瘋狂大笑,尖叫,他們凶猛向高空揮拳,熱烈表達著自己此刻的狂喜,冰霜巨人赫列姆更是高興跳到海裡,跳到玉米蛇的身上,興奮地大吼大叫。
“始祖——”
“始祖——!”
他們大笑著狂熱的呼喚著始祖巨人尤彌爾,剛才大地的震動正是始祖巨人尤彌爾在扯動鎖鏈。海水終究減緩了震動,這種越來越強烈的劇震在陸地上感應更加明顯。
“轟隆——轟隆隆——!!”
冰島,地底深處傳來如悶雷般的轟隆震響已經反複了數次,就好像有誰在奮力扯動身上的鎖鏈。震得冰原破碎,到處厚重積雪如雪崩般席卷大地,騰起一片濃重雪霧,這震響傳遍整個人間,連阿斯加德、約頓海姆、霧之國和火之國都能聽到大地的震響!那是始祖巨人尤彌爾在奮力扯動鎖鏈,要擺脫束縛衝出火山向諸神報仇!
潔白的充滿能量的奶汁一刻不停從火焰通道湧入斯奈菲爾火山最深處,澆灌著被分屍的始祖巨人尤彌爾,讓祂的殘軀逐漸長出新肉,猶如將要重獲新生。那磅礴可怕的力量從火山口噴湧而出,直衝天際,黑壓壓濃雲都被衝破撕裂,昏暗的天際就像被撕開道數千裡長的恐怖裂口,隱約能看到人界之外極高的天空,看到那若隱若現的巨大陰影。
那是世界之樹的影子!即便沒有尼德霍格再啃食巨樹,但千萬年來毒龍的啃食早將世界之樹傷的千瘡百孔,始祖巨人巨力扯動鐵鏈讓大地震動時世界之樹也在震動,九大世界皆開始震顫!
【喔喔喔——】
世界樹不祥的震顫讓棲息在英靈殿宮頂的雄雞法亞拉高聲報警,呼喚英雄們回歸,各個世界的警報的鳥鳴聲響了起來,鳥鳴聲中夾雜著彩虹橋守護者海姆達爾越發急促尖銳的號角聲!他的號角聲響徹九大世界,提醒北歐諸神們前往最終的戰場!
但正如神話已然被改寫,洛基丙一、芬裡爾狼和地獄犬旺財並沒有像神話中那樣被鐵索囚禁一樣,守護者急促的號角聲提醒諸神們前往的戰場並非命運之神預言已久的終末決戰的戰場維格利德,而是讓他們警惕潛伏在金倫加鴻溝中的天使軍團,警惕斯奈菲爾火山中的巨人始祖尤彌爾!
尤彌爾本不該在諸神黃昏中醒來,被殺死的祂本該根本再沒有複活的機會,諸神們的戰場合該在維格利德曠野,然而該死的尤彌爾,該死的米迦勒卻讓北歐諸神最強戰力奧丁、雷神和戰神滯留在了人間。
其他的北歐神們早已全副武裝,騎上坐騎,勇敢的奔赴注定讓神死亡的戰場,但奧丁、雷神和戰神卻還無法離開。本該或協助諸神,或幫助巨人的旅客們竟還盤踞在最高峰上不去參戰,然而戰血激昂情緒焦躁的諸神們卻根本無暇理會小小的人類。
天使長米迦勒狡猾得就像洛基變成的鮭魚,在金倫加鴻溝大裂縫中躲來鑽去,好幾次戰神捕捉到了米迦勒的蹤跡,但卻因為失去了右臂無法將他留住。又有好幾次天使長米迦勒被奧丁鎖定,然而失去智慧之神的權柄讓奧丁失去了盧恩字符的魔法力量,無法將祂困住。失去了奧丁之矛讓無往不勝的神王無法第一時間貫穿米迦勒的心臟,讓這位天使長雖然傷痕累累,卻屢次都能從神的追捕下逃脫。
祂那柄大劍上的火焰靈活的就像討人厭的洛基,無法真正傷到諸神但卻能擾亂祂們的視線,乾擾祂們的戰鬥,讓奧丁與戰神怒火滔天但一時間卻又無計可施。
【這麼久都沒有找到鳥人軍團,說不定這鴻溝中隻有這一隻鳥人!】
脾氣最暴躁的雷神終於咆哮道,祂們這次主要的目的其實是清理天使軍團。單憑一隻鳥人是不可能顛覆北歐神話的,北歐諸神和巨人都不是吃素的。要是這鴻溝中隻有一隻鳥人,那祂們就是被耍了,根本沒必要再在這耽誤下去。
【夜空變成了紅色,該死的火焰巨人們要入侵阿斯加德,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雷神話音未落就聽轟隆一聲響徹宇宙的巨響,這是連接著阿斯加德的彩虹橋被火焰巨人沉重的馬蹄踩斷的聲音!雷神發泄般咆哮著騰身飛起,向大地拋出重錘,轟隆雷鳴聲中在追逐戰中破壞到千瘡百孔的大裂縫被撕裂天際的雷電徹底破壞,至此除了最後一條有可能真正通往原始深淵的大裂縫外,其餘通往金倫加鴻溝的小型、中型和大型裂縫全都被破壞。隻要守住最後一條裂縫,米迦勒就像被堵住的老鼠無法逃身。
【走,去維格利德!】
雷神奧丁戰神三神騰飛而起,互看一眼不再遲疑,就要先前往終末決戰的戰場。彆看尤彌爾此刻動靜這麼大,按常理祂根本不可能在幾年內醒來,更何況奧丁還留了自己的神力鎮守在那裡,一有問題隨時都能回去。
他們必須要先去維格利德參戰,已經抵達戰場的諸神說冰霜巨人們已經到達了戰場,塵世巨蟒耶夢加得和死神海拉也在曠野中!如此強大的敵人必須要宿命的對手才能戰勝,而且這些家夥來自旅社,可不像本體北歐神與巨人守規矩。
萬一他們對其他弱小神明動手,那諸神將損失慘重,所以奧丁等神必須要先一步去穩定戰局!
“看清楚了,就是北歐神。”
遠方,在冰島最高峰的日車上,雲天河戴著一副特殊的眼鏡凝望蒼穹。原本漆黑永夜的天空此刻紅光遍布,那是火焰巨人蘇爾特爾帶著他的兒子們從高天上奔馳而過,燃燒著火焰的馬蹄踩斷了彩虹橋,那火光從極高的空中映照下來,甚至映紅了人間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