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白布都是統一的一麵乾燥,另一麵長滿黴點,而且長了黴的這麵摸上去還有種潮濕黏膩的古怪手感。這布不算厚,要潮也應該整塊布一起潮,現在這種情況就很古怪,不能用常理去推測。
這可是向導乙零拿出來的布啊。
“我知道一些能去除黴點的草藥,但安隊說的沒錯,我們現在沒有時間。”
佟和歌提議道:“沒辦法的話就隻能把布折起來用了,把有黴的那一麵折在裡麵,白布那一麵向外。”
這確實是沒辦法的辦法,每塊白布都有兩臂長,一臂寬,隻是用來係在額頭上的話肯定是要裁剪折疊的,大小肯定夠。
然而一想到這些黏膩潮濕的黴點被包裹在白布裡麵,再係在額頭上,眾人心底都有些發麻,總覺得裡麵會長什麼蟲子之類的臟東西。佟和歌之後也沒誰能提出什麼辦法,而且把白布染紅這事更要緊。不過雖然乙零那邊不提供顏料,但安雪鋒他們這邊卻不怎麼缺——
“哈哈,來參加這個旅遊團多少都會帶些朱砂吧。”
鬱和慧爽朗笑了,從衣服內口袋中取出了一瓶朱砂粉來,他扯了下領口,露出了自己戴著的辰砂本命年掛墜,開光菩薩手,小金佛像等等。
“我也帶了。”
萬向春沉聲道,擺出了五管朱砂礦物顏料,他手腕上戴著一截紅繩,紅繩上麵是一顆鑲金的獸牙,看起來有些像狗牙。
“我帶了畫符用的辰砂顏料,有一匣子。”
茅小樂驚奇道:“你們也會畫符嗎?怎麼都帶了辰砂來?”
“辰砂方便好帶,而且用處有很多。”
百飛白推了推眼鏡,露出的手腕上係著五彩繩,繩上墜著純淨的白玉,還有一個玉雕的小葫蘆:“來這種地方,總要多做些保障才能安心。”
大家都知道這個拜山修行旅遊團有問題,那當然不會空手而來。朱砂、葫蘆、玉石、狗牙、五彩繩等都是能辟邪驅鬼的好東西。雖然昨天對上黑暗沒什麼效果吧,但今天是要去見‘屍體’,大家都全副武裝起來。現在擺出來一堆,先不說效果,看著就讓人感覺安心。
而且這麼多朱砂用來染腰帶肯定夠了。紅腰帶本身就是辟邪用的,朱砂來染剛剛好。安雪鋒和王澎湃回房裡取來了大木桶,裡麵是昨天沒用完的水。朱砂是礦物,不溶於水也不掉色,好在萬向春帶了朱砂礦物顏料來,再摻上一些茅小樂的上等辰砂顏料,足夠用了。
就是十塊布還是太多太大,王澎湃和萬向春用兩根登山杖攪拌著顏料水,其他人用刀把白布裁成條方便浸泡,一時間所有人都忙了起來,伴隨著哢嚓哢嚓的拍照聲和閃光燈的光亮,一時間竟有些熱火朝天的團結感,負責拍照的汪玉樹看了都躍躍欲試想參與進去,但乙零就站在他身邊,品評他剛拍攝的照片。
“這張不錯,這張也挺好。”
“玉樹你是做主播的,修圖加濾鏡之類的肯定也很精通吧。到時候就挑些照片發到動態上,預熱一下直播。“
乙零很感興趣的積極提出建議:“這個點看直播的觀眾們還是太少了,可得引流一下才好,你說對不對?”
“領導你說的對,說的真沒錯!”
汪玉樹衝乙零比了個大拇指,隨後小心翼翼問道:“咱們一會路上就要開直播嗎?我的意思是這個這個,不不,我不是質疑您的意思,隻是我這個人體力不是特彆好,要是還像昨天那麼跑起來的話,我可能顧不好鏡頭,這樣直播效果可能會差一些……”
說這話時汪玉樹心裡打鼓,生怕哪句話踩到乙零雷點。但對於自己看中的人才乙零很好說話,耐心聽汪玉樹說完然後和顏悅色道:“小汪啊,你的擔憂我能理解,其實昨天我也在想,怎麼才能把咱們拜山教的直播弄得更好。”
“既然你這樣說了,那我就提提我的意見——一會在路上,你負責背我,我在你背上拿手機直播,這樣不就解決了所有問題嘛。你也能空出手來吃飯,你說對不對。”
“……啊對,對對,領導您說的對!”
不是,原來您老要的是這樣直播啊!汪玉樹滿臉心酸淚水往肚子裡咽,麵上卻驚喜笑著說對對,他已經從玉樹降級成小汪了,果然乙零聽出了他的試探,在表示警告吧。唉,他就是想試探下今天路上會不會危險到要跑起來,燈油夠不夠啊。
算了,在零導麵前還是彆耍小聰明了,老實著吧,零導真是他領導啊,開舔!
“哎,其實我真想讓你從現在就開始直播,畢竟這次的家人們都太有天賦了,而且真是都很謹慎小心。”
乙零覺得汪玉樹接下來不重樣的好話吹得挺好玩,笑著和他聊起天來。
“之前我也帶過團,他們就沒有帶什麼朱砂顏料啊,最後你猜他們怎麼把布染成紅色的?”
“他們殺了兩個人,用血染的布啊,不然可不夠染布。真是可憐啊,被他們害死的人的怨魂纏繞在血裡,這樣的紅布怎麼可能辟邪能?還沒進烏螺山這支隊伍就團滅了,山神可是生了好大的氣。”
他悲憫歎息了一聲:“昨天安隊長說用血骨肉煉油,我還擔心你們會重蹈他們覆轍,就算安隊的血能無限再生,不會真的死人,但那些布上黴菌中藏著的蟲卵會以血為養料,飛速膨脹孵化出來,到時候紅腰帶上就養出了蟲群,它們會鑽到家人們的血肉裡□□產卵,繁衍輪回……咦?”
“小汪,你怎麼不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