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汪玉樹也把下午他們這邊發生的事跟茅小樂講過了。茅小樂邊說邊看向安雪鋒,忽然發現安隊也同時掃了他一眼,那眼神莫名讓茅小樂背後發毛,一個激靈立刻下意識做好,原本遞豆乾的手也收回來放到膝蓋上。
乙零:?
正準備接豆乾的乙零挑起眉頭,似笑非笑盯著安雪鋒看。
“嗯,那就是烏螺山山神的注視。”
安雪鋒很沉穩,摸走了茅小樂手裡的豆乾:“你還記得吧,鹽神雕像最初可沒有這麼‘安分’。”
“是啊,真是邪門的很。”
想到那時的景象茅小樂心有餘悸,他們隻在鑽進樹洞後第一眼看到了所謂被供奉在青磚上的鹽神雕像,下一秒它就消失了,融入到了無所不在的鹽層鹽鹵中,那些鹽鹵頓時結晶炸開鹽花牢牢擋住洞口,鋒利的鹽層從兩邊向中間飛速生長,如合攏的鍘刀要將他們割斷。
但安雪鋒早就預料到白虎可能會刺激到‘鹽神’,和茅小樂做好了萬全準備,真打算挑戰下鹽神,看看實力差距,再不濟還有玉米筍特彆想吃鹽焗汙染,已經早早流著口水埋伏在地底了。
萬事俱備,安雪鋒身體虎化茅小樂手掐雷訣正要動手,結果就在那一瞬間,他們背上都掠過一陣寒意,像被什麼扭曲恐怖的無形之物‘注視’了。但他們並沒有受到太多影響,‘在場的’鹽神分擔了絕大多數火力,那陣寒意過去後,整個樹洞已然恢複成他們最初進來時見到的模樣,增殖的鹽層全都消失了,鹽神雕像也又‘安分守己’出現在了青磚供台上,鹽層明顯薄了很多,上麵那一汪青色的水也不見了,隻剩下光禿禿的鹽粒。
被安雪鋒拿在手裡,它也沒有釋放出任何汙染,就跟個真正的鹽塊似的,一路被玉米筍吞回來也很安靜。
“嘿,難怪!烏螺山山神因為不知名原因不喜鹽神,現在鹽神雕像被它注視到了,可討不了好。”
王澎湃幸災樂禍道,隨後忍不住嘟囔道:“不愧是鹽神,就是比老粽子能抗。”
老廩君被注視直接裂開,鹽神雕像倒還是差不多保存完整。現在安隊已經是白虎了,注定和鹽神敵對,像這種敵人王澎湃都喜歡把它扼殺在萌芽裡,不讓敵人徹底完蛋他就渾身難受。一想到連烏螺山山神的注視都沒把鹽神搞死,王澎湃心裡刺撓,忍不住問零導:“導兒啊,你說……咳,咳咳!”
要命了,王澎湃差點把自己嗆到。零導怎麼在吃辣豆乾?他記得剛才著豆乾還在安隊手裡啊,啥時候給的零導?這,這這,尤其是發現安雪鋒很自然的拿起零導飯盒,給他盛了一碗粥後,王澎湃更覺得不對勁了。
但他可不敢八卦安隊和零導,嗆到了也當沒看到,頑強繼續說下去:“零導你說,咱明天路上還會遇到鹽神雕像嗎?”
“正常來說,你們攜帶著鹽神的一部分,它肯定會找來的。”
豆乾不怎麼合胃口,不夠香辣,太淡了,乙零吃了一點就放到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喝粥,隨口道:“不過你們身上都有山神的標記,不用擔心。”
剛被山神注視過,鹽神短時間內都不會作死再找上來的。
然而他這話卻讓大家心裡更沒底了,吃完飯後幾人收拾燒水烤土豆煮雞蛋,準備明天出發的行李和食水,幾人去天井那邊研究陪葬品、鹽神雕像還有石碑。這鹽神‘雕像’被玉米筍舔掉了最外圍的鹽殼,露出真容,它還是橢圓形的,正中有一圈圈圓紋。鬱和慧憑經驗判定這很可能是一隻‘眼睛’。
隻不過圓紋模糊不清,像是被什麼力量粗暴扭曲了一樣,哪怕近距離接觸也沒什麼汙染的感覺。這要真是鹽神的一隻眼睛,它和山神注視看對眼了,受損肯定特彆嚴重。鹽神之眼暫時不用擔心,但山神標記直到睡覺時大家都沒什麼解決的辦法。
王澎湃晚上躺到床上還憂心忡忡,今天運動量太大精神壓力也大,他躺下就睡了,做了一晚上噩夢,夢到自己皮也跟洋蔥一樣掉了一層層的,連肥肉都沒能保住,掉的隻剩骨頭。
起床鈴響起時王澎湃一個哆嗦猛的睜眼,還沉浸在噩夢裡,心跳快的厲害,見昏暗燈光下另一張床上的安雪鋒已經坐起身,王澎湃有氣無力哼哼吐槽道:“安隊,老王我真沒出息,竟然做了一晚上噩夢。”
他抬起手擋住臉,但總覺得手上像掛著什麼東西似的晃悠,煩得王澎湃不行,一邊說一邊揪住這東西一扯:“我夢見我身上脫皮了,脫的——嗯?這是什麼?手套?”
王澎湃疑惑迷糊看著從自己手上拽下來的東西,那是一隻肉色的皮質‘手套’,戴在手上正合適——不不,這不是手套!
“安隊!安隊——!”
王澎湃尖叫,猛的從床上跳起來,帶著一串皮也脫落下來,嚇得他倒吸冷氣,驚恐破音摟著自己身上的皮尖叫:“我脫皮了!我草,我他媽的真脫皮了!!”
“嗯。”
另一邊的安雪鋒眉眼冷肅,放下手機。他醒的比王澎湃還早,一睜眼就覺出不對勁。他身旁多了一張完整的白虎皮,這是他蛻下的皮。
安雪鋒第一時間審視檢查自己的身體,卻發現除了蛻下一張虎皮外,他身體並多出什麼傷痕,血肉也沒露在外麵,就跟正常的一樣,身體狀態反倒似乎更好了,隻是多少一點不太對勁的地方,說不出來。
當安雪鋒用手機觀察自己的臉時,他終於發現了問題。
他變得年輕了,手機鏡子裡是他一十多歲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