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坑人的考題(2 / 2)

更何況,相比宗祭,另外一件更為重要的事更令他擔憂不已。。

墨遐抬頭看著無憂無慮的陸塵彰,不著痕跡地深深歎了口氣。

以他如今的能力,在這件水到渠成的事情麵前,恍如螳臂當車

,蚍蜉撼樹。

唯盼發生之時,殿下不要過分傷心難過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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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時分。

墨遐安靜地躺在床上,抱著一個塞滿棉花的大軟枕,整個人蜷成一顆彎曲的扁豆進行著深度休眠。

同一時刻,陸塵彰悄悄睜開了眼。掙紮猶豫良久,還是從懷中拿出一個精致的鼻煙壺,擰開壺蓋放在墨遐的鼻尖。

墨遐的呼吸瞬間沉重許多,將懷中的軟枕抱得更緊了些,身子也微微一曲,明顯陷入了更深的睡眠。

陸塵彰眼中閃過一絲愧疚,卻是動作利索地掀開被子,輕聲來到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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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鑒閣依舊很熱鬨,隻是這份熱鬨從不屬於墨遐和陸塵彰。

墨遐帶著陸塵彰走到屬於二人的角落位置上,將課本紙筆取出,替陸塵彰一一放好。

又從小包袱裡拿出一個竹製的,帶有木塞的小瓶子,擺在陸塵彰的麵前。

裡麵是用井水湃過的西瓜露。

涼而不冰,剛好入口。

陸塵彰坐在一邊看著墨遐為他整理桌麵,突然道:“阿遐,我怎麼覺得好像有人在盯著我們看。”

墨遐起身繞了個圈,走到書案前擋住陸塵彰小小的身子:“不用管他。殿下,就要上課了,您趕緊先溫會書。”

這股怨恨到幾乎凝為實質的目光,墨遐不用猜都知道是誰。

墨遐看著窗外走過的身著白色織蟒錦袍的身影,回過頭,極為挑釁地抬起下巴,輕蔑地瞅著墨雲朝。

沒有墨思珍在旁指點,墨雲陽也尚未到達明鑒閣。

此時的墨雲朝就是一頭賽場上的公牛,但凡誰給一塊紅布,就能將他刺激得發狂。

墨遐看著墨雲朝怒火中燒地朝自己的方向直衝而來,低頭輕笑,默默數數。

“四皇子殿下。”

此起彼伏的尖叫聲響起。

四皇子剛踏進明鑒閣,便被墨雲朝撞倒。因衝力過大,四皇子腰部撞上身後書案,竟是掀翻了盛滿墨汁的硯台。

漆黑墨水從上好的檀木桌上流下,洇濕了陸辰琪大片袖袍。燦燦生輝的金繡蟒紋,這會卻是連原有的形狀都看不出來了。

墨雲朝麵色大變。

七皇子伴讀眾多。墨雲朝魯莽粗笨,在其並不顯眼。

若非墨雲陽在大皇子處還算得眼,恐怕墨雲朝平日連和

七皇子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陸辰琪的母妃蓉嬪卻是瓊貴妃的族妹,在宮中與瓊貴妃同進同出,堪稱孟不離焦。

倘若陸辰琪發怒,最輕他也會落得個被趕出宮廷的下場。

墨雲朝慌慌張張跪在地上:“殿下恕罪,殿......殿下恕罪。”

陸辰琪被伴讀扶起,手指輕輕拂過臟汙的袖擺。

看著指尖深淺墨色,陸辰琪並未發怒,神色一如既往的溫和:“無妨,本殿再去換一件便是。這裡是明鑒閣,授業神聖之地。墨公子日後還是要小心些,切莫如此冒失莽撞。”

輕微責怪訓斥幾句,陸辰琪便在自己伴讀的簇擁下去了偏殿沐浴更衣。

陸辰琪不會在意這些小事,墨遐毫不意外。反倒是陸塵彰撇了撇嘴,小聲嘀咕:“假惺惺。”

墨遐哭笑不得:“殿下,四皇子殿下可不是假惺惺。他本來就是一個很好的人。您可不能這麼說。”

陸塵彰覷著墨遐:“阿遐你怎麼知道四皇兄是好人,他可是蓉嬪娘娘的孩子。”

墨遐知道陸塵彰對崔氏家族意見頗深,又無法過多解釋,隻能道:“是是是,我說錯了。殿下不生氣了好不好。”

陸塵彰這才高興。

隨著辰時臨近,諸位皇子逐漸到齊。

今日授課老師乃新科狀元賀鬆。

賀鬆此人,籍籍無名多年,一朝狀元,天下皆知。與古板老成的崔太傅不同,他平日上課最喜出題考教。

賀鬆示意書童把自己帶來的試卷分發下去:“諸位殿下,諸位公子,今次臣為大家出了一道試題。”

翻紙的“嘩嘩”聲後,明鑒閣中響起此起彼伏的竊竊私語。

賀鬆似是料到會有這種情況發生,並未阻止一些人小聲哀嚎。

墨遐打開卷子一看,有些驚訝,也明白了大部分人此刻為何心如死灰。

這是今年春闈殿試的考題。

並且這是一道非常坑人的題目——

魚我所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