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兩個影帝的對決(1 / 2)

“殿下,起床了。”

墨遐站在陸塵彰的床邊,翻過陸塵彰小小的身體,將擰乾的浸過熱水的錦帕蓋在陸塵彰的臉上。

陸塵彰“嚶嚀”一聲,不情不願地睜開雙眼。

墨遐無情掀開被子,取下掛在木架上的衣袍:“殿下,您不能再睡了。武課就要開始,我們可不能遲到。”

陸塵彰慢吞吞地坐起,突然一把抱住墨遐的腰:“阿遐。”

“嗯?”墨遐看著陸塵彰頭頂的發旋,疑惑地拍著陸塵彰的背,“殿下,怎麼了?”

“阿遐......”

陸塵彰不說話,隻是念著墨遐的名字,緊了緊手中的力道。

墨遐在賀鬆處喝了一中午的茶,被懷中的力道勒得肚腹翻湧,哭笑不得地拉開陸塵彰:“殿下,您彆抱了。我還沒活夠呢,暫時不想在這含笑。”

陸塵彰沉默地穿著衣服,墨遐蹲坐在床邊為他係著腰帶。

陸塵彰突然抬頭看向墨遐,很是鄭重道:“阿遐,你一定會活很久很久的。”

墨遐再次哭笑不得,哄小孩子一樣順著陸塵彰的話語:“是,殿下說得都對。現在我們去練武場,晚上我給殿下熬銀耳湯好不好?”

陸塵彰握著墨遐的手:“阿遐,我沒有開玩笑,你要相信我。”

墨遐被陸塵彰突如其來的嚴肅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看著陸塵彰很是認真的模樣,他懵了片刻,再次笑了:“我相信殿下。”

............

“墨二公子不去騎馬麼?”

墨遐正在注釋手中的書,猛然聽到身後傳來聲音,嚇得肩膀一抖,手中的筆在紙頁上劃出一道長長的痕跡。

看著這道彎曲醜陋如同毛蟲的黑印,墨遐手緊了緊,用儘全力強迫自己不要失態。

陸辰琪“嗬嗬”笑道:“沒想到,竟是我嚇著了墨二公子。”

墨遐合上書頁,回身行禮:“見過四殿下。”

“起吧。”陸辰琪看著墨遐身旁石桌上的書,以及擺在一旁模樣奇怪的筆,好奇道,“二公子,不知這又黑又直的木棍是什麼?”

墨遐順著陸辰琪的目光看過去,道:“回殿下的話,這不是木棍,這是炭筆。”

“炭筆?”陸辰琪走上前細細觀摩,

“這也是筆麼?”

墨遐道:“是。”

陸辰琪坐在石凳上,笑著看向墨遐:“墨二公子,你帶給我的驚喜真是越來越多了。”

墨遐回以笑容:“不知四殿下此言何意?”

陸辰琪敲了敲桌子,似是有些不喜墨遐的生疏:“你站著作甚?坐吧。”

墨遐不好推拒,順著陸辰琪的話坐下。

他不知道陸辰琪來此所為何意,隻能靜觀其變,側對著陸辰琪看著不遠處武夫子帶著一群年齡還小的皇孫公子騎馬。

餘光卻一直瞥向陸辰琪。

陸辰琪看著墨遐生人勿近的模樣,道:“二公子似乎不願與我說話?”

雖然是疑問,語氣卻很是肯定。

墨遐很是不解地看著陸辰琪,似是對他話中的含義十分費解:“四殿下這不是明知故問?若我和四殿下相談甚歡,才是令人稱奇吧?”

陸辰琪不答,看著墨遐手邊的炭筆:“不知我是否有幸觀摩墨二公子的這隻......炭筆?”

墨遐隻覺得陸辰琪有毛病。但人畢竟是皇子,墨遐不好拒絕,隻能遞給陸辰琪。

陸辰琪拿在手中把玩好一會,又翻開自己手上的書,在上麵輕輕一劃:“光而不亮,細而不滑,墨二公子,這筆當真好用。”

墨遐:“四殿下謬讚。”

陸辰琪看著墨遐,墨遐看著馬場。

直到墨遐再也無法忽視陸辰琪的視線,才終於轉頭,問:“四殿下,不知您來此究竟為何?”

陸辰琪卻是轉眸,顧左右而言他:“墨二公子待五皇弟很好。我聽說自從二公子進了開陽宮,便一直陪在五皇弟身邊,又是做飯又是浣衣,把宮女內侍的活計都搶了。哪還有個伴讀的樣子?”

墨遐扯扯嘴角:“我是殿下的伴讀,對殿下好是應該的。若是四殿下想要借此羞辱我,大可不必費神。”

陸辰琪搖頭:“你不必如此誤解,我並無惡意。我隻是有些豔羨罷了。你對五皇弟的好,遠遠超出了作為一個伴讀應有的範疇。我也有伴讀,但是他們都隻是把我當皇子尊敬,懼我怕我,卻從不會護我念我。”

陸辰琪這話便是有些交淺言深。

可惜墨遐一直全神貫注地關注著努力操控小馬駒的陸塵彰,對陸辰琪說的話也隻是聽了個大

概,一不留神,竟是隨口泄露了天機:“這您就要去問瓊貴妃娘娘了。”

說完,墨遐才反應過來自己吐露了些什麼,脊背瞬間僵直。

陸辰琪一愣,笑得更開心:“墨二公子,你當真是這宮中少有的明白人。我發現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見陸辰琪並未察覺什麼,墨遐悄悄鬆了一口氣。

陸辰琪看著馬場上肆意張揚的其餘皇子,神色間隱隱帶了些落寞:“真是羨慕啊。”

墨遐並不想從陸辰琪口中知道太多,果斷收起書本和炭筆:“殿下,我先告辭了。”

陸辰琪卻並不打算給墨遐溜走的機會,笑道:“墨二公子藏得很深。”

墨遐停下手中動作,定定看向陸辰琪:“四殿下此言何意?”

陸辰琪笑道:“我曾無意間聽到你給五皇弟講課,正好就是《魚我所欲也》,深入淺出,透徹非常,便是翰林院那些侍講學士都無法比擬。這便是墨二公子口中的,年齡尚小,並未研讀深意麼?”

看著墨遐僵硬的身軀,陸辰琪笑得更溫柔了:“墨二公子,現在我們能夠談談了麼?”

墨遐坐在陸辰琪對麵,問:“不知四殿下想要些什麼?”

陸辰琪歎了口氣:“我都說了我沒有惡意,你如此緊張作甚?我隻是欣賞二公子,想和你交個朋友。”

墨遐笑:“殿下,這可不是交朋友的做法。我們也不可能成為朋友。”

陸辰琪道:“彆說得這麼絕對,萬事皆有可能。或許我們現在的身份確實有些尷尬,但誰又說得清楚以後呢?”

墨遐不知陸辰琪有幾分真心,卻也知道得罪陸辰琪不是明智之舉,悠悠和和地打著太極:“殿下也說了,我們現在的身份很尷尬。就算想要相交,也不是現在。所以我覺得,至少現在,我和殿下沒什麼好談的。”

陸辰琪沒想到他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墨遐竟仍軟硬不吃:“你不怕我說出你的秘密麼?”

墨遐回頭看著陸辰琪,抱著自己的書:“殿下,既然您知道我在藏拙,那您怎麼能夠保證我藏了多少?殿下是聰明人,既如此,我也想問殿下:您的魚和熊掌又是什麼呢?”

不等陸辰琪說話,墨遐便迫不及待地離開了涼亭。

陸辰琪愣

在原地,呆呆地看著墨遐的背影。

他的魚和熊掌......

隨即陸辰琪搖頭輕笑,自言自語:“終日打雁還是被啄了眼,這是在威脅我啊。墨遐,有你在,五皇弟何愁不能去爭一爭呢?”

墨遐這廂剛出去,陸辰琪的伴讀匆匆趕到陸辰琪身邊。

“四皇子殿下,您沒事吧?”

“殿下,您怎麼和墨遐在一起?他是五皇子的伴讀,恐怕早就染上了開陽宮的災運,您要離他遠一些才是。”

“是啊。殿下,您千金之軀,可千萬不能受傷染病。”

“貴妃娘娘如此疼您,就算是為了貴妃娘娘,您也要一直康健才是啊。”

......

墨遐聽到身後七嘴八舌的勸慰,以及故意大聲的對他的鄙棄不屑,眼中劃過一絲深深的同情。

陸辰琪這日子可真是不好過啊。

不過很快他就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