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宗祭該怎麼解決(2 / 2)

陸塵彰馬上反應過來:“所以說,醫治好崔文曦便是崔家如今的重中之重。”

墨遐立刻誇獎:“沒錯,殿下真聰明。”

陸塵彰仍舊有些不解:“可是,這和墨雲陽又有什麼關係呢?”

墨遐道:“殿下,您可還記得前不久京城來了個行走江湖的神醫?”

陸塵彰想了想,好像真有這麼回事:“我聽阿遐你說過,這個神醫被大張旗鼓地請進了崔府。可是隨後便

沒了消息。”

墨遐:“這個大夫也不是浪得虛名。他診斷之後便道,崔文曦的病並不是藥石罔效,隻是須得一味藥引,方能痊愈。”

“為了這味藥引,崔家在民間重金尋找,瓊貴妃甚至求陛下開了國庫,卻一無所獲。湊巧的是,明襄侯府剛好就有一株。”

陸塵彰有些驚訝:“明襄侯府?”

墨遐點頭:“對,明襄侯府。”

“這味藥材是明襄侯府的傳家之寶。傳聞可活死人,肉白骨。平日裡,我父親都是把他鎖在庫房,從來不肯讓旁人知曉。若不是這一次為了幫墨雲陽在大皇子殿下那邊立住腳跟,他怎會忍痛割愛?”

不僅如此,墨遐還知道——

原書中,正是因為明襄侯府獻藥,才使得明襄侯府從大皇子一脈邊緣不入流的家族徹底翻身成大皇子身邊的近臣。

直到陸塵彰登基,墨家都一直很受瓊貴妃和大皇子的恩寵。

墨雲陽更是因此獲得了崔文曦的感激和青睞,隨著崔家世子頻頻出席京城才子間的詩會茶會,一鳴驚人,名滿天下。

明襄侯府大公子聲名遠揚,愈發襯得原配嫡子狼狽不堪。

“若是我猜得不錯,我的父親已經在心中盤算找個合適的時機將藥引獻上。過不了多久,殿下您又能在明鑒閣見到他們兄弟了。”

隻是這一次,墨雲陽有了這樣的醜聞,崔文曦還願意做他的這股東風,送他直上青雲麼?

“嗯——”陸塵彰還是有些不解:“宗祭出事,意為不詳。瓊貴妃就算在意崔文曦,但在她心中,肯定還是陸辰珖更為重要。怎麼會放任擁有如此汙名的墨雲陽繼續做陸辰珖的伴讀?”

墨遐道:“所以啊,除了獻藥,我父親還有後招。”

說得太久,墨遐嗓子有些癢。他咳了咳,又接過陸塵彰殷勤遞來的蜜水,潤了潤喉嚨,繼續:“我在半夜時分派人喬裝打扮找到街頭巷尾的乞丐,給他們銀錢,讓他們大肆宣揚墨雲陽行為不端才導致祖宗天罰。又讓我在仙來湖的朋友裝作無意地和客人提及此事。就這麼口耳相傳,才導致如今局麵。”

“但是這種方法我會,我父親難道就不會嗎?”

想到明襄侯的偏心,墨遐就止不住地冷笑:“他

派家丁小廝在外麵到處散布,這一次宗祭,是因府中有刁奴恩將仇報,故意陷害墨雲陽,才導致如此不利不吉。想儘辦法地將這頂天煞不祥的帽子從墨雲陽頭上摘掉。嗬嗬......”

一句“嗬嗬”,道儘墨遐無儘心酸困楚:“說起來,好像最開始父親是想把事情推到我頭上。幸好我先發製人,否則的話,如今京城中的天煞孤星,怕是就要落在我的頭上。”

陸塵彰知道明襄侯不喜墨遐,也能猜到明襄侯最開始肯定是想著禍水東引,聽了墨遐這麼說,立刻擔憂道:“阿遐,你會不會有事?你父親他......”

墨遐拍了拍陸塵彰的腦袋:“殿下,您放心吧。我爹已是棋差一招。雖不致滿盤皆輸,但至少他休想在這件事上用我做筏子,給墨雲陽鋪路。”

墨遐不想讓陸塵彰為他擔心,索性將這些道理掰揉成碎片教給陸塵彰:“更何況我還在傳出的流言裡,夾雜了當年我父親寵妾滅妻,縱容莫馮氏不尊我娘,害死我娘的陰私。”

“如今墨馮氏麵子裡子都丟了個乾淨,若是這時再傳出一些有關我的不好傳聞。彆人勢必會懷疑為何原配去世,原配之子默默無聞,甚至頑劣不堪。反觀繼室和繼室的兒子,卻是春風得意,甚至還成為了宗族祭祀的主禮之人。所以呀,這次的風波過去之前,他們已經沒有辦法再往我身上潑臟水了。”

陸塵彰這才鼓著腮幫子吐出一口濁氣:“這便好,這便好。隻可惜這一次沒能夠打壓到墨雲陽和墨雲朝,白費了阿遐你這麼多的心思。”

墨遐倒是覺得無所謂:“殿下,墨雲陽是我父親最寵愛的兒子,是明襄侯府繼承人。我父親是不可能隨便放棄他的。我父親早就已經把寶壓在了大皇子一脈。墨雲朝和墨雲陽同榮共損。我身為您的伴讀,說與大皇子殿下不共戴天也不誇張。”

“至於阿清,他的年齡還太小,隻能給七皇子殿下當伴讀。但是七皇子的伴讀,日後充其量也就是一個親王近臣,哪有成為大皇子伴讀,有朝一日從龍之功來得飛黃騰達,榮耀加身呢?所以我父親無論如何都不會允許墨雲陽因為此事毀了前程。”

“這些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所以心思也不算白

費。隻是覺著能夠給我父親,給馮氏和他們兄弟添一點堵也是很好的。”

陸塵彰見墨遐這麼透徹,真的沒有因為這件事而傷心難過,放下心:“阿遐,你心中有數就好。”

墨遐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神色又變得有些看好戲的玩味:“隻是就算墨雲陽能夠回來,他也不會再是曾經那個在明鑒閣中受人尊敬的墨大公子了。以前他的身份相對於大皇子的其他伴讀來說並不算高,不過靠著出眾的文采,大皇子對他也是頗為青眼。現在出了這檔子事,就算大家都認定是府中刁奴陷害墨雲陽,但以大皇子那個不太好說話的脾性,他必定會把這件事算到墨雲陽頭上。”

墨遐搖頭晃腦:“隻要和墨雲陽相處,大皇子殿下就會想起宗祭,一想到宗祭,他就會覺得墨雲陽是不吉利之人。一旦有了這種感覺,之後但凡出了什麼差錯他都會算在墨雲陽頭上,愈發討厭墨雲陽。偏偏墨雲陽還要在他眼前晃悠。如此惡性循環,也不知何時是儘頭?”

墨遐想起這個結果,就特彆可樂:“我父親一心想著攀上瓊貴妃這根高枝,為了墨雲陽也稱得上嘔心瀝血,機關算儘。隻可惜他漏算了大皇子的性格。回頭等我父親知道大皇子對墨雲陽的態度,也不知道會不會後悔?”

真是很期待啊。

明明說著正事,陸塵彰不知哪個詭異的點又開始吃醋:“阿遐,你好了解陸辰珖。”

墨遐有些得意:“不光是他,宮中所有皇子,我幾乎都了如指掌......”

墨遐頓了頓,補充:“除了六皇子殿下。但這不重要,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

或許是感受到了陸塵彰那個詭異的點,墨遐立刻挽救順毛:“當然,我最了解的還是我們殿下啦。”

陸塵彰高興了,回到先前的話題:“這麼說的話,墨雲陽遲早會被陸辰珖趕出宮廷。”

“不會。”墨遐再次搖頭,“如果單單隻是一味靈藥,就算我父親幫助墨雲陽洗脫了不詳的罪名,瓊貴妃也不會準許墨雲陽再入皇宮。真正讓瓊貴妃忽略宗祭之事,力排眾議繼續讓墨雲陽當大皇子伴讀,是因為明襄侯府的兵符。”

“兵符?”陸塵彰沒忍住張大了嘴巴,“明襄侯府的兵

符不是早就上交了麼?怎麼還會有第二塊兵符?”

墨遐說起這件事,表情就有些扭曲,似乎也是不敢相信:“所以啊,明襄侯府的膽大包天真的是一脈相傳。”

“此兵符非彼兵符。我的不知道哪位曾祖,也就是第一任明襄侯因隨開國皇帝創立大梁,得封候爵,掌大梁四十萬兵權虎符,可謂風光無兩。但是這位先祖並不知足,悄悄建立了一隻私兵,養在荒郊野嶺。或許他有更難以言喻的野心,隻是還未來得及實現便很不幸地一命嗚呼。這支私兵卻是在明襄侯府代代相傳。近百年的時間,皇位更迭,明襄侯府竟是瞞天過海,把這隻私兵傳承至今。”

陸塵彰第一次聽墨遐說起這件事,小小的臉上是大大的震驚:“這麼說,明襄侯把這隻私兵獻給了瓊貴妃。”

“沒錯。”墨遐點頭,“這隻私兵人數並不多,隻有三千人左右。但是殿下,崔氏家族可是文臣之家,家族中從未有過子弟進入軍中。所以這隻養在京郊的私兵對瓊貴妃是多大的誘惑,可想而知。若非如此,墨雲陽怎麼會還有機會回到明鑒閣呢?”

墨遐說得雲淡風輕,可是陸塵彰卻莫名很是難受:“阿遐,你的父親真偏心。”

這是明襄侯府最為重要的保命符,為了墨雲陽,明襄侯卻心甘情願地把它獻出去。

也是為了墨雲陽,明襄侯甚至想著推出墨遐擋下一切針對墨雲陽的流言蜚語。

如此差彆對待,怎會讓人不心酸。

“他偏心不是常態嘛,若有朝一日他對我噓寒問暖,那我可真要覺得他是不是該去看看大夫。”墨遐對明襄侯向來不稀罕,對這塊所謂的私家兵符,更是不屑到了極點,“照我說,這隻私兵留在明襄侯府就是一個禍害。被發現了株連九族,不被發現又能如何?等哪天皇帝看你不順眼,想要砍你頭的時候拉出來和皇城禁軍對抗?或者說,在這些人的保護下,逃出皇城,從此隱姓埋名,浪跡天涯,時時刻刻躲避著禁衛軍的追殺?”

“明襄侯府養尊處優慣了,真讓他們過這樣的生活,還不如一開始就人頭落地來得痛快。真以為靠著一隻私兵能夠做成什麼大事。如今送給瓊貴妃也好,省得這塊定

時炸.彈留在明襄侯府,回頭一個不留意,連人帶府給炸得粉身碎骨,那才叫好笑。”

墨遐說得輕鬆,陸塵彰還是很不平。

他抱緊墨遐,很鄭重地承諾:“阿遐,你彆難過,你還有我。你的父親偏心,對你不好,以後我會加倍對你好。”

墨遐窩心。

辛辛苦苦養大的小崽子,也是知道感恩的啊。

隨後窩心的墨遐露出了凶巴巴的嚴肅麵容,張牙舞爪地問:“所以,殿下,我給你講了這麼多,你有沒有從中悟出什麼道理?”

陸塵彰用手拖著小肉下巴思索了很久,道:“要......要......”

陸塵彰“要”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索性按自己的理解回答:“流言是很重要的。”

“沒錯。”墨遐很欣慰陸塵彰理解他的用意,“流言是刀,它可造謠,亦可造勢。運用得當,甚至堪比千軍萬馬。全憑殿下您日後是想掌控這把刀,還是被這把刀擊垮。”

陸塵彰點頭:“阿遐,我明白了。”

墨遐滿意地笑:“我就知道我家殿下最聰明了。”

陸塵彰道:“阿遐,我還有一個問題。”

墨遐身心舒暢,看什麼都覺得順眼,更歡喜陸塵彰勤學好問:“問吧。”

陸塵彰有些忸怩,很是不好意思地看了墨遐一眼,隱瞞著心中的蠢蠢欲動:“阿遐方才說你有朋友在仙來湖。仙來湖是什麼地方啊?很好玩麼?”

墨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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