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冬青漸入佳境。
他終於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麵找到了熟悉的感覺,按著那個突然多出來的人狠狠揍了一頓。
三個室友站在一旁, 剛開始還害怕, 可等圍觀了一會兒,聽著那個人求饒的聲音實在耳熟, 對視了一眼後,摸索著打開了燈。
啪——
白熾燈閃爍, 整個寢室都亮了起來。
寸板男連忙喊道:“停、停一下!”
那個躺在地上抱頭求饒的並非是鬼, 而是個帶著假發的男生,臉上青青紫紫的,還可以看出熟悉的輪廓。
是隔壁寢室的人。
沈冬青停下了手。
球衣男一把把地上的兄弟拉了起來, 用力拍了他一下:“好啊,原來是你這個崽種!”
那個人疼得呲牙咧嘴:“我不就聽你們在講鬼故事,偷偷溜進來想要嚇你們一條, 沒想到嘶——”他倒吸了一口冷氣, “下手可真狠的。”
沈冬青動了動手指,黑白分明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茫然:“你不是鬼?”
那個人“哎哎”叫喚:“我可是活生生的人, 不信你摸摸?”
他伸出了一截又白又胖的手腕, 一看就不可能是鬼怪。
沈冬青盯著看了一會兒,道了聲歉,就躍過眾人走到了廁所裡麵。
其餘三個室友把那個人團團圍住。
“你就是活該, 想這種餿點子。”
“我們可是被你嚇得夠慘啊!”
“回頭你得請我們吃頓飯壓壓驚。”
鬨了一陣後, 那個挨了一頓打的人回了隔壁寢室,其他三個人也紛紛上了床。
水龍頭被扭開,水嘩嘩流下。
沈冬青掬起一捧自來水撲到了臉上, 他仰起頭,看著鏡子裡麵的倒影。
點點水珠從額頭滑落。
他一手撐著洗漱台,緩緩靠近鏡子裡麵的自己,就在快要接近的時候,他突然回頭,一聲喝道:“誰?!”
身後空無一人。
沈冬青抹了一把臉,洗漱完畢後走了出去,在廁所門即將關攏的時候,他又回頭看了一眼,裡麵還是什麼都沒有。
但他總覺得,好像有東西在暗中窺視,無時無刻不在盯著他。
沈冬青爬上了床鋪,沒有躺下,而是抱著被子坐在了那裡。
其他人都已經上床躺好了,寸板男從被子裡麵探出了頭,看向了沈冬青:“冬青,你是不是被嚇慘了?”
沈冬青搖了搖頭。
他並不是被那個人給嚇到了,而是因為其他,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原因。
寸板男將信將疑:“你要是真被嚇到了,可要告訴我們,回頭訛那小子一頓。”
沈冬青掀開被子,躺了下去。
寸板男嘀咕了一聲:“奇怪。”也躺了下去。
深夜,萬籟寂靜。
沈冬青抱著疑惑睡了過去,伴隨著舒緩的呼吸聲,虛空處閃爍了一下,傳出了一板一眼的機械聲:
【實驗體0431號情緒穩定,暫無異常】
【實驗體0432號情緒穩定,暫無異常】
【實驗體0433號情緒穩定……】
【……】
沈冬青抱著枕頭翻了個身,對此一無所知。
*
第二日鬨鐘聲如約響起。
沈冬青輕車熟路地按掉了鬨鐘,爬起來穿衣服洗漱。
寸板男迷迷糊糊地瞥了他一眼,怪道:“你今天怎麼起得這麼早,平時不是鬨鐘不響個十分鐘不會起床嗎?”
沈冬青正在刷牙,沒時間回答。
寸板男嘀嘀咕咕:“我怎麼覺得沈冬青越來越奇怪了?”
球衣男:“哈哈,憑你的第六感?”
耳釘男撓了撓頭:“我也覺得他很奇怪。”
奇怪歸奇怪,不管怎麼樣課還是要去上的。
今天上午也是一節大課,學生比昨天的還要多,前排的位置都被占滿了,清一色都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生,呃……還有男生。
寸板男趿拉著拖鞋:“怎麼這麼熱鬨?”
球衣男找了個後排的位置坐了下來,說:“你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
寸板男翻了一下手機,看到今天是星期幾才反應了過來:“原來今天係草要來啊,難怪這麼熱鬨。”
耳釘男白了一眼:“什麼係草?”
寸板男嘿嘿一笑:“就算你不服氣,就憑你這樣也比不了係草啊。”
耳釘男又翻了一個白眼:“不是係草,是老公!”
寸板男:“……”
那麼鬨哄哄的,沈冬青一點也沒聽進去,低頭一直在手機上戳戳戳。
過了一會兒,寸板男用手肘戳了他一下:“係草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