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紀實詩】杜甫麗人行 早點駕崩吧您!……(1 / 2)

接觸到楊玉環閃著希冀的柔弱目光,李隆基大為感動,立刻將愛妃緊緊擁入懷中。他望向水幕,眼裡閃過堅定:

“仙人佑我,示我災行——朕絕不會讓這戰禍發生!”

似乎是為考驗他的“決心”,他剛下定決心,水幕就又傳出聲音,而且這一次,矛頭直接對準了李隆基本人:

【說完了楊貴妃,終於輪到問罪玄宗本人。】

【他造就了唐朝最輝煌的時代,也造就唐朝最悲哀的時代。李隆基終年78歲,可以稱得上一句長壽皇帝。長壽本是福氣,但後人大多嫌棄他死得太晚,巴不得他早點駕崩。甚至有人開玩笑說,若是李隆基能像他曾祖父李世民那樣壯年崩殂,他也能像太宗一樣名垂青史、流芳萬古。】

水幕一句話,同時紮了兩個時代的心。

「貞觀十二年」

聽到“早點駕崩”,李世民虎目圓睜,聽到“名垂青史”,他又嘴角一彎。兩種截然相反的激烈情緒在他胸膛碰撞,令他的臉色變得青紅不定,似悲似喜。

“耶耶!耶耶!”

聽到這裡,李承乾、李泰和李治頓時顧不得朝臣在旁,一個箭步就衝到了李世民身邊。

李泰拉著李世民的袖子,關切地要耶耶保重身體、不要動怒,李治則捧著茶盞,侍候一旁。李承乾瞪向一旁的黃門,冷聲吩咐:“還不快取救心丸!讓太醫們都過來候著!”

“沒事,沒事!”

見兒子目光關切、朝臣麵有憂色,李世民捋了捋自己的長須,露出微笑的同時還不忘見縫插針地叮嚀暗示:“你們若能把孫兒調教好,耶耶就更高興了。”

三人齊齊應聲。

李承乾麵色嚴肅,他早就下定決心,回府就去教育幾個孩子。

李泰望著天幕,眼底神色百變。他一會兒希望李隆基能是自家兒孫,這樣就意味著自己將來能問鼎龍椅;但一會兒他又唉聲歎氣——如果李隆基真是自己這一支,在登上皇位前,自己恐怕就要被耶耶抽成鳥陀羅了。

三人中,唯有李治麵色最為淡定。

他打量著太子和四哥的複雜臉色,不由暗自發笑,真不知道這李隆基是哪位哥哥的好兒孫,攤上這樣的後輩還真是好福氣……李治自認為與皇位無緣,所以早就放平了心態,專注吃瓜。

……

「天寶十載·小亭」

李隆基臉色如萬花筒般變幻不停。

聽到被誇“長壽皇帝”,李隆基麵露得意。但他還沒來及笑出聲,又被緊隨其後的那句“早點駕崩”驚得咳嗽練練、麵色通紅。

楊玉環趕緊撲上前給李隆基順氣,憤憤道:“這月兮怎能咒人?就算是仙人也不能這樣荒唐無理!三郎福澤深厚,可定要千秋萬歲啊!”

李隆基麵色青紅交加,胸膛起伏不定。他如同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殺意在他的眼底積蓄盤旋。他揮開楊貴妃的手,又伸手去砸高力士遞來的茶盞——然後落了個空。

“聖人!”

迎上李隆基陰沉的目光,高力士咽了口唾沫,卻沒有退縮。他微微偏頭,示意聖人留意杜甫的存在,見李隆基目光一凜,他這才將茶盞重新遞到聖人手邊。

李隆基明白了高力士的暗示。

顧慮到剛才的許諾,還有一旁皺眉旁觀的杜甫,李隆基耐著性子坐回原位,拍著楊貴妃的手背,強顏歡笑道:“靡不有初,鮮克有終……求死何難,不過一瞬;能得善終,才是本事。”

餘光瞥見杜甫麵色舒展,李隆基再接再厲:

“朕如今不過花甲,若水幕所言不虛,朕還有十……”李隆基心裡算了算,臉色越發難看,幾近咬牙切齒:“十、十餘載的壽數,足夠朕做很多事情!朕定會一改故轍、遷善改過!”

聽到這裡,一直麵色冷凝的杜甫終於微微頷首。

李隆基鬆了口氣,他掛著一副懊悔表情,眼神陰沉地望向石潭——

【在唐玄宗統治前期,他堪稱是明君表率。選賢舉能、整頓吏治;發展生產,交好鄰邦,終成開元之治。但自天寶後,李隆基逐漸開始變得好大喜功,怠問政事。】

【“奸相”李、楊對安史之亂固然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他們能夠囂張多年,這也離不開玄宗的偏心和默許。】

【玄宗初任李林甫為相之時,曾詢問張九齡的意見。張九齡明確回複,若任人不當,國家就會發生災禍,李林甫寡德少才,擔任宰相必對社稷有害。儘管有張九齡明言在前,但玄宗依舊固執己見,堅持任李為相。】

【安史之亂爆發後,玄宗西逃入蜀,有一日與裴士淹閒聊,他開始點評自己的曆代宰相。玄宗一連評價十數人,認為他們都無比稱職。直到談到李林甫,玄宗刻薄點評:“此人嫉賢妒能。”聽到這裡,裴士淹不僅反問,既然聖人您都明白,為何還讓他任相十九載?玄宗啞口無言,默認不應。】

【為何明知“置相非其人” ,唐玄宗卻仍一意孤行?這個問題其實不難回答,隻是要讓玄宗親自說出口,卻有些難。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李林甫和楊國忠都是玄宗本人意誌的延伸。他們總是能讀懂玄宗心底那些密而不發的需求,並積極順應他那些無法直言的私欲。】

【玄宗想要縱情享樂,楊國忠就提出改革賦稅,搜刮民脂民膏為玄宗斂財。孟子言,民貴君輕,但在他們心中,掌握著升遷大權、決定著他們榮華富貴的玄宗卻比百姓重要許多。曆史上這類臣子屢見不鮮,宋之秦檜、明之嚴嵩、清之和珅,大多皆為此類。】

「紹興十一年」

聽到這裡,趙構筆下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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