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軒咬了咬牙,接受了霸王條款:“行!”
【嘟嘟嘟,疫苗已經發放,請親在用戶麵板查收,用法和《孫子兵法》一樣哦,在心中默念就可以使用哦。】
林若軒閉上眼睛,腦海裡緩緩浮現出一個麵板,麵板右上方是鮮紅刺目的“-980分”,顯然已經被倒扣了1000積分,積分下麵是一個表格,第一格裡麵是之前兌換的《孫子兵法少兒注釋版》,第二格裡麵是五支疫苗,正好一個療程。
他在心裡默念“疫苗”,手中果然出現了一支疫苗。
林若軒鬆了口氣,也來不及歇息,轉身便出了門,狂犬病的第一支疫苗必須在一天之內注射,越快越好。
他推開隔壁臥房的門:“殿下,好些了嗎?”
季如雪靠在床頭上,抬眸往林若軒望來:“好多了。”
林若軒走過去,在床邊坐了下來,心裡很是為難,小黑蓮疑心很重,自己怎麼才能哄得他打疫苗呢?
季如雪疑惑道:“怎麼了?”
林若軒實在想不出什麼好主意,隻能瞎編亂造:“殿下,您方才被瘋狗咬了,那頭瘋狗可能有’恐水症’,我有個祖傳的針灸秘方,隻要紮五次,就可以治療’恐水症’,但這針灸手法十分特殊,我曾經向爹爹發過毒誓,絕不讓旁人看見,所以我施針的時候,殿下得閉上眼睛。”
“恐水症?針灸?”
季如雪蹙起了眉頭,他隱隱聽下麵的小太監說過,“恐水症”似乎是民間土狗傳染的一種古怪疾病,好像會死人,難道方才因為這個原因,林若軒才那麼著急?
他心中微微一暖,隨即又疑惑起來,到底是什麼針灸手法,還要自己閉眼?會不會有什麼問題?他猶豫了許久,忽然想起方才林若軒撲到自己身上,想幫自己擋住瘋狗,這個人的體溫,是那麼溫暖……或許,他不會害自己。
自己可以試著去信任這個人,無論結果怎麼樣,他都願意賭一賭。
萬一信錯了人……他也不會手軟。
季如雪緩緩點了點頭:“好。”
說完之後,他便閉上了眼睛,感覺對方輕輕握住了自己手腕,而後手背上有一點冰冷的感覺,接著是劇烈的刺痛。
怎麼回事?季如雪忍不住扇動睫毛,掙紮著想要睜眼。
就在這個時候,一隻溫暖的手蓋在了他的眼皮上,對方的聲音柔軟而低啞:“會有一點疼,很快就好了,殿下忍著點兒。”
季如雪咬了咬牙,沒有繼續掙紮,果然不到片刻,那種疼痛就消失了,而後眼前一亮,林若軒已經收回了手,笑道:“好了。”
“這麼快?”季如雪疑惑地睜開眼睛,林若軒坐在床邊,正含笑看著自己,神色幾乎如釋重負一般,連眼睛都發著亮,而後伸出手,似乎想要摸一摸自己的頭發。
季如雪不習慣彆人碰自己,下意識想要躲避,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他的身體卻沒有動。
見他不躲避,林若軒的神色有些驚訝,又有些欣喜,冰涼細長的手指輕輕落到他的發絲間,試探一般揉了揉,而後低聲嘀咕道:“真可愛,要是給捏臉就好了。”
季如雪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麼?”
林若軒趕緊道:“沒什麼。對了,殿下餓了嗎?我去小廚房弄點吃的吧,殿下想吃什麼?”
季如雪想了想,抿唇道:“芝麻餡兒湯圓。”
他頓了頓,又道:“多煮幾個。”
“我知道了,上次是我煮少了,小孩子長身體,應該多吃點。”林若軒忍不住笑了,又使勁兒揉了揉他的頭發,起身出去了。
季如雪目送著林若軒離開,忍不住輕輕摸了摸自己的頭發,頭發被那個人弄得亂糟糟的,仿佛還殘留著一點餘溫。
他靠在床頭,仰望著雪白的帳幔,隻覺得胸口那隻蝴蝶又開始撲騰,那種感覺又溫暖,又輕盈,讓他鼻子莫名發酸,他從來沒有過這種陌生而軟弱的感覺,這讓他覺得自己幾乎不像自己了。
季如雪捂著眼睛,勉強壓抑住這種古怪的感覺,他不需要這種軟弱的情緒,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他眼前緩緩浮現出季如淵那雙狠毒的眼睛。
想到季如淵,季如雪的臉色陡然沉了下來,他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左腳緩緩落在地上,而後扶著床柱站起身,嘗試著走了兩步。
他的腿已經好了。
隻是他之前不信任林若軒,所以一直裝作沒好的樣子,而如今……季如雪想著季如淵那毒蛇般的眼神,季如淵一定會有所動作,而自己絕不會坐以待斃,絕不會。
哪怕對方的母親是貴妃,哪怕對方的外公是內閣首輔,哪怕對方的舅舅是奉天府總兵,他也要讓這個愚蠢殘忍的太子,為過去的種種付出代價。
季如雪站在臥房中央,陰沉地望著窗欞外婆娑的樹影,心中暗暗盤算著千頭萬緒的事情,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他頓時回過神來,立刻躺回床上。
門被推開了,林若軒端著兩個碗走了進來,挑眉道:“煮了十八個大湯圓,我六個,你十二個,這回夠吃了吧?”
季如雪抿了抿唇,雪白的臉上露出一點靦腆的神色:“我是不是吃得有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