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1 / 2)

林若軒看了看自己包得像胡蘿卜一樣的手, 神色略微有些遲疑:“我這手確實不能沾水,可是……”

季如雪不等林若軒說完,便已經彎腰擰了一條熱毛巾起來,他心裡癢癢的, 臉上卻露出極為誠懇的表情:“先生的手受傷了, 我照顧先生洗漱, 也是應該的。”

林若軒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點了點頭:“那你快點。”

“嗯,我會儘快的。”季如雪乖巧道。

林若軒坐在凳子上, 慢慢脫去了上衣, 季如雪把那頭濃黑的長發撩到一邊, 先認認真真地擦了後頸和背脊,而後才轉到正麵。

他抿了抿唇, 忽然覺得喉嚨一陣發乾。

過去這幾年,自己雖然經常給先生背脊的燒傷處上藥,但前麵卻沒有機會細細看過,可是眼下, 先生羞答答地低著頭,稍稍有些瑟縮的樣子,光裸的肩膀瘦削而小巧, 胸膛也非常單薄, 皮膚卻極為細膩柔滑, 仿佛最好的汝窯陶瓷一般, 再襯著胸口那兩點殷紅,簡直……簡直讓自己渴得厲害。

林若軒疑惑地抬起眸子:“殿下?”

季如雪這才回過神來,他竭力控製著自己的綺思,彎腰仔仔細細地給林若軒擦著胸腹, 粗糙的熱毛巾有意無意地揉過那兩點,林若軒的身子不自覺地繃緊了,明顯很不自在。

季如雪一邊細細擦著,一邊明知故問道:“先生,怎麼了?”

林若軒似乎有些無措,低聲道:“彆擦了,可以了。”

“下麵還沒擦呢。”季如雪一邊說,一邊便要去解他的襯褲腰帶。

林若軒明顯嚇了一大跳,一把抓住季如雪的手腕:“殿,殿下,你把毛巾擰乾,我自己擦就行了。”

“沒關係,還是我來吧。”季如雪看著他驚慌羞澀的樣子,心中一片愛憐橫溢,便柔聲哄道,“之前驗身的時候,不是都看過了嗎,沒什麼的。”

林若軒有點懵逼,雙手死死護衛著自己的褲腰帶,竭力掙紮道:“殿下,驗身那種時候不一樣,當時你那樣做,也是沒辦法的事……如今我自己擦就可以了,真的!”

“……好吧。”季如雪見林若軒實在羞得厲害,怕把他逼急了,隻得把毛巾給了他。

林若軒趕緊接過毛巾,又道:“殿下,你背過身去。”

“哦。”

季如雪不情不願地背過身去,隻聽身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他豎著耳朵聽著那些細碎的聲音,想象著林若軒在擦著哪些地方,心裡簡直癢得難受,可是沒辦法,先生實在太膽小又太害羞了,自己隻能慢慢來。

過了好一會兒,林若軒才道:“可以了。”

季如雪立刻回過身,隻見林若軒披散著一頭烏黑濃密的長發,下裳已經穿好了,上衣也鬆鬆垮垮地披上了。

季如雪略微有些失望,便走到林若軒身後,給他理了理上衣,又攏了攏那頭濃黑的長發,而後從身後輕輕摟著對方,把臉深深埋進那頭濃密的長發之中,貪婪地嗅著那若有若無的雨後薄荷味道,一時間隻覺得心醉神迷。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啞聲道:“先生,你真好聞。”

林若軒一邊用手指頭梳理著長發,一邊隨口道:“我有什麼好聞的?等殿下娶了親就會知道,姑娘才好聞呢。”

季如雪心中暗暗好笑,先生雖然愛極了自己,但總是這麼彆扭,自己說他好聞,他不相信也就罷了,還酸溜溜地說什麼娶親,說什麼姑娘。

不過……自己很高興。

季如雪細細品味了一會兒林若軒拈酸吃醋的樣子,一時間心中又是酸軟,又是甜蜜,又怕林若軒傷心難受,便低聲哄道:“我隻喜歡先生身上的味道,彆人的都不喜歡,先生大可以放心。”

林若軒眨了眨眼睛,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季如雪又摟著林若軒聞了一會兒,林若軒漸漸有種十分古怪的感覺,但又說不出哪裡古怪,畢竟季如雪一直很喜歡從身後摟著他撒嬌,蹭來蹭去的。

可今天是不是有點太粘人了?再怎麼說也是快十九歲的人了。

林若軒沉默了一會兒,正想推開季如雪,稍微訓斥這小子兩句,卻忽然聽見外麵傳來幾個人的說話聲。

“張百戶啊,兄弟們今兒個總算吃了頓熱飯,感覺巡夜都有勁兒了,這可多虧了林大人。”

張百戶冷笑道:“那閹人出手就是十幾兩銀子,確實很大方,隻是我聽說那些銀子的來曆……哼哼。”

“銀子的來曆怎麼了?”

張百戶壓低了聲音:“我聽說,那閹人和寧遠侯的關係不一般,寧遠侯想必給了他不少好處。”

有人頓時來了興趣:“怎麼個不一般?”

張百戶道:“你們想想,寧遠侯都三十出頭了,卻一直沒有娶妻,連個小妾都沒有,聽說寧遠侯在遼東的時候,一直是林若軒那個閹人在伺候,那閹人又長成那個樣子,嬌滴滴地比小娘們兒還漂亮……”

外麵的人沉默了片刻,隨即便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

“張百戶,你的意思是,寧遠侯拿那個閹人當女人用?”

“不會吧,那多惡心啊。”

“你懂什麼,我聽說隻要調/教得好,那裡用起來舒服得很。”

“嘿嘿,真的嗎?”

外麵那幾個人已經口沫橫飛地往下三路去了,林若軒在屋裡聽得麵無表情:“……”

草。

算了,也不能怪這些當兵的,畢竟軍營裡麵無聊得很,而這個八卦又實在太勁爆了,如果八卦主角不是自己的話,說不定自己都會很樂意聽一聽。

林若軒正十分無語,卻忽然瞥見季如雪的神色不大對勁兒,小黑蓮那臉色陰沉得簡直好像山雨欲來。

他趕緊捏了捏季如雪的手,低聲哄道:“殿下,彆聽他們胡說八道,沒有的事。”

季如雪其實並不相信那些簡單粗暴的汙言穢語,但心裡還是極其惱怒,他正陰森森地琢磨著怎麼整那個張百戶,卻忽然聽見林若軒主動向自己解釋,不由得微微一愣。

林若軒見他發愣,又重複了一遍:“他們都是瞎說的。”

季如雪眨了眨眼睛,忽然明白了什麼,雪白的臉頓時多雲轉晴,連嘴角都翹了起來:“先生這是……在跟我解釋?你很怕我誤會嗎?”

林若軒隱約覺得這小子有點古怪,但又咂摸不出什麼,便點頭道:“嗯,殿下彆聽他們的,我和侯爺隻是朋友。”

季如雪深深地看著他,輕輕點了點頭:“先生說什麼,我就信什麼。”

這個時候,外麵那些人越說越離譜,林若軒已經變成了某種禍國妖孽,把蕭圖南的兵權都給禍害得沒了,林若軒正哭笑不得,忽然聽見一陣重重的腳步聲,而後一個男人暴喝道:“你們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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