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章(2 / 2)

“不不不,下,下官把功勞還,還給殿下。”

“還有呢?”

“下,下官願意再贈給殿下黃金萬兩,下官府裡還有兩名十六歲的美貌歌女,是彆人送的,下官還沒來得及享用,都,都送給殿下。”

季如雪冷冷看著他,話都懶得說。

李征見他不為所動,一對小眼珠子急得到處亂轉,然後哀求道:“下,下官明白了,落葉溝折損十三萬精兵的事情,下官願意承擔全部責任……”

季如雪歎了口氣:“李大人,看來你還是不明白,自己究竟犯了什麼錯。”

李征顫聲道:“還,還請殿下明示。”

季如雪冷笑一聲,忽然一步踏前,左手狠狠揪住這位遼東總督的頭發,右手直接左右開弓,正正反反抽了他十幾個耳光!

“啪!啪!!啪!!!”

季如雪手勁極大,十幾個耳光之後,李征那張肥臉已經腫得不成樣子,仿佛一顆碩大的豬頭,而後“哇”地一聲,嘔出一大口鮮血,鮮血裡麵還有大半顆牙齒!

季如雪冷冷道:“這下明白了嗎?”

“呼,呼,呼……”李征被打得暈頭轉向,趴在地上拚命喘著粗氣,過了許久才啞聲道,“明,明白了,是下官的錯,下官不該對林大人動手,求殿下饒恕……”

季如雪盯著他看了片刻,緩緩點了點頭:“既然李大人明白了,那我便給你一個痛快。”

李征陡然瞪大了眼睛,連骨折的痛楚都顧不上了,整個人撲倒在地,拚命磕起頭來:“殿下饒命,殿下饒命!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啊!”

季如雪垂眸看著他苦苦哀求的樣子,雪白的臉上毫無表情:“磕完了嗎?磕完了我就要動手了。”

李征劇烈地發著抖,紅腫的肥臉上忽然露出極其仇恨的惡毒表情,嘶聲大吼道:“季如雪你個小畜生,我父親李文博乃是當今內閣首輔,我外甥季如海馬上就是一國儲君,以後便是一國之君!你他媽算什麼東西,竟然敢動我?!你不怕我外甥活剮了你?!”

季如雪微微一愣,忍不住失笑出聲:“哈哈哈……”

“你,你笑什麼?”

季如雪緩緩俯下/身,輕輕拍了拍李征的臉,聲音低柔得近乎耳語:“李大人,你的另一個外甥,那位死鬼太子季如淵,便是被我活活燒死的……你覺得我會怕季如海?”

李征的表情凝固了一瞬,而後幾乎目眥欲裂:“你,是你!是你殺了淵兒!你這個該死的小畜生,你喪儘天良……”

季如雪扯了扯嘴角,並不在乎李征亂吼亂叫些什麼,修長結實的胳膊彆住對方粗短的脖頸,然後狠狠一擰。

“哢嚓!”

隨著一聲清脆的斷裂聲,李征的眼睛陡然凸了出來,猛地噴出一口鮮血:“噗——”

而後,那顆肥碩的腦袋,便軟遝遝地垂了下去,耳朵、眼睛、鼻孔裡都流出血來,看起來極為可怖。

“嘖,惡心。”季如雪鬆開胳膊,把李征的屍體推到一旁,十分嫌棄地抹了抹臉上噴濺的血跡。

他忽然想起什麼,趕緊低頭望去。

果然,雪白的鞋幫也濺上了兩點血跡。

“唉,我的鞋!”季如雪頓時急了,慌慌張張抓起一團雪,努力擦著鞋幫。

過了好一會兒,季如雪才把鞋幫擦乾淨,然後又抓了一團雪,把臉上的血跡也擦得乾乾淨淨,他不想讓林若軒看見這些血跡。不知道為什麼,當年他向先生隱瞞了燒死太子的事情,而如今虐殺李征這件事情,他也不想讓先生知道。

他希望先生覺得自己很乾淨。

季如雪擦完血跡之後,又琢磨了一會兒,葛爾敏多半已經回大平關了,再追下去也沒有意義,自己得回去見先生了。

他打定主意,便翻身上馬,來來回回地將李征的屍體踩踏得麵目全非,又把頭發弄得十分淩亂,做出一副剛剛打鬥過的樣子,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騎著馬往溝口去了。

剛出溝口,迎麵便碰見趙洪福一行人。

趙洪福急道:“四殿下,你沒事吧?葛爾敏呢?李大人呢?”

季如雪喘了口氣,悲痛欲絕道:“趙千戶,我們中了女真殘部的埋伏!李大人他……他已經去了!”

……

林若軒和嚴躍站在奉天府城門,嚴躍還算冷靜,林若軒則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極其焦急地來回走著。

昨晚半夜火光亮起,殺聲震天,他才知道季如雪居然瞞著自己,在暴風雪中繞行十幾裡地,去偷襲女真糧草大營了!

剛剛聽到消息的時候,林若軒腦子裡一片空白,幾乎想要立刻衝出城去,卻被嚴躍死死攔住了,直到聽說季如雪偷營成功,他的一顆心才終於從九天之上,落回了嗓子眼裡。

可那小子居然並不回城,反而去追葛爾敏了!

林若軒簡直又氣又急,葛爾敏肯定一路逃回大平關了,大平關還有女真的一萬精兵,季如雪這小子瘋了嗎?!

他頓了頓足,再也等不下去了,轉身吩咐嚴躍:“嚴躍,你撥兩千精兵給我,我要去大平關看個究竟……”

嚴躍並不回答,隻愣愣盯著他的身後,張大了嘴巴。

“嚴將軍,你怎麼……”林若軒話未說完,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猛地回過身去!

他什麼都還沒看見,便被狠狠擁入了一個懷抱。

對方的手臂如同鐵箍般死死摟著他,厚重的玄鐵鎧甲還帶著冬日冰冷的寒意,陣陣熏人欲嘔的血腥味迎麵撲來,這實在不是一個溫暖的擁抱,也不是一個美好的擁抱,卻讓林若軒幾乎戰栗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緩緩抬起手,緊緊回抱住了麵前的人,顫聲道:“殿下……不,阿雪,阿雪……”

對方微微一震,雙臂猛地收緊了,灼熱急促的呼吸撲在他的耳畔,冰冷乾澀的嘴唇輕輕蹭著他的發鬢:“先生,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兩人不知道抱了多久,才終於緩緩分開,而後拉著手,看著對方傻笑。

林若軒仰頭望著自家小孩,如今的季如雪又高又結實,還那麼厲害,已經完全可以獨擋一麵了,可是那張雪白無暇的麵孔,那雙滿含笑意的漆黑眼珠,還是和當年一模一樣,那麼純澈乾淨,又那麼英勇無畏。

這是他的殿下,這是他的阿雪,他的阿雪已經長成了最好的樣子,再也不會像書裡反派那樣殘忍陰暗,也不會像書裡反派那樣,落得一個孤獨終老的淒涼結局。

想到這裡,林若軒不由自主地捏緊了季如雪的手,又是欣慰感慨,又是歡喜不已。

季如雪垂眸看著他,雪白的耳廓慢慢泛起一點粉色:“先生就這麼喜……擔心我?”

“廢話!你都不知道,我聽說你去偷襲女真大營,我,我……”林若軒的聲音啞得說不下去了,這小子的兵法都學到狗肚子去了,一味地鋌而走險,簡直瘋了!

季如雪看著他那個樣子,明眸微微閃動,隻覺得胸口那種沸騰般的滾燙愛意,幾乎要滿溢出來。

這時,一個小兵跑過來,遞了一封信給嚴躍,嚴躍打開一看,忽然愣了愣。

他盯著手裡的信,蹙起了眉頭:“四殿下,林大人,葛爾敏已經逃回大平關了,他派人送了一封信過來,說願意跟我們和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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