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雪炙熱的呼吸不斷噴在他的後頸上,沙啞的聲音壓得很低:“先生,窗外那人的呼吸聲十分悠長,應該是個習武之人,耳力多半很好。”
林若軒本想低聲斥責季如雪一番,但聽他這麼一說,頓時不敢做聲了。
屋子裡燒著火盆,即便在嚴寒的冬日也顯得暖意融融,可是兩個人捂在厚實寬大的錦被底下,卻是又悶又熱,又安靜又尷尬。
林若軒雖然這方麵沒什麼經驗,但也知道兩個人一直窩在被子裡一動不動,定然會被窗外的人發現異樣,他輕咳一聲,正想低聲提醒季如雪繼續做戲,身後的季如雪卻忽然裝模作樣地動作起來。
黑暗之中,床嘎吱嘎吱地響得厲害,季如雪的演技實在是爐火純青,裝得像模像樣的,還啞聲問道:“先生,舒服嗎?喜歡嗎?”
此時此刻,林若軒已經窘迫到了極點,不罵人就不錯了,哪裡還說得出什麼葷話?他咬了咬牙,強忍著不吭聲,儘量配合著對方做戲。
過了片刻,季如雪的呼吸越發沉重起來,林若軒忽然感覺到了什麼,整個人都僵硬了:“殿下,你,你怎麼……”
季如雪小聲道:“先生,我忍不住。”
林若軒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季如雪太年輕了,挨挨蹭蹭中出現這種情況也很正常,之前騎馬的時候便是如此,隻是那個時候自己還可以立刻下馬,但如今,如今……
他又是惱怒,又是尷尬,還沒想好該怎麼辦,後頸忽然微微一痛,原來季如雪見他沒有反抗,竟然一口咬住他的後頸,動作也陡然激烈起來。
“你做什麼?!”林若軒條件反射地掙紮了一下,可是季如雪的手臂如同鐵箍一般死死固定著他,他的動作就像蜻蜓撼石柱一般,一點用也沒有。
他隻能趴伏在床上,隨著對方粗魯的動作前後晃動著,腦子裡一團亂麻,雖然隔著衣服,可是季如雪那小子,居然,居然……這,這他媽到底是什麼情況?!
昏昏沉沉之中,他又有了一個極其可怕的發現——自己好像也有反應了。
怎麼會這樣?自己,自己居然……林若軒又是震驚又是羞窘,腦海中一片稀裡糊塗,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做,十根手指痙攣般揪著褥子,渾身繃得如同滿弦的弓,生怕季如雪發現什麼異樣。
又過了片刻,季如雪在他耳邊輕喘道:“先生,你也出點聲吧,不然外麵的人會懷疑的。”
“唔……”一團混亂中,林若軒哪裡還出得了聲,隻能狠狠咬著下唇,拚命控製著自己那種古怪的反應。
季如雪不懂事,自己還能不懂事嗎?
他死命咬著下唇,用儘全身力氣對抗著自己的反應,連身後那個該死的混小子都沒工夫去管了,隨著下唇的劇烈痛楚和嘴裡漸漸彌散開來的血腥味兒,他的努力終於有了一點點成效,可是剛剛鬆了口氣,一隻修長的手卻忽然伸到了他的身前。
季如雪啞聲道:“先生都這樣了,怎麼不告訴我?”
“我,我沒有……”林若軒隻覺得無地自容,羞愧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身後的季如雪卻似乎更加興奮了,修長的手指一邊輕柔地動作,一邊輕聲問道:“這樣舒服嗎?這樣呢?嗯?”
林若軒簡直是頭暈腦脹地任人魚肉,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渾身猛地一顫,居然就這麼……他死死咬著唇,腦海裡一片空白,麵頰更是陣陣滾燙,隻覺得所有為人師表的臉麵都丟完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與此同時,季如雪忽然低低喘了口氣,而後一把狠狠摟住了他:“唔,先生,先生……”
林若軒瞪大了眼睛,感覺某種隱約的粘膩濕意迅速浸透了後麵的布料……空氣中彌散著一股難以言說的味道。
他腦海裡“啪!”地一聲,某根脆弱的弦終於被燒斷了,幾乎是忍無可忍地一把掀開被褥,惡狠狠瞪著麵前的罪魁禍首,顫聲道:“季如雪,你,你他媽……”
他話沒說完,忽然想起了什麼,趕緊抬頭往窗外望去,窗外隻有樹影婆娑搖擺,已經沒有人了。
油燈幽暗昏黃的光芒之下,季如雪自知理虧地低垂著腦袋,雪白的耳廓微微泛粉,目光也有些躲躲閃閃:“先生……”
他過去偶爾擺出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林若軒心中便會十分憐惜,進而原諒他,可是此時此刻,林若軒隻覺得心臟病都要發作了。
季如雪偷偷抬起眸子,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林若軒的臉色,神色漸漸變得忐忑起來:“先生,你生氣了?”
林若軒不吭聲。
季如雪有些不知所措,又垂眸望向林若軒那前後都一團糟的下裳,輕輕抿了抿唇,伸手便要去解:“先生怪我把衣裳弄臟了?我給先生洗就是了。”
“不是這個問題!”林若軒有種崩潰的感覺,忍無可忍地低吼道,“方才,方才明明蓋了被子,那人又在窗外,我們稍微裝裝樣子就可以了,你怎麼,你怎麼……你腦子進水了?!”
季如雪被吼得愣住了,過了許久才低聲道:“可是,先生明明也那樣了。”
林若軒被噎了一下,而後氣急敗壞道:“那種情況下,我,我那是自然反應!再說了,我也沒讓你幫我……我是你的先生,你是我的學生,我們怎麼能……怎麼能做這種事情?”
季如雪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道:“木蘭圍獵的時候,在小樹林裡麵,先生也那樣幫了我。先生明明不排斥和我……親熱。”
“那個時候你還小,我隻是教你一次!”
季如雪陡然抬起眸子,漆黑的眼珠直直看著林若軒:“先生難道就不想和我親熱嗎?”
林若軒被他那毫不掩飾的炙熱目光看得呆了一下,思緒混亂的同時,連說話都有點結巴了:“你,你胡說些什麼?我怎麼可能想和你親熱?和你親熱的人,應該是你未來的妻子,或者姬妾……怎麼可能是我?”
季如雪陡然一愣,過了片刻,才艱難地澀聲問道:“……妻子?姬妾?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
“還能是什麼意思?”林若軒煩躁道。
季如雪有些茫然地望著他,許久之後,終於漸漸明白過來對方的意思,臉上的血色迅速褪了下去。
他難以自控地捏緊了拳頭,幾乎不敢置信地低吼道:“你想讓我娶妻納妾?!”
看著季如雪那個樣子,林若軒在極度的混亂之中,胸口忽然有種莫名其妙的酸澀感覺,一時間什麼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