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五十三章(2 / 2)

季如雪啞聲道:“你回答我,你是不是想讓我娶妻納妾?”

林若軒勉強壓抑住胸口那種極其古怪的感覺,乾巴巴道:“隻要殿下有了彼此中意的女子,我自然會竭儘所能地為殿下操辦喜事。”

“你,你撒謊,你明明對我……”季如雪死死瞪著他,薄薄的嘴唇微微哆嗦著,看起來激動到了極點。

林若軒看著他那個樣子,胸口陣陣發堵,又有些糊塗:“我撒什麼謊了?”

季如雪沒吭聲,胸膛劇烈地起伏了幾下,忽然把手伸進衣襟裡,似乎想要摸什麼東西出來,可是手指一個勁兒地發抖,一時間居然摸不出來。

林若軒實在不想再跟他胡攪蠻纏下去,輕輕歎了口氣,起身將他推了出去:“罷了,你自己回屋好好反省。”

季如雪好不容易才摸出那枚藏著情箋的香囊,可是臥房的門已經“砰!”地一聲,在他麵前重重關上了。

他緊緊捏著手裡的香囊,怔然望著那扇緊閉的門,忍不住喃喃道:“你不是喜歡我嗎?”

臥房裡一點聲音也沒有。

季如雪又愣愣地站了許久,才昏頭昏腦地走回了隔壁自己的臥房。

他頹然坐在床邊,一向清醒冷靜的大腦,此時一片混亂。

先生這是怎麼了?

蠶室驗身和小樹林那兩次,先生雖然也有些羞惱,但並沒有真正生氣,為什麼這次卻如此惱怒?難道自己真的太過分了?可是當初那疊情箋裡麵,也有許多活色生香的內容,先生明明也很想要的。

白天的時候,那個葛爾敏說了許多輕浮無聊的話,還暗示先生和舅舅是那種關係……自己雖然並不相信,但心裡還是極其不舒服,所以方才忍不住稍微過分了些,本以為先生最多羞惱一番,自己好好哄哄就行了,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先生居然生了那麼大的氣。

先生甚至還說,自己應該和妻子、姬妾親熱,還讓自己……娶妻納妾。

想著林若軒那些翻臉無情的話,季如雪隻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

先生那些話,是在跟自己賭氣嗎?還是……認真的?

到底怎麼了?

季如雪難以自抑地胡思亂想著,越想越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忍不住咬緊了牙關,攥著香囊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收緊了,那枚小小的香囊被捏得幾乎有些變形。

當他回過神之後,嚇了一大跳,趕緊把香囊裡的情箋拿了出來,細細撫平,生怕弄皺了。

“思君若狂,輾轉難忘……”

他一邊輕撫著信紙,一邊喃喃念著信紙上的內容,漸漸地,胸口沸騰般的情緒終於緩和下來。

是了,先生那樣羞澀膽小的人,倘若不是深情厚意,怎麼可能為一個男人,寫出這樣纏綿的字句?

先生喜歡了自己那麼多年,一直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本來已經心灰意冷了,自己卻忽然各種撩撥……先生本就害羞又敏感,或許對他而言,自己這些輕浮撩撥的舉動,並沒有讓他感到絲毫歡喜,反而覺得惶惑不安,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所以才說出了那些賭氣的話,其實是在試探自己的情意。

沒錯,一定是這樣,先生那麼喜歡自己,又怎麼可能希望自己娶妻納妾?

季如雪反反複複回憶著過去的點點滴滴,回憶著那個人是怎麼教自己念書,是怎麼拚了命地在火場裡救自己,是怎麼親手給自己做芝麻湯圓,是怎麼親手給自己納鞋底……

他努力回想著那些事情,努力想要說服自己,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過去胸口那種沉穩而踏實的甜蜜滿足感,仿佛被戳了一個小小的窟窿,一個很小很小,但卻讓他極其不安的窟窿。

……

葛爾敏看著跪在麵前的心腹暗探,輕輕挑了挑眉:“你確定?他們真的在做那事兒?”

暗探篤定道:“屬下確定。”

葛爾敏摸了摸下巴,忽然道:“你給我仔細講講,他們是怎麼做的,尤其是那位林大人的反應。”

暗探微微一愣,而後努力回憶著:“當時,我趴在窗戶下麵,聽見那位大淵四皇子說,他要把那位林大人弄哭什麼的,總之就是一些葷話,然後他們就蓋上被子,做了許久。”

葛爾敏舔了舔嘴唇,啞聲道:“林大人他哭了嗎?”

暗探道:“林大人好像嗚咽了幾聲,大淵四皇子還問他舒不舒服,不過他們一直蒙著被子,屬下也沒聽到太多。”

葛爾敏忍不住笑了:“這位林大人吧,看著正兒八經的樣子,治病的時候還有點凶巴巴的,沒想到在床上卻這般楚楚可憐……嘖,說得本單於都想狠狠疼愛他一番了,也不知道那滋味兒到底有多**。”

暗探諂媚道:“不過是個閹人玩物罷了,大單於要是實在喜歡的話,議和之後,向大淵朝的皇帝討要過來,不就行了?”

葛爾敏忍不住低笑道:“玩物?你沒見過那個四皇子看他的眼神吧?簡直是神魂顛倒。他們兩個,還不知道是誰玩誰呢……嘖嘖,走了舅舅來了外甥,有意思。”

暗探疑惑道:“大單於您在說什麼呢?”

葛爾敏沒搭理他,心中暗暗琢磨,林若軒十有**曾經承歡蕭圖南身下,如今又跟季如雪不清不楚,當年蕭圖南毀容之後便戴了麵具,又長年不回京,季如雪極有可能根本沒見過這位好舅舅的臉,而且也不知道林若軒和蕭圖南的舊情,隻怕還以為自己和林若軒正兩情相悅呢。

林若軒長得一副柔弱模樣,膽子倒挺大,胃口也不小,真是太有意思了。

想到這裡,葛爾敏失笑地搖了搖頭:“蕭圖南啊蕭圖南,枉你一世英雄,恐怕也想不到會發生這種事情吧?”

暗探猶豫道:“大單於的意思是?”

葛爾敏輕輕撫摸著手腕上厚厚的繃帶,意味深長道:“那位四皇子傷過我一次,我又怎麼能讓他好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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