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葛爾敏當單於還真是委屈他了,他應該去寫爛俗狗血話本!替身三角戀那種!
等等,替身三角戀?
林若軒呆滯而緩慢地眨了眨眼睛,忽然想起離開京城的時候,蕭圖南那種古裡古怪的表情,那些欲言又止的話語,還有阿忠憤怒焦急的樣子,那雙扔到自己懷裡的男鞋……
這一瞬間,他忽然明白了所有的一切,腦海裡一片空白,整個人都淩亂了。
什麼玩意兒,蕭圖南、阿忠、葛爾敏,他們都以為自己喜歡蕭圖南,然後把季如雪當替身?
這,這都什麼事兒啊?!
見林若軒許久不做聲,葛爾敏得意道:“怎麼,被我說中了?哎,其實跟著那對舅甥有什麼意思,大淵朝的破規矩那麼多,一天到晚活得小心翼翼的,還不如跟著我自由自在,你如果喜歡的話,我們還可以在馬背上……”
林若軒回過神來,麵無表情地又夾了一大塊雞肝,直接堵住了葛爾敏的嘴。
“唔……這玩意兒也太難吃了,能不能換個藥方啊?”葛爾敏愁眉苦臉地嚼著雞肝。
林若軒懶得理他,滿腦子都是那堆亂七八糟的事情,他本來以為林瓦兒和蕭圖南那瓢狗血已經夠糟糕了,沒想到這邊還有整整一盆……不,是一桶狗血!
他冤枉啊!
葛爾敏瞟了林若軒一眼,又漫不經心道:“對了,那個可憐的四皇子,他知道自己和蕭圖南長得一模一樣嗎?你這樣玩弄他,他知道了會怎麼想?”
林若軒微微一愣,葛爾敏這是在威脅自己?
雖然葛爾敏想象的那些狗血八點檔都是假的,自己和蕭圖南、季如雪都清清白白,但是為了儘可能地防止“剝臉皮事件”,自己確實一直避免讓季如雪知道兩人長得一模一樣。
他被抓住了軟腳,隻得忍氣吞聲道:“大單於想要如何?”
葛爾敏毫無廉恥道:“你讓我操一次,我就不告訴那個四皇子。”
林若軒不動聲色地握住藥罐子的把手,認真思考著如果把藥罐子直接砸在這廝腦袋上,一擊斃命的幾率有多大。
葛爾敏縱橫沙場多年,十分敏感地察覺到了空氣裡的詭異殺機,趕緊笑道:“我開玩笑的,林大人不願意就算了。我隻是有點好奇,你到底是怎麼把那對戰神舅甥迷得死去活來的?”
林若軒咬牙切齒道:“我跟他們不是那種關係。再說了,大單於有這八卦的功夫,還不如擔心擔心自己的眼睛,千萬彆弄瞎了。對了,這藥湯一天喝三次,喝之前記得把雞肝撈出來,剁成細細的肉醬,拌著黃連吃。”
葛爾敏微微一愣:“雞肝拌黃連?林大人,你不會是在報複我吧?”
“大單於手腕的傷勢想必已經好了許多,如果這樣都還不相信林某的醫術,那就算了。”林若軒冷冷道。
葛爾敏摸了摸手腕,頓時焉兒了:“行,雞肝拌黃連,我記住了。”
“我待會兒就讓人把黃連送過來,大單於慢慢吃,我先下去了。”林若軒站起身來,努力想著剛剛到手的骷髏草,想著雞肝拌黃連的味道,終於勉強忍住怒氣,躬身退了下去。
林若軒走之後,葛爾敏立刻把胡爾馨叫了過來。
胡爾馨疑惑道:“哥哥,找我有什麼事嗎?”
葛爾敏開門見山道:“你是不是喜歡那個大淵朝的四皇子?”
胡爾馨愣了愣,而後扭捏道:“哥哥,你這都看出來啦?”
“你見了好看的男人就邁不動腿,我還不知道你的德性嗎?”葛爾敏冷哼一聲,“對了,上次你抓回來的那個秀才呢?”
胡爾馨撇嘴道:“他啊,繡花枕頭一包草,連馬都騎不好,掉下馬被踩了一下,人已經廢了。”
葛爾敏點了點頭:“既然如此,便讓人把他抬走吧。你這些破事,千萬不要讓大淵的人知道,他們特彆講究那些禮義廉恥貞節牌坊什麼的。對了,這兩天你去找過那個四皇子嗎?”
胡爾馨無奈道:“找了啊,可是他天天纏著那個林大人,根本不理我,我有什麼辦法?”
葛爾敏恨鐵不成鋼道:“你是怎麼對付那個秀才的,就怎麼對付那個四皇子唄,這些事情難道還要我教你嗎?”
“哥哥是說……鹿血五味散?”胡爾馨的眼珠滴溜溜一轉,“可是我送去的東西,他多半不會吃。而且你們不是在議和嗎,這樣會不會不大好?”
葛爾敏輕笑一聲:“有什麼不好的?隻要成了,那便是大淵和女真聯姻,美事一樁。”
胡爾馨挑眉道:“哥哥,你該不會是想讓我把四皇子搞到手,你趁機把林大人弄上床吧?你都十幾個姬妾了,還不夠啊?更何況,人家又不喜歡你。”
葛爾敏笑道:“我就喜歡他那個端著的勁兒,明明睡了舅舅又睡外甥,還一副正兒八經的清高樣子,有意思。”
……
又過了幾天,葛爾敏每天吃三頓雞肝拌黃連,眼疾果然好了許多,黃昏時分已經能模模糊糊看見東西了,迎風流淚的症狀也改善不少。
這一天晚膳時分,他以感謝的名義擺下家宴,請林若軒和季如雪赴宴。
婢女傳來這個消息的時候,季如雪正和林若軒一起研究著議和的詳細事宜。
林若軒目送著婢女離開,才緩緩蹙起了眉頭:“葛爾敏怎麼忽然想起款待我們?”
季如雪眯了眯眼睛:“此事多半有詐。”
林若軒想起那天和葛爾敏的對話,心中一陣忐忑,趕緊提前敲邊鼓:“葛爾敏這人十分無聊,而且口無遮攔,待會兒他要是胡說八道,殿下千萬不可聽信。”
季如雪點頭道:“先生放心,此人輕浮無德,我怎麼會信他呢?”
“嗯,那就好。”林若軒鬆了口氣。
季如雪猶豫了一下,又道:“那天晚上的事情,先生消氣了嗎?我已經反省過了,確實是我過分了些,也難怪先生惱我。”
一想起那件事情,想起自己如何趴伏在季如雪身下……林若軒頓時渾身不自在起來,眼神也開始四處遊移:“罷了,彆提那件事了,以後彆再那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