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小子!
林若軒不知所措了一會兒,然後硬著頭皮,試探著慢慢往前挪了一點,那種離開的鮮明感覺……簡直讓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低低喘了口氣,而昨天晚上的種種,也終於儘數回到了腦子裡。
季如雪那混小子中了彆人的淫藥,自己本想溫柔地引導他,幫他解除藥性,結果那混小子惡狠狠地壓著自己,極其興奮而粗魯地弄了他幾乎整整一宿,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暈過去的……
林若軒咬了咬牙,竭力冷靜下來,然後緩緩垂下眸子,往自己身上望去。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到處都是猙獰的手指印,還有亂七八糟的牙印,至於下麵……他根本不敢去看。
怎麼弄成這個樣子了?
林若軒腦海中一片混亂,最先冒出來的念頭居然是,季如雪中了淫藥,這些事情都是在迷迷糊糊的情況下做出來的,這小子昨晚雖然非常混賬,但他畢竟是白紙一張,什麼都不懂,又一向敬重自己,如今居然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做出了這種事情……待會兒他要是醒了,看見自己這個淒慘模樣,不知道會後悔自責成什麼樣子。
想到這裡,林若軒忍著渾身酸疼,勉強撐起身子,胡亂扯過一件外袍,把自己裹了起來。
他裹好了外袍,終於回頭望去。
季如雪還在熟睡之中,那張雪白的麵龐終於褪去了滾燙的熱度,但仍然顯得紅撲撲的,漆黑的睫毛密密垂著,完全是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
林若軒看著他那副安好的樣子,心中暗歎,也罷也罷,藥性解了就好,人沒事就好,左右自己也沒受太大損傷,這些軟組織挫傷稍微休養幾天,也就好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正在努力自我安慰,季如雪漆黑的睫毛忽然微微一顫,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
兩人四目相對。
季如雪眨了眨眼睛,眼神漸漸清明起來,他盯著林若軒看了一會兒,目光細細掃過那些脖頸上的大片曖昧痕跡,雪白的臉頰微微泛粉,扭扭捏捏道:“先生,昨晚我們……”
林若軒趕緊打斷了他:“殿下,昨晚的事情都怪葛爾敏那對該死的兄妹,殿下不必介意,就當是做了場夢,我也不會責怪殿下的。”
季如雪明顯愣了愣,聲音頓時繃緊了:“做了一場夢?先生這是什麼意思?”
林若軒看他那個極其緊張的樣子,生怕他過於自責難受,便柔聲安慰道:“殿下,我的意思是說,昨晚那件事情我們就當沒有發生過,左右我也沒什麼損傷,殿下不必自責。”
季如雪瞪著他看了一會兒,呼吸都急促了幾分,忽然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你怎麼能這麼說?”
“殿下……”
季如雪急道:“是不是,是不是我哪裡沒有做好?對了,先生說了要看著我,不想從後麵來,後來我卻硬逼著先生……那,那是因為藥性太猛了,我有些控製不住,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林若軒有點發懵,這都是些什麼八竿子打不著的混賬話?季如雪到底在說什麼?
季如雪見他不肯吭聲,又急忙道:“以後我都聽先生的話,好不好?先生那麼喜歡我,連歡愛的時候都要看著我的臉……我,我也很歡喜,昨晚都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好,以後我不會逼先生那樣了。”
“……”林若軒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他怎麼沒法理解季如雪的話?
“再說……”季如雪頓了頓,眼角偷偷瞥了林若軒一眼,不好意思地放輕了聲音,“再說,先生後來都哭了,又叫得厲害,應該還是很舒服吧?昨晚的藥有些猛,我也確實太過著急,以後我會控製住自己,讓先生更舒服。”
林若軒被這些厚顏無恥的胡言亂語驚呆了,臉上臊得一片滾燙,低聲斥道:“你到底在胡說些什麼?!什麼以後?我,我隻是……事急從權,給你解除藥性而已。”
“事急從權?解除藥性?”季如雪蹙起了眉頭。
“不然還能是什麼?方才那種胡言亂語,以後不許再說了,我是你的先生,可不是供你玩弄的孌寵。”林若軒乾巴巴道。
季如雪疑惑地看了他一會兒,忽然恍然大悟,笑道:“先生彆擔心,我知道先生一向謹慎小心,可我不是利用先生解除藥性,更不是要玩弄先生。”
林若軒還沒反應過來,季如雪已經珍而重之地將他摟進了懷裡,而後又摸出一個小小的香囊,從香囊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信紙,小心翼翼地遞給林若軒:“先生你看,你對我的心意,我早就知道了。”
林若軒呆滯地望著那張素雅的灑金信紙,上麵是一行漂亮陰柔的字跡:“思君若狂,輾轉難忘……”
等等,這不是林瓦兒寫給蕭圖南的肉麻情書嗎?怎麼到了季如雪手裡?
季如雪緊緊摟著他,嘴唇輕輕蹭著他的耳朵:“先生放心,先生對我情深意重,我對先生也是如此。”
“……”林若軒臉上一片木然。
季如雪把話說開了,終於可以毫不遮掩地深嗅著對方發間的香氣:“先生好香。每次先生批閱公文的時候,我從身後聞著先生的味道,都想把你直接壓在書桌上……你都不知道,我每天晚上是怎麼幻想你的。”
他說到這裡,忽然覺得害羞起來,索性把臉埋進林若軒頸邊濃黑的長發裡,悶悶道:“我擔心嚇著先生,所以這些話,一直沒敢跟先生說。”
林若軒傻傻道:“哦。”
季如雪看著他那副驚喜得幾乎傻掉的樣子,忍不住輕輕抿了抿唇,胸口一片愛憐橫溢:“如今我和先生已經有了……夫妻之實,自然不必再藏著掖著了。先生,我喜歡你,我心悅你,我此生此世,再生再世,絕不辜負先生對我的一片深情。”